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愿请战!”
穆如风站了出来,跪于堂下,沉声道。
于他而言,不问缘由,既然夏清晏说胤国该打,那就打。
就像当初,夏清晏要用他来打击其他权臣的嚣张气焰,他便毫不犹豫的配合,哪怕这么做,会让他成为朝堂中的众矢之的,与无数权臣结仇。
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穆如风觉得,作为那人手里的一把剑,或许他本来就不必考虑些什么,剑的作用只是杀人而已。
夏清晏垂眸看了他一眼,点头道。
“封你为征胤上将军,统领伐东军全军,主管此次对胤战事,不取胤国皇城不得还京。”
穆如风领命退下,翌日出京,乘玄风龙驹,直往承平郡东域边疆而去。
而在国运加持之下,被敕封为上将军的穆如风身上,也渐渐显现出诸多的神异来。
例如此时,即使没有战斗,未曾凝结将魂虚影,但其座下玄风也受到这种加持,飞跃之间,瞬息奔驰数里,官道之上,残影如风。
原本需要七八天的路程,而今不过半日。
穆如风抵达边关,与边关守将验证虎符交接兵权,随后问及边关情况。
得知前一日,夏清晏与魄罗龙宫在东平关的一场大战,引得军民之心所向,如今军中正是军心高涨的时候。
又道,既然这边的伐东军看到了那一场大战,对面的殷国蟠龙军,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既然如此,又怎能不为那一战,而心惊胆寒?
两相对比,大夏军心高涨,胤国军心涣散、胆寒,正是出击的最佳时间。
于是,号令诸军,打出为无辜百姓、战死同僚复仇的旗号,气势汹汹向着胤国边境推进。
威严而悠长的号令声在战场之上飘荡,大夏龙旗于风中烈烈飞扬,乌泱泱的军队宛如一片黑云,压至胤国城池之前。
随后,火炮轰鸣声中,却见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一道,又一道的将魂虚影,从大夏军队将领身后涌现,宛如降临战场之上的巨人,俯瞰眼前城池。
原本巍峨的城池关墙,在此刻也骤然显得渺小了起来。
“杀!”
如同远古传来的号令,随之将魂手中的长刀挥砍,长枪递出,引弓搭箭……
几道不同的将魂虚影,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对着面前的城关进行攻伐。
轰轰雷霆、战鼓声交织一处,威严如巨人的将魂虚影,眸中神色坚定而逐渐凝实,随着军中各个将领主动修持练习这种国运加持的能力,将魂虚影的眼神也变得灵动了许多。
随着城池前方一个持刀的将魂虚影,手中长刀落下,巨石和米浆泥浆精心建造的坚固城墙,豁然出现一个缺口。
这一刀下去,胤国士兵也死伤无数。
而这一刀,却仅仅如同一个信号。
远在三五里外的军阵当中,另一位将魂虚影弯弓搭箭,向着天空射去。
飞上城池上空的半透明灵箭,忽然崩碎裂开,化作一片火星箭雨,向着下方胤国城池和军队坠下。
原本严阵以待的胤国士兵,看到这一幕全都懵了。
这踏马怎么打?
这是仙人才有的能力吧!
此时,位于军阵中央的穆如风飞身而起,身后的将魂虚影手中握着一剑,一剑斩落,天光乍破。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天而降,让敌我双方的士兵都感到睁不开眼的刺目,随着这道白光落下,眼前胤国的关城,从城门一线,到瓮城、内城门、内城、城前护城河,齐刷刷被截断成两半。
城门?此刻形同虚设一般!
自从上次太清山斩妖,摸索出将魂的一些用法之后,他就一直在练习这方面的能力。
不过,这将魂之力,果然还是要在军队中,才能发挥到极致。
旗下掌控的士兵越多,将魂虚影的能力也越强!
在天京中,他独自练习时,将魂虚影能够发挥出来的能力,不足此时的百分之一。
而此时,将魂虚影这一剑的威力,已经不弱于出窍期的仙道修士全力一击。
“哐当!”
“投降,我们投降!”
城池之中,侥幸从这一击之下存活的胤国士兵纷纷丢盔弃甲,连逃都不敢逃了,纷纷举手投降。
刚刚那一击,因为他们距离攻击落下的距离遥远,因此逃得一命,然而强烈的冲击气浪,还是将他们掀飞了出去。
不少人都受伤不轻。
对一个士兵来说,受伤没什么,战争,哪有不受伤的。
但如果敌人是一个令你完全看不到胜利希望的魔鬼,他们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抵抗的意义。
大夏,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离奇的国度啊!
此刻,无数胤国士兵心中不禁感叹。
而此时,大夏皇宫之中,夏清晏合上手里的地图,招画院画师抄录两份,一份留存国库,一份送达前线。
这是秋水仙送回的,胤国疆域全图,比市面上能够购得的一些胤国地图,无疑是要全面和精确得多。
御书房外,大夏后宫中唯一一名高居妃位的妃子,赵悦儿穿着一席华丽雍容的宫裙,跪倒在通往御书房的阶梯之下。
先前半月,这位娘娘深得圣宠,几乎日日召其于御书房及陛下寝宫伴驾。
但今日,夏清晏没有召她,也没有说她可以进来。
所以,纵然她往日在内侍宫婢们眼中如何深得圣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也没有一个人敢私自放她进入御书房。
大夏宫闱中,不,应该说是整个大夏疆域之中,真正垂拱而治,一言而定天下的,也只有一人,唯有一人罢了。
尊贵亦或卑贱,也不过是他一句话而决定的。
他一句话,可以瞬间将一个卑贱之人捧上天堂,也可以让一个尊贵无比的人,跌落尘埃。
处理完今日的政务,夏清晏从御书房中走出来,垂眸看向跪在阶梯下,梨花雨落般哭得凄然的赵悦儿。
“朕不记得宫中死了人,要你在这里哭丧,或许你可以去边关哭,身为胤国公主,为胤国将士哭丧,或许也能抚慰他们,令其泉下安心吧?”
夏清晏走到赵悦儿身前,语调平缓的说道,似带着一丝笑意。
赵悦儿浑身一颤:“臣妾已非胤国公主,而是大夏的妃嫔,陛下的妃嫔,仅此而已。”
“哦?可朕今日并没有召你,既然不是为了胤国,又为何要来呢?”
夏清晏垂眸看她,淡淡然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