漆黑的楼道里,唐月拉着张阳缓缓后退,直到来到二楼楼梯口,彻底看不到薛遇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阳低声在唐月耳边道:“我听老二说过,薛遇在濒死或者遭遇强敌的时候,会给自己贴符尸化。”
“那个时候的他,是消耗生机行事的,很强,但是分不清敌我,脑子里面只有杀戮。”
张阳说着说着,人就开始发抖,唐月白了他一眼:“那是他在去地下世界前,符纸和传承没经过改良的版本。”
张阳一愣:“你的意思是,他接受了沂哥哥的传承之后,变得不一样了?”
唐月点头:“他现在大多数法事都要借助星辰和月光的力量。”
“只要是夜晚,他的能力会大大增强,只要不在白天尸化,应该不会消耗生机,顶多就是力竭,多休息一段时间罢了。”
张阳一愣:“那我们退回来干嘛?万一他完事后直接原地晕过去,被下面那些植物吃掉怎么办?”
唐月皱眉:“可我不知道他现在脑子清醒不清醒呀!万一我们过去,他直接把我们掏了怎么办?”
张阳咽了咽口水:“不能吧……”
“别忘了,他现在是僵尸。”
唐月两人正嘀嘀咕咕间,忽然听到楼下的薛遇发出一声低笑。
那笑邪气得很,跟他平日里阳光温柔的感觉完全不同。
唐月一把捂住张阳的嘴。
两人屏息凝神间,听到了咚咚咚,上楼梯的声音。
张阳给唐月使眼色:明显膝盖能弯呢,还会上楼梯呢,应该已经恢复人样了吧?
唐月纠结成了表情包:但我还是感觉毛森森的。
两人眼神交流间,脚步声已经停了。
张阳下意识抬眼一看,吓得妈呀一声,直接躲到了唐月身后。
唐月抬眼,也被吓得一哆嗦,嘴皮子都打颤了。
薛遇浑身都是喷溅状的绿色粘液,原本银白色的瞳孔边缘泛着一圈金色。
他瞳孔放得很大,那一圈金让他的眼神莫名阴森。
银发微微垂在额前,白皙的脸上还有几滴绿色粘液。
他嘴角勾起,露出尖利的虎牙,整个笑容十分邪气阴森,明明是一张上好的面容,此刻硬生生成了地狱修罗。
嘀嗒
嘀嗒
绿色的粘液顺着那断掉的头颅脖颈处往下流,在楼梯间里留下一片绿色粘稠的小水洼。
唐月张了张嘴:“薛遇……你怎么把沈傲的头给拎过来了……”
薛遇一手拿唐刀,一手攥着沈傲的头颅,手臂手背青筋暴露,唐月只觉得恐怖。
薛遇依旧是笑着的,声音和往常一般温和:“哦,这个啊……”
他向上提了提沈傲那死不瞑目的脑袋:“上面那些人不是想把沈傲放进去吗?”
“我只是,想要断了他们的念想。”
薛遇说着说着,表情越来越兴奋,笑容越来越阴森。
唐月推了张阳一把,张阳连忙拍门:“狐狸开门!开门啊!”
嘎吱
门被打开,张阳忙不迭拽着唐月跑了出去,还没等狐狸问这是怎么了。
就听到身后守门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齐齐后退一步。
狐狸懵逼转身,然后愣住了。
薛遇攥着沈傲的头颅,笑着在人群中扫视一圈,锁定了宋老和华老。
华老看到薛遇的模样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没说话了。
哒…哒…哒…
薛遇攥着头颅一步一步朝着宋老走了过去。
宋老挑眉:“你杀了沈傲?”
薛遇走近了,忽然对宋老露出一个笑:“我知道谁是内鬼了。”
华老在场众人齐齐挑眉。
苏愉和院长站在人群后面,同样惊讶地看向薛遇。
院长怼了怼苏愉:“咱就这么出来了?你哥怎么办?”
苏愉耸肩:“薛美人让我出来,我就出来喽。”
说完,她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朝着薛遇冲了过去。
“老公~~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苏愉朝着薛遇扑了过去,丝毫不在意男人浑身的绿色粘液。
薛遇表情懵了一瞬,然后伸手搂住苏愉,笑容阴森中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温柔。
唐月也不知道是被苏愉嗲里嗲气的语气,还是被薛遇那诡异的笑容给惊了,总之整个人被雷了一个外焦里嫩。
张阳打了一个哆嗦:“苏愉被女鬼附身了?”
唐月表情一言难尽:“这就是小情侣……哦不,小夫妻的情趣吗?”
苏愉脸上的担忧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扑进薛遇怀里的那一刻,苏愉就被对方冰冷的体温激了一个哆嗦。
薛遇连忙想要拉开距离,就被苏愉亲了亲侧脸。
宋老:………“你们……注意场合。”
薛遇意外地脸没有红,因为苏愉刚刚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回吻了苏愉的耳朵一下:“放心,他肯定会去。”
说完,在一众围观者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中抬起头。
宋老看两人终于腻歪够了,便问:“你刚刚说你知道内鬼是谁了?”
薛遇砰地一声把手上的头颅扔进人群:“知道啊。”
华老双手环胸:“谁啊?说出来给我申冤。”
薛遇眼睛弯弯:“宋老,就在你身边啊。”
宋老愣了一秒,忽然转身,看向身边,发现自己身边没人,他才想起来,他吩咐宋秘书去办事情去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宋秘书此刻应该在苏恤病房,说不定已经对苏恤动手了。”
院长脸色一变,哎呦一声就往病房跑。
宋老脸色无比苍白,华老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跟着院长往病房赶。
苏恤病房。
苏恤平静地看着宋秘书。
“宋秘书很惊讶我醒了?”
宋秘书挑眉:“有些惊讶,但问题不大。”
苏恤看了一眼满屋子的结界,了然点头:“你是母树一边的?”
宋秘书缓缓走近:“我跟母树不是一伙的。”
“我只是来报仇的。”
苏恤抬眼:“什么仇,要害整个基地于死地。”
砰砰砰
门外响起敲门声,宋秘书却一点不怕,也不担心有人会闯进来:“我的仇人是宋墨。”
“但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
“但句芒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