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二月天,这是形容南方的。北方草原需要等到五月,才会有这种意境,偶有背阴处还存有去年的积雪。老人都说春风入骨,这句话在草原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无论哪个民族占据了这片上天恩赐的草原,必定会孕育出豪杰天骄。因为草原上的一切都要凭实力说话,再多的阴谋诡计也不如弯弓射雕马踏城墙。
鲜卑部在草原上的势力如日中天,但他们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是从深山中的山洞走出来的。每年到了重大节日,鲜卑部总是要派出位高权重者,远赴千里之外去山洞祭祖。
今年鲜卑部派出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王爷,名叫拓跋烈雄。据说这位王爷年轻时深入中原为鲜卑部刺探军情,归来后更是备受重用。这次一年一度的大祭,拓跋烈雄被皇帝亲授主持这次大祭。朝中所有人都为之侧目,毕竟他的年纪太小了。
从皇城出来一路向东,祭祖的队伍长约两里地。拓跋烈雄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雄赳赳走在队伍中间。一身带有民族特点的盔甲,显示着他弓马纯熟。拓跋烈雄长得并没有少数民族的特点,反而和中原人很像。他长得很是英俊,阳刚之中透着男人味。络腮胡子是唯一影响他颜值的所在,可到了三十多岁如果不留胡子也说不过去。自从他留出了络腮胡子,好多人都认不出他了。
祭祖的队伍走的不快不慢,反正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对于幕天席地这件事情习以为常。不在乎晚上住在哪里,也不介意刮风下雨。只要在规定时间前到达目的地就行。
这天队伍走到草原的边界,再有一日就出了鲜卑部的势力范围。恰逢中午,队伍停在河边有毡包的地方埋锅造饭。早早就有贴身的奴隶,为拓跋烈雄搭好了棚子遮阳挡风。上千人吃饭也是个麻烦事,只要时间上允许,拓跋烈雄还是希望大家吃上口热乎的。整天喝凉水啃干饼也不是个事儿啊,再说老这么吃难免大家会有怨言。
这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彻底连天。拓跋烈雄此时坐在棚子里,只能看到河边的两座毡包以及密密麻麻的人群。
河边正是离真和雨落花的毡包,突然走来的大队人马,一开始吓了二人一跳。后来知道是去祭祖的鲜卑部人,他俩才松了一口气。离真和雨落花带着两个孩子热情的招呼一部分人,帮他们生火做饭还取出奶酒招待众人。
拓跋烈雄扫了一圈,发现毡包附近特别热闹,好奇的走了过去想看个究竟。可当他一眼看见雨落花和女儿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雨落花抬眼看了一眼这个鲜卑部的王爷,不过是点头笑了笑。拓跋烈雄却赶紧低下头走回了棚子,坐在椅子上心里翻江倒海。
“丘林虎!”拓跋烈雄使劲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一个奴隶装扮的男人哈着腰跑进棚子。
“参见王爷!”丘林虎五十来岁,透着精明。
“那边的牧户很是热情,去看看什么情况,回来禀报我!”拓跋烈雄神色复杂。
丘林虎答应了一声,立刻颠颠的跑了过去。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回来,跪在地上向拓跋烈雄禀报。
“启禀王爷,这二人是中原人,两口子带着两个孩子。大儿子十八岁,小女儿八岁。他们……”丘林虎口若悬河的说着。
拓跋烈雄根本没听到丘林虎后面说什么,只是自己低声嘀咕。
“八岁,八岁,对,就应该是八岁。”拓跋烈雄有些失神。
“王爷,您说什么?”丘林虎没听清拓跋烈雄的话。
“哦,没什么,你去取一百两金子。就说是本王赏的!”拓跋烈雄心里还在想着别的事。
丘林虎起身就去找专门负责管理银钱的账房,刚走出十来步。
“丘林虎!回来!”拓跋烈雄又把他叫了回来。
“那个,那个,我们临走时你再去把金子给他们,再把这个也给他们,就说本王感谢他们的款待,日后如有困难可以拿这个来府上找我。”拓跋烈雄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伸手从腰间把一个玉佩摘了下来递给丘林虎。
丘林虎心里也是纳闷,王爷今天怎么怪怪的。但行动上可没敢迟疑半分,也没多问任何事情,接过玉佩就退了出去。
祭祖的队伍吃饭就用了一个时辰,吃完饭众人收拾好了一切,浩浩荡荡的继续向东北方向出发了。丘林虎一个人来到毡包找到了离真和雨落花。
“热情好客的朋友,我的主人拓跋烈雄王爷,为了表达对你们好客的感谢。特地送给你们一百两金子,和这个玉佩。这玉佩可是王爷的贴身之物,王爷说如果日后有困难,可以去府上找他。”丘林虎说的直截了当。
丘林虎说完就颠颠的跑去追赶队伍了,离真和雨落花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离真看了看手里的金子和玉佩,又看了看雨落花。二人同时摇了摇头,表示都不认识这位王爷。
“拓跋烈雄?我听说是皇帝的近臣,最近几年很得赏识。但我可不认识他。”离真看着雨落花。
“我都没听说过,不过这人出手挺阔绰。只是这玉佩就送的诡异了。”雨落花也是纳闷。
“嗐!管他呢,只要不是来找你我的就行!”离真一挥袖子,就又去干活了。
“到底是谁呢?”雨落花看着那远去的白马,以及马上那个人的背影出神……
祭祖队伍扬起的烟尘如千军万马踏过,伴随着时间推移消失在了地平线处。风不休跨上一匹马去放羊了,雨芳霖则在毡包门口跟着妈妈学缝补。
离真把金子与玉佩单独放了起来,本来他不缺这些东西,但心里总有种感觉,这玉佩还能有用。出了毡包,一抬头就看见了远去的风不休。离真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他长大了,你该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了!”离真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