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岳翁...”
贾琥翻身下马,弯身一拜。
秦业本来要行礼的,贾琥这么一拜,他赶紧扶住贾琥:“王爷,使不得哇。”
“今日可卿回门,她是最大,其次就是岳翁,小婿就来走个亲戚,讨口饭吃,岳翁何须这般见外?”
“嘿嘿...”
贾琥说的有趣,秦业脸色变来变去时,秦钟在旁边笑了。知道自己不该笑的他,赶紧捂住了嘴。
别啊。
贾琥看向秦钟,小娃儿长得挺标致,漂亮的不像话,这模样长大之后也是奶油小生。只是一笑就捂嘴这动作,太娘娘唧唧了。
“这就是鲸卿?”
这小舅子性格必须得改,言行举止都要改。
怪不得原着中去贾家族学读书,会被金荣看中。
长得这模样,都得是挨棍的一方。
“姐...姐夫...”
这一开口,脸就红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并非那种见了陌生人,就说不出话来那种。
还有得救。
不过,被人称呼姐夫,这种感觉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父亲。”
这时候秦可卿掀开了车帘。
贾琥转身过去,将秦可卿抱了下来。他还记得,秦可卿可是膝盖受了伤的。
秦可卿本来泪眼婆娑,这一瞬间脸色血红。
刚刚拿着凳子的瑞珠,动作一僵。
“嘿...呵...”
关心媳妇过了头,没有注意场合,贾琥傻笑一声:“岳翁,可卿膝盖受了点伤。”
知道怎么回事的秦可卿,嗔怪的看了一眼贾琥,向秦业走去:“父亲。”
之前秦可卿没有考虑那么多,当知道贾琥“死讯”的时候,执拗的要给贾琥守灵,并且执意的要举办冥婚。
那时候真的没有考虑父亲的感受。
现在想想,父亲当时承受了多大痛苦?
秦业很高兴,刚才贾琥的确是有些失礼,但是那本能的,下意识的做法,可看出贾琥这个女婿,是真的疼他的女儿。
“琥哥儿、可卿,咱们先进府吧。”
贾琥故意落后一个身位,秦可卿毕竟是新婚初嫁,身为父亲的秦业,自然很是担忧。身为父亲,儿子娶妻要操心,嫁女儿更操心。
女儿所嫁,是否是良配?
是否受气?
娶妻娶了陌生人,嫁女举目陌生人。
这一点,贾琥很懂。
只是他刚落后一步,秦业就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琥哥儿,今日老夫托大,还是如此称呼你,咱们爷俩去聊聊。”
儿娶妻讨好媳妇,女嫁夫讨好女婿。
本身贾琥与秦业就是忘年交,到了堂屋聊了一会儿,秦业借故离开,将宝珠叫到了身边:“姑娘嫁过去,可还好?”
他与贾琥是忘年交,他自诩了解贾琥,然而人有千面,在外面,在人前自然不会将自己恶的一面体现出来。
“老爷放心,王妃如今执掌王府,王爷极其宠爱。”
宝珠话语很短,却透露出秦业想要的信息。
转而微微一呆,执掌王府?
宝珠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捡着一些讲了一遍,秦业频频点头,脸上浮现喜色,眼睛里有些震惊。
以至于,来到堂屋的时候,都没有调整好心情,有些恍惚。
秦可卿带着秦钟一旁说话,贾琥本来无聊,看到老丈人出门回来,就如此恍惚,贾琥以为老丈人是去方便,心里不断吐槽:“这是...脱了肛,还是湿了鞋?”
想了想这是老丈人,这么想不好,贾琥将这想法压了下去。
好在,秦业很快回神,两人聊着聊着下起了棋。
两盘厮杀之后,贾琥感觉到了无趣,提出要去稍做休息。
秦可卿红着脸带着贾琥来到她的闺房,然后交代几声离开,她自然也要与父亲聊聊,以宽慰父亲之心。
而贾琥,就是故意留出时间,给这对父女说话的时间。
房内,有瑞珠陪着。
贾琥左右看了看,房间透露着淡淡清香,还有处子的香气。
这种香气,也就在这里能闻到了。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很是整洁。
摆设的也很是简单,有几个书架,书架上的书不是很多,却有很多稿纸。
贾琥有些好奇,难不成娇妻待字闺中的时候,也是一个女作者?
稿纸很多,整整三个书架。
随手抽出来一张,贾琥一愣,这是一首诗,贾琥很熟悉:杨柳枝词。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首诗,还是两年前,双方刚刚订婚的时候,贾琥书信中,夹杂着的一首诗。
放下这张诗稿,贾琥再抽出一张,依旧还是这首诗的诗稿。
继续翻,还是这首诗。
贾琥换了一摞稿纸,是另一首诗的诗稿,贾琥这个时候头皮发麻,心脏发紧,他似乎有些预感。
瑞珠抿了抿嘴唇,低声道:“王爷,这三个书架,每三个书洞上放着的诗稿词稿,都是王爷,曾写给王妃的诗词,当知道王爷曾经谣传亡讯时候,王妃短短这数月,默写王爷的诗词,就积累了这么多。”
虽然已经猜测,这是秦可卿写的他的诗词,但是这个答案,还是让贾琥内心一抽,略微有些疼。
“王妃当时写这些诗词,也是感情寄托,当知道王爷没事,还做了一方主将的时候,王妃昏倒,伤了心脉...”
瑞珠低着头,眼中含泪。
那时候王妃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伤心。
好在,上天怜悯,王爷没事:“王妃不要奴婢们说,但是奴婢需要告诉王爷,王妃伤了心脉,现在还没好呢。”
大悲大喜之下,最是伤人。
贾琥感受得到,秦可卿对他的深情,却没想到秦可卿用情如此之深。
“伤了心脉。”
贾琥心里沉甸甸的,秦可卿没有说起过这件事情。
还好瑞珠说了。
否则,秦可卿如此深情,贾琥还无法知道:“瑞珠,你做得很好,王妃情谊,我应当知道,而不是瞒着。”
瑞珠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重重的点头。
王妃深情,王爷不知道,还怎么疼爱王妃?
瑞珠这样想着,更觉得自己不会有错,微微抬头,就看到王爷正在研磨。
贾琥内心震动,一时间心中有一种强烈的触动。
提笔,贾琥挥毫泼墨: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贾琥从不许诺,秦可卿值得。
收起诗稿,贾琥放入书架上。
秦可卿深情,没有明言,他的许诺,也不明言吧。
“姑爷...老爷请您过去。”
刚刚放好这张诗稿,门外就有嬷嬷来叫。
贾琥举步离开。
瑞珠转头看了一眼贾琥,随后匆匆来到书架,看了一眼贾琥留下的诗稿,然后紧跟着离开。
王爷写的什么,她必须要记下说给王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