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洛辅的家财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数字。反正他不在意多些少些,有时候不让下面贪一点,谁会给自己卖命呢。
这段时间他花钱简直就像是从银库里往外倾倒,大量的银子流往了佛郎机等国。
粮食在哪个国家都是不便宜的,就算是瓷器与丝绸关键时刻也是无法与粮食划等号。
运送粮食的商队络绎不绝的从西边的丝绸之路而来,每日里都有上千的驼队进入平城。
路上一些损耗也是有的,比如被抢或是发生了意外。但相比运进来的,九牛一毛。
鲜卑军正是靠着强大的供给,不但战事顺利,更是收拢了无数的饥民与流寇。
他们为了吃上饱饭,全都都靠了鲜卑。
中原此时已经一边的倒的态势,让李望如坐针毡。后唐国的李后主也是夜不能寐,头发都快掉光了。
一天夜里城中大乱,李后主的皇宫内也是铜锣不断脚步嘈杂。
“陛下,鲜卑大军兵临城下!”一个御林军根本顾不得敲门,撞开了李后主寝殿的大门,双膝跪倒。
李后主其实根本没睡,立刻起身。慌乱的太监们给他穿戴衣服,御林军继续汇报着战况。
李后主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传朕的旨意,胆小怕事家有高堂的,可自行离去。”李后主说完,摘下了墙上的宝剑。
屋子里的太监都是他贴身侍奉多年的老人,全都齐齐跪倒。
“陛下,老奴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今日亡国,也不能让陛下只身犯险。
赵统领,立刻组织御林军护送陛下出城!”一个老太监人虽跪着,但言语铿锵有力。
李后主手里提着宝剑,看着说话的老太监,他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唉!王伴,是你把朕一手带大。朕一直在心里把你当成长辈,理解你今日的意思。
可事到如今天下哪还有朕容身之所,都说天子守国门,今天朕不会再退让了。
堂堂的大唐只剩朕偏安一隅,可就算如此小的地方,也不被允许。
你们要是有心就与朕共赴国难,要是害怕朕也不怪你们!”李后主说完快步就往外走。
不顾太监和御林军的阻拦,出门就把那名统领的马匹夺了过来。撩着袍子上马直奔城墙。
王伴看着赵统领,又看看骑马跑远的李后主,急的跳脚大喊。
“还看什么啊!赶紧给我追!赵统领,要是陛下有个闪失,你……你死罪!
你们也特么别看了,赶紧把宫内所有内监给我组织起来!要是还想做一次爷们儿,就跟着咱家上城……”王伴尖细的嗓音都快喊破了,身边的小太监们都四散跑开去传达命令。
赵统领已经带着御林军去追赶李后主,皇宫里乱糟糟的。有些在偷着往外拿东西,有的…………总之人性的弱点,夤夜之间暴露无遗。
后唐国再怎么说也是唐国的一种延续,城墙高大厚实,城门坚固。鲜卑军就算有各种攻城车辆,暗夜之中也是困难重重。
后唐国的士兵虽有些慌乱,好在守将冷静,算是控制住了局面。可鲜卑的临冲车靠上城墙的时候,顿时一片大乱。
数百鲜卑军已经登上了城墙,与后唐国兵混战在一起。暗夜里哪怕有火把,也看不清哪一方更有优势一些。
激战在城门西侧,李后主则是刚刚从东侧上了城墙。看着西侧人影杂乱喊杀之声不断,他内心升起一种决绝。
“给朕擂鼓!亮起火把升起朕的大纛!传令所有士兵,朕绝不后退一步。没朕的命令,鼓声不许停!”李后主拔出了宝剑,往城楼而去。
御林军都是一些勋贵后代,深知后唐国没了他们也就和普通百姓一模一样。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们都准备拼死一搏。
一阵战鼓声震动天地,鼓声绵延不绝。随着鼓声城楼之上亮起无数火把,照的城楼亮如白昼。
一杆天子大纛升起在城楼,李后主一身明黄色龙袍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虽然知道这样会引来对方的冷箭攻击,但他顾不了许多。只有如此才能振奋军心,让士兵士气大振。
“皇上来了!皇上来了!”奋战中的士兵看见了那杆大纛,更是看见了暗夜中的那一抹明黄!
知道了天子与自己同在城墙之上,士兵们底气稍足。可依旧无法挽回颓势,眼看着节节败退。
李后主看着败退的士兵,站在城楼上哀叹不已。心里已经做好了要下城楼去拼命地准备,叫来御林军为自己穿戴铠甲。
当战鼓声响起的时候,王伴刚走出皇宫。他身后跟着一千多内监,个个都提着武器。
有宝剑、有长枪、有菜刀、有木棍……,甚至还有几十个身材彪悍的妇女,挑着桐油健步如飞。
“猴崽子们,平日里那些人嘲笑我们都是没根的阉人。今日里我们就爷们儿一次,跟着咱家打退鲜卑人,就是大功一件。
就算是死了,咱们也能名留青史,再也不是所谓的阉人!陛下已经上了城楼,鼓声已经响起。
孩子们,跟我冲啊!”王伴披散着头发,挥舞着宝剑,冲在了最前面。
内监们也都扯着尖细的嗓子往城楼冲去,没有所谓的队形,但那气势却如白虹贯日。
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一群热血的男儿,没人敢说那是些没了根的阉货。
西边的战况一边倒,鲜卑军上来的越来越多。打开了缺口,就如潮水般的涌上了城墙。
东边的士兵也拼命的往西边增员,御林军作为最后的手段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后主穿戴好了盔甲,夜风扑啦啦的打在衣襟之上。他的手紧紧握着宝剑,心中没有一丝惧怕。
这辈子多少人骂他玩物丧志,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心中的无奈和国事的艰难。
有些事情哪里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只不过错误却都要他一人背负骂名。
他的玩物丧志,不过是对于无奈心情的一种缓解,其实他比谁都希望后唐国能重新变成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