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高亢的惊叫终是打断了两人,也引来不少参与赏花会的官宦子弟。
“阿晏!”江婉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向后支着一条胳膊坐于红枫地中的男人。
此时,他怀中抱着另外一个女人,两人衣衫不整,一片淫靡难堪的场面。
“不……不会的!”
“阿晏不是这样的。”
江婉容不愿相信自己看到这一幕,喃喃自语着,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涌出,止也止不住。
不禁半跪于地,双手紧紧捂住胸口。
痛,太痛了!
仿佛就要窒息。
她捂着嘴,但癫狂与惊颤的“尖叫”,源源不断的从双眼中涌出。
夏清晏看了她一眼,又垂眸瞟了一眼怀中的姜茹。
此时,这位原本比江婉容更温雅有才气且守矩的深闺女子,连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紧紧将头埋于自己胸膛,试图以凌乱的青丝将自己掩埋。
夏清晏能感到她的颤栗和惊恐,不禁抬起空闲的一只手抱紧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转过去!”夏清晏淡淡开口,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那些官宦子弟哪里见过这场面,还以为夏清晏也是来参加赏花会的官宦子弟,正要斥责痛骂,一个发现这一幕的臣子匆忙跑了过来,一巴掌拍在自家子侄的脑门儿上,压低了声音呵斥道:“转过去!转过去!”
“还敢看,不要命了!”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当中,只有江婉容伤心哭嚎的声音。
直到身为丞相的江彻闻言,匆匆赶来。
远远就听到他痛骂的声音。
“什么!”
“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养出来的狐媚子这么不要脸,竟敢如此勾引陛下!”
接着又是些诸如下流、淫荡之类的咒骂声。
夏清晏嘴角微勾,心中冷哼,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指桑骂槐。
“陛下!”
“陛下糊涂啊!”
“你……你岂可与这不三不四的女人,众目睽睽之下,白日宣淫!”
“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对陛下名声不妥啊!”
来到近前,江彻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语气倒是客气了许多,像是忠言劝谏的良臣,在他身后,其他大部分臣子也跟着附和指责起夏清晏。
而此时,也在臣子人群中的姜禄突然眼睛一瞪,脚下忽然有些颤抖。
那……那女子的衣裙背影怎的如此熟悉,好像……好像是自家三女儿!
见群臣到来,只是一味指责,连避嫌都不会,夏清晏终是忍无可忍,低喝一声:“够了!”
“给你们三息时间,谁若没有转过身,朕就挖了他的眼睛!”
闻言,怀中的姜茹不禁浑身一颤,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陛下?朕?
他……他是……
威慑之下,纵使群臣群情激奋,也都转过了身去。
夏清晏瞳中眸色更深邃了几分。
对帝王的女人避嫌,这本来应该是身为臣子的本能,如今却要自己再三喝令,这些家伙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罢了。
罪魁祸首,自然是权势滔天的江国丈。
或许他本人并无这个意思,但事实就是,群臣只顾着追随他指责帝王荒淫,而连对帝王的女人避嫌这种事,都忘而不见。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直到所有人都转过身去,夏清晏放缓了声音,略带一丝慵懒的说道,确有那古籍中荒淫无道那味儿了。
说罢,又低头看向怀中的姜茹,抬手撩起她的下巴,在她惊恐如同小鹿般的眼神中,接着落下一吻。
“唔!”姜茹不禁略微挣扎推拒,如果是方才忘情,那么此刻这场面,是再也不敢也不愿继续下去了。
“陛下!”江彻听到身后的嘤咛声,也不禁提高了声音,大喊道。
还什么转过去,照他看,陛下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为他们现场表演。
“啧!”夏清晏不由轻叹一声,瞟了江婉容一眼,这时机还是抓得不太好,应该再晚一些将她引来。
还没尽兴呢,老这么搞身体会坏的。
随着江彻这一声大喝,周围痛心疾首的“陛下”声便是滔滔不绝,延绵不断。
“行了!”夏清晏冷嗤一声,推举着姜茹的腰让她站起来,随即自己方才起身。
但此时姜茹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怎的,竟然站立不稳,向着地面倒去。
夏清晏伸手一揽扶住了她,叹了口气先行为她整理好了衣衫。
随后,开口道:“姜禄,你自家的女儿,也不来扶一下?”
“什么?”姜禄一愣,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来,一时间情绪复杂,是又气又急,抬手想向着女儿脸上扇去,但在看到夏清晏脸上那似有若无的冷笑时,又不得不将手放了下来。
他简直无法想象,此事传出去后,京中会怎样盛传他姜家的教养。
赏花会上,公然与人偷情,虽然这个偷情的对象是帝王……
而此时,其他官宦似乎也有些回过味儿来,今日之事,似乎并不只是陛下心血来潮,一时兴起的偷吃。
御史大夫的女儿么,该不会是想扶持御史大夫与江彻分庭抗礼吧?
这就不由得让一些原本在江彻系不怎么受待见,又或者本身没有派系,而被江彻一系为难的官员心思活泛了起来。
或许,他们还可以有另外的选择。
而本身就是姜禄一系的官宦,心中却不由一喜。
在先帝那个时代,他们本身是能与江彻系的官员争个上下的,只是随着改朝换代的剧变,二者间的势力差距极速拉开。
除了一些与姜禄关系很铁,利益关联很深的,其他一些底层的官员,几乎是随风倒跑去了江彻那边。
若是姜禄这边能有个人在宫中与江婉容分庭抗礼,或许局面还能慢慢扳回来。
这一刻,他们心中便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得把姜茹推上妃位。
而此时,姜禄也不由得拉下脸来,对夏清晏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茹儿?”
“虽然你贵为帝王,也不可凭空辱人清白,今日之事一传出去,茹儿这辈子便算是毁了!”
夏清晏嘴角微撇,问道:“姜爱卿以为呢?”
“既然事已至此,请陛下给茹儿一个名分!”姜禄沉声道。
随后,他这一系的官宦纷纷义愤填膺的附和。
这时,却有江彻系的官员愤而挥袖:“不妥!光天白日,勾引陛下与其白日宣淫,这与古书上说的祸世妖妃有什么区别?”
“如此德行,岂可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