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带来一个客人,小心翼翼的从警所的后门进来,他先进来给雷藏通报了一声。
雷藏摆了一个更加倨傲的姿态,把脚翘的更高了,皮鞋底子上的脏东西弄脏了实木桌子的台面。
“久仰久仰!”人还未到声音先传了进来。进来的人穿着一件唐装短褂,戴着金丝眼镜,是个干瘦的中年人。
“这位就是东方劳工的刘老板,他可是一次就能带来上千人的大老板。据说这远洋的大轮船上都有股份。”黄毛介绍道,看来他肯定也拿了这个人的好处,不然不会说的这么详细和客气。
“先不要说话,等我把这首‘秋意浓’给听完,特别好的音乐。”雷藏反而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音响里传出来的男声。
雷藏心里也用这点时间想了想怎么应付这个人,他心里极端的厌恶他们,但是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一定要符合他这个谈财好色小警长的做派。
这个原声大碟的时间真长,足足让他们等了五分钟。雷藏才起来把音响给关上,不急不慢的戴着白手套把那张黑胶的大碟擦干净放进碟架上去。这才坐下来,示意黄毛泡茶。
这个刘老板浑身没有半根雅骨哪里听得懂这些,好容易熬到他听完,赶紧热情给雷藏递上一根细雪茄,看起来他提前功课做的也很充足,这就是雷藏常抽的那个牌子,小众又昂贵。
雷藏满意的抽了口雪茄才问道:“刘大老板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呵呵!我本来早就该来拜见您的码头了,只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场子上老是在出事,搞的我很不安心。”他说着就把一个小盒子推到了雷藏的面前。
雷藏看都没看一眼,黄毛自然拿到一边仔细的看了看,偷偷的给雷藏伸出三个手指头,意思是里面有三万块钱。
“刘老板真豪爽呀!”雷藏满脸堆笑的把茶杯递到他的手边。看来前几天叫便衣过去检查他们的治安问题,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雷藏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把外面的便衣给叫了起来。
“你们去找了刘老板的麻烦?”雷藏劈头盖脑的问道。
“是上面的要求,听说他们那里出了两起命案,都捅到上面去了,我们是没有办法才去检查的。”便衣说道,他心里雪亮的,这就是演着双簧。现在雷藏骂他骂的越是厉害,下面分的钱也就越多。
“混蛋!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让人家大老远的亲自跑了一趟。工地上死几个人这算个事吗?报个工伤让刘老板出点小钱不就完了。人家每个月的份子钱可是一分没少的交到我们这里来了,你们抽烟喝酒不是这里来的吗?怎么到了办事的时候,就不灵了吗?”雷藏大声的骂道。
“这件事情还真的不好办!新闻集团的人在这里,他们的一个名牌的记者报道的,现在外面都知道了,想瞒也瞒不住呀!”便衣说道。
“新闻集团,他们还会管这点小事?”雷藏问道。
“也许是为了报道这里死亡沼泽的事情,但是在这里没什么线索,就顺便把这件事给做了。”便衣说道。
雷藏明白这些记者还是自己故意给招来的。
“这就不好办了?刘老板我是懂规矩的人,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只是这件事的确麻烦。”雷藏为难的说道。
“我懂得!懂得!”刘老板这个老江湖都差点被雷藏的这出表演给忽悠的相信了。
“只是工地上被查封了,老是这样停工不是个事呀!上面的大老板对工期要求的紧的很。”刘老板一脸为难的说道。
“工地给查封了?”雷藏问道。
“是呀,那里就是案发的现场,地上都是血迹,我们按程序一定要封起来呀!再说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我们也只能把有嫌疑的人全部先关起来,再慢慢的调查取证。”便衣道。他心里却在笑,这关店拿人可是雷藏亲口交代的,现在能演成这样的确也是很难。
“抽根烟!”雷藏给他递上一根烟,再说道:“这也是合情合法的事,现在外面的风声紧,这样做也是让记者们放心呀!”
“道理我都懂,但是还请雷老总来想想办法。”刘老板一脸苦哈哈的说道。他可是明白这调查起来花费的时间可就是不好说的,十天半个月都是好的,拖你个小半年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就亏大了。
“这样吧!先把工地开放,让工人先忙起来。带回来的人今天晚上突击审讯一下,没事的全部放了。”雷藏想了想才说道。
“那就谈感谢老总了,真是万分的感谢。我一看就知道雷老总是个能办事的痛快人。”刘老板站起来千恩万谢的说道,他也没想到雷藏办事这么干脆,心里的确有些感激,起码他不是个拿钱也不办事的人。
“这工地上的事情可是要注意呀!大家都是为了赚点钱,没必要搞的那么凶。我觉得让劳工们有时间也出来放松一下也是好的,堵不如疏嘛!”雷藏道。
“是是是!我下去以后会办好这件事情的。”刘老板点头答应道。
“我们雷老总管的场子上什么都有,让这些劳工吃饱了玩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吗?再说你们在这小镇上讨生活,也该为了这里的经济做出一点贡献。”黄毛接口说道。
“是是是!我明白。只是现在这钱真的不好赚,我们也是有苦难言呀!”刘老板说道。
雷藏马上察觉到里面还有文章就追问道;“刘老板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我们帮你想办法。”
“哎!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们现在找的这些人都是花钱从那些蛇头手上买过来的,现在的价格很贵!在船上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要吃要喝还要死一些,我们的成本是越来越高。然后这里还有一些是犯了事的逃犯,这就使得管理起来更加的麻烦。这次就是几个逃犯和我手下的监工闹了起来,还打死了人。到处都要花钱,可是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要有赚的才有出去的呀!”刘老板大倒苦水说道。
“还有这些该死的记者,到处宣扬什么明主和平等,挑拨着这些劳工闹事。真是把我给烦死了。”刘老板接着说道。
“那些可恶的铁路人员,在招投标上里外里的吃拿卡要,我们很艰难呀!早就不是前几年的光景了,那时候一年赚个上百万就和玩一样,现在赚的可都是辛苦钱。”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