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道暖阳蔓延开去,风寒被屏蔽在光照之外,所有聚集到台前的百姓纷纷虔诚祈祷。
夏清晏察觉到这祈祷声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缓缓生成,最终凝聚到一处,向着同一个方向飘去。
夏清晏抬头看向那个方向,是在安阳郡东边,所有的信仰之力凝聚一处,显化出一轮红日。
而那红日当中,仿佛有一道人影,以拈花之态盘坐其中。
人也?神也?
还是装神弄鬼者也?
应该只有自己一人看到了信仰之力的奔流,以及那轮红日的显化,旁边凤昭颜虽然也没有像周围百姓一样虔诚祈祷,但明显也没有像自己一样将目光聚焦于那处。
显现神迹之后,接引新教徒的程序就算完成了。
随后,台上的传教使捧来一只纸鹤放飞。
众多新入教徒目光热切的追随着那只晃晃悠悠飞到空中的纸鹤。
片刻之后,那只纸鹤在夏清晏面前停了下来。
夏清晏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那只纸鹤身上同样有着信仰之力的存在,所以才能无风起飞,不过可以肯定,这种飞行路径并不是随机的,而是可以受人控制的。
夏清晏此时大概知道,这太阳神教的把戏,也就是凭借这忽悠来的信仰之力,向着百姓们展露神迹,以滚雪球的方式,积攒更多的信仰之力,发展势力的同时,敛财。
至于那所谓导人向善的教义,不过是个幌子,敛财的工具罢了。
毕竟,如果别人劝你向善,就算你本身是个恶人,你也会觉得没毛病,劝你向善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
而且他只是劝你向善,对他自身也并没有什么好处,他肯定不会是为了害你。
一但这种人设一步步确立起来,太阳神教再在这些劝人向善的导词中,增添一些扭曲的善意教条,例如行善的功绩,将被太阳神记录,从而使行善者来生受惠。
那么,这些原本觉得荒谬的东西,也会潜移默化的被信徒所接受。
而太阳神,同样潜移默化的成为了这一系列链条中的裁决者。
这时,再以行善的名义要求信徒做一些事,就很容易了。
此时的善,已经不是正常的善,而是被太阳神教所定义的善。
这样的引导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会发展到,太阳神教所说的善是善,它所认可的恶也是善。
走神思索的片刻,随着那只纸鹤在面前停下,台上的传教使也解答了夏清晏此时的疑问。
“看来,他就是此次被太阳神选中的幸运儿了。”
“孩子,上台来吧!”
“神使大人将亲自接见你,使你能够近身聆听太阳神的教诲,并授予你传教的殊荣!”
台上的传教使一脸和煦的笑容,对夏清晏说道。
夏清晏闻言向台上走去,他倒要看看这太阳神是个什么幺蛾子。
听传教使的意思,是有意发展他成为太阳神教的传教使吗?
在众多新入教徒热切而羡慕的目光中,一位传教使带着他向后方教会最大的一个帐篷走去。
帐篷里,夏清晏见到了这所谓的神使。
与外面的传教使不同,夏清晏从他身上真切感受到了信仰之力的存在,所料没错,他应该是可以凭借这些信仰之力使用出一些“法术”的。
或许先前那所谓的“神迹”,就是他的手笔。
夏清晏在打量着这个穿着一席华贵红绒教袍的中年男子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夏清晏。
当他的目光落在夏清晏身上,眼神不由为之一滞,啧啧,自从追随太阳神后,他便如老饕,得以尝遍世间珍馐美味。
然而,如此绝世难得之风姿,还是第一次见。
此子一身清冷矜贵,仅凭容貌骨相,倒比世间最美的女子还精致漂亮,却又未曾有半点儿阴柔夹杂其中,反倒有些威严不凡的气度。
他也不禁暗喜,没选错人。
“你就是太阳神新选中的传教使吧?”
“来,本神使教你如何聆听太阳神的神谕。”
梁岳笑得一脸和煦,看起来颇为亲切。
向着夏清晏靠近后,伸手去解他身上的裘衣。
“在太阳神的照耀之下,风寒不生,用不着这等东西。”
夏清晏愣了一下,或许因为对方是个男的,又是太阳神教的神使,他为了太阳神而来,就理所当然的没往其他方向去想。
而此时,却察觉到那所谓的神使,口中说得冠冕堂皇,看向他的眼神,却好似好色之徒见到了漂亮姑娘一般,带着看待猎物一样的热切。
夏清晏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他从没想过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还能生起色心这种问题。
虽然不曾遇到过这种问题,但对男女之事他倒是十分熟悉,那眼神中的热切与欲望,分明是他在看向感兴趣的女人时才会出现的。
而一但冒出这种想法,这神使的一切行为,变得熟悉,而令人作呕。
“恶心!”夏清晏退后一步,皱眉的刹那,两把金剑飞出,瞬间掠过梁岳双手手腕,将他钉在地上。
“太阳神在何处?”
“除你之外,太阳神教还有几名神使?”
夏清晏冷眼俯视被钉在地上梁岳,质问道。
顿了顿,又问。
“所谓神使,都是如你这般不堪之人?”
如果传教使都是这么被转化来的,夏清晏不得不考虑,自己这些受太阳神教蒙蔽的百姓们,是遭受了怎样的人间疾苦。
听齐越所言,那些传教使的人数多到关满了安阳郡整个大牢。
“修仙者?”突然的转变,令梁岳大惊,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红金色锁链向着夏清袭来。
夏清晏淡淡扫视一眼,那信仰之力凝结的锁链瞬间溃散。
“还不老实?”夏清晏冷笑一声,又一道金色飞剑飞出。
随着一声惨叫,只见鲜血四溅,却是削去了梁岳胯下二两肉。
凄厉的惨叫声,贯彻人耳,连外面教徒狂热的口号声也被打断,众多传教使与教徒纷纷看向这个方向。
传教使隐约知道那帐篷中发生什么事,只道是神使不知分寸,太过了些。
于是,设法安抚教众情绪,试图遮掩过去。
而这时,却只见帐篷上方一道红日升腾而起,红日之中,一道威严人影被金色神光笼罩,随着红日渐渐升上空中,那人影也逐渐放大。
这种手段,倒是与夏清晏的帝相虚影,有几分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