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墨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师弟挥一挥衣袖,抱着他的肥猫住进了中庭。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保镖大哥帮他拿着行李箱,毕恭毕敬的跟在后面。
中午的时候,黎墨看见师弟跟庞云朗说话,也知道二人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万万没想到,他晚上就住进了主宅。
莫非……难不成……
想到某种可能,黎墨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师弟,你还是被这花花俗世迷了眼,终究是走了这一步,但以色仕人不是长久之计呀!”
黎墨自责、懊悔、心痛不已,这项目接的,钱还没拿到手,先把师弟给搭进去了。
黎墨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想着找师弟谈谈心,结果电话压根儿就打不通。
黎墨做梦也没想到,这种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双男主狗血戏码会在他的面前上演。
是霸总强制爱?还是两个王八看对了眼?
可再一想到李阳那视财如命的性格,该不会是他自荐枕席吧?
不不不,师弟他不是那样的人,即使对方再有钱……
不行,不能继续想了,越想越觉得师弟就是那样的人。
黎墨深呼吸,在凌晨一点钟给李阳留了言:“苟富贵,勿相忘,师弟你要是发达了,别忘了拉师兄一把。”
李阳不知道他的傻叉师兄在心里如何编排他,早就搂着肥猫睡的昏天暗地了。
不得不说,有钱人家的床垫都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睡着格外舒服。
第二天一早,李阳尽职尽责的去探望小少爷,发现这家伙还没清醒。
莫离假装好奇的凑到床边,实则是纡尊降贵、善心大发的替逆子收拾烂摊子。
可怜的娃,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先是被柳仙上身祸害一顿,又在不吃不喝极度虚弱的状态下,被失控的逆子扇成了脑震荡。
驱散了倒霉孩子残留的阴邪之气,看着他的脸上恢复了少许血色。
莫离想起逆子昨晚说的话,效果越显着,才更能显得他们的道法高深。
甩甩大尾巴,莫离想起自己还有些珍藏版的玉液琼浆,于是吩咐逆子给金主小少爷喂两口。
他现在虚成这个鬼样子,喝两口估计就能生龙活虎了,这立竿见影的效果,显得它们多牛逼呀!
李阳眯眼,看来这肥猫手里还有它的“洗澡水”,可以呀~学会藏心眼儿了。
掰开小少爷的嘴,小心翼翼的往嘴里倒上几滴酒,眼瞅着小少爷的眼皮动了动,知道这人要清醒了,李阳马上收手。
莫离不解,这用量也不够啊,逆子为什么停手?
这诊疗室里都是监控,李阳能说是为了把剩下的“洗澡水”卖出个好价钱吗?
猫崽子的智商堪忧啊,跟自己混了这么久,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一锤子买卖哪有钓鱼来的长久。
莫离不懂,但是它也不问,反正总会知道的。
庞云朗在监控里看见弟弟的手似乎是动了一下,激动的冲了出去。
待他推开诊疗室的大门之时,弟弟都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这很正常,任谁饿上六七天,都不可能生龙活虎。
得知儿子清醒的消息,夫妻二人对着李阳是千恩万谢,恭敬有加。
大金主更是直入主题:“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大师刚刚的举动我们都看在眼里,感谢您出手相助,不知您给犬子喝的圣水能否割让一二?”
李阳有些犹豫:“啊这……”
大金主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支票,诚恳的交到李阳手里,歉意道:“我就是个做买卖的俗人,非是想用金钱羞辱阁下,而是实在爱子心切,还望大师海涵。”
在有关金钱的数字面前,李阳的眼睛就是扫描仪,支票上的金额是二十万,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如果给钱是羞辱的话,那请尽情的羞辱他,他扛的住!
李阳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之后淡定从容的收了支票,勉为其难的匀出些“圣水”给可怜的金主爸爸。
莫离悟了,原来钱是这样赚的。
李阳这一早上被人恭维的都快产生错觉了,原来被人追捧的感觉是这样的,还怪不好意思的。
真是羞涩……
黎墨他们都开工半天了,才见着李阳姗姗来迟的身影。
上下打量着师弟,眼神清澈而明亮,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最关键的就是他步伐矫健。
这也不像是刚侍过寝的样子呀,莫非是自己想差了,霸总为爱做零啦?
见师兄目光猥琐的打量自己,李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就这个死德行,还指望他苟富贵,勿相忘,做梦去吧!
黎墨轻咳两声,想着要怎么开口才能不伤师弟的自尊,结果还没等他想好措辞,师弟就掏出了他的收款码,让黎墨赶紧还钱。
这钱要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黎墨则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他什么时候欠李阳的钱了?
一把薅住黎墨脖子上的护身符,让他把平安符的钱还了,现在符箓涨价了,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他个友情价,两千块!
黎墨卧槽脸,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个月的时候,两张符箓不是才要九百九十九,怎么现在还翻倍的涨了?
李阳嘚瑟道:“一看你就不识货,哪像金主老爷出手阔绰,我现在可是金主家的座上宾,以后请尊称我为李大师。”
黎墨也听出些门道来,合着李阳住进中庭是因为他那些三无符箓。
“你把小少爷的病给治好啦?”
李大师轻哼一声:“小菜一碟。”
这目中无人的死出儿,黎墨真想揍他,可就怕打不过他。
不过黎墨也很佩服他,不愧是他师弟,总能另辟蹊径,哪里需要以色仕人,是他狭隘了。
中午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小少爷被推到院子里晒太阳,现在的他还没什么力气,但是嘴巴倒是挺能说的。
估计这孩子以前就是个话痨,这些天应该是憋坏了。
李阳问他感觉怎么样?
依照庞云烈以往的性格,他肯定会说,感觉好极了,可是这话他现在是真说不出口。
“我觉得身上冷,骨头缝钻心的疼,还有半边脸疼,脑袋也有些晕。
前两条是被柳仙上身的后遗症,至于后两点,不提也罢。
李阳让他多出来晒晒太阳,过几天就好了。
年轻人恢复能力就是强,三天后,庞云烈已经摆脱了轮椅的封印,溜溜达达的跟在李阳身后念念叨叨,烦不胜烦。
“高人~大师~您看我这天赋异禀、骨骼清奇的,当真不想收我为徒吗?”
“再说救命之恩不言谢,您要是不想收我为徒,那我拜您为师也可以啊!”
“真的不考虑歃血为盟,结拜当兄弟吗?”
“要不是看您长的太年轻,其实做干爹也行的!”
李阳真想把他的嘴缝上,可惜这人是金主家的小少爷,刚赚了他家二十万,不能马上就翻脸。
一直被骚扰也不是个事儿,李阳就跟他聊起了别的话题:“听说你开学就要去省美院报到了?”
“大师您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算出来的?您可太厉害了。”
他妈的,李阳觉得这天儿还真不好聊下去了。
深吸口气,李阳告诫自己要冷静,“柳仙说你要转投他人门下,这是怎么回事?”
庞云烈崇拜道:“您竟然能跟蛇仙沟通,当真是天赋异禀……”
现在的李阳是油盐不进,一脸严肃的盯着滔滔不绝的某人。
庞云烈讪笑一声,只得言归正传,其实他是陪兄弟去参加面试,结果自己也稀里糊涂的入选了,后来他才知道那是道门选拔新人的面试活动。
见李大师沉默不语,庞云烈连忙见缝插针式的向李大师表忠心:“只要您愿意接收我,我是非常愿意转投到您门下的。”
李阳闭了闭眼,再三告诫自己要忍耐,哪怕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也要忍耐对方的舔狗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