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比昂·20km层级。
第三区。
分割的第三战场。
曾经熙熙攘攘,充满生机和活力的街区,现在却变成了一片废墟的景象。
摧毁的痕迹无处不在,残垣断壁散落在地面上,瓦砾和碎片散布成一片破碎的拼图,房屋的墙壁倒塌,只留下支离破碎的残骸,无法辨认它们曾经的形态。
黑烟缭绕在废墟上空,弥漫着浓厚的烧焦味道,伴随着火焰的吞噬,房屋化为一片焦土,燃烧的火焰舔舐着残存的建筑,熊熊燃烧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废墟,刺眼而凄凉。
街道上的道路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裂开的地面露出深不见底的裂缝,像是一道狰狞的伤口,断裂的管道喷涌出污水,形成一道道肮脏的河流,在废墟中流淌。
噗通~
一具闪烁着电子火花的无头尸体倒在一位金发金眸的青年面前,而金发青年的右手上正提着一颗同样子冒着电火花的构造体头颅。
在金发青年的四周,构造体尸横片野地散落在街区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身体破碎不堪,碎片散布在地面上,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芒。断裂的零件和扭曲的机械结构裸露在外,形成一幅荒凉而恐怖的景象,尸体上电子火花闪烁着,如同魔法般的幽光在黑暗中跳跃。
“最后一具了。”
佩戴着[颜文字面具]的夏修缓缓提起手中那颗还保持着活性的机械头颅,在他提起来的过程中,右手也开始被血色的蒸汽给覆盖。
“你们应该已经把战斗数据上传到[圆桌会议记忆中枢]板块了吧,说不定[十三科]的工程科正在看着我呢。”
夏修把头颅倒转过来,让上面的机械义眼对照着自己,他这个举动就仿佛手中提着的并不是一颗头颅,而是一台用于自拍的相机,而他正在让相机对焦,使其能够更加清晰的拍下自己。
“大家好啊。”
金发青年充满和煦灿烂的笑声从面具后传了出来,而他的面具此时的表情也是这样子的:
(????)??
在打完招呼后,那只握着头颅的右手上面的血色蒸汽膨胀到了极点,随后,可怖的血色蒸汽化作惊人的浪潮。
[血斗术·强手碎颅!]
蓬!
金发青年手中的机械头颅直接被碾成碎末。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夏修抬头望向了一片断壁残垣的第三区,这里的人早在他炸了丹尼斯剧院之后,就直接撕碎了通过[大魔术回路]制造出来的廉价传送卷传送到了[潮汐避难所]去了。
望着熊熊燃烧着的街区,夏修下意识的按了按脸上的[颜文字面具],随后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望向了其他地方。
炸了这里的人是丹尼斯马戏团临时的雇佣表演者‘基德’以及其他几个佩戴着面具的怪人,跟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这个时间,布罗利和图尔斯应该也已经解决了,兰度·埃尔梅罗也应该按照我设想的剧本开始自己的表演······”
想到这里,金发青年那双金色的眸子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真理能使人迷失方向,也能丧失它本有的意义,过去曾如此发生,现在亦然。”
*********
第三区的另一处崩坏的街角。
分割的第二处战场。
“咳咳咳····怪物,···不要···不要过来···”
白昼下,面色苍老的卡帕多西亚·拉斯金在地面上痛苦挣扎着,他的胸口处插满了多根尖锐的木刺。那些木刺像是恶魔的利爪,穿透了他的皮肤,深深地插入他的胸腔。
鲜血顺着木刺的表面滴落下来,如同一道鲜红的瀑布,勾勒出一幅令人心生恐惧的画面。
拉斯金此刻只感觉到五脏六腑传来一股令人觉得窒息的痛感,每一次呼吸都会给他带来剧痛,他的身体因为恐惧和疼痛不断的痉挛着,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楚和绝望。
在他的前方,硬抗『穿刺堡垒』的狂战士浑身是伤的向着自己走来,同时,对方正缓缓的拔出贯穿腹部的十字长枪——那是刚才吸血鬼燃烧最后的核心血能发动的最强一击,也是他最后的反击。
拉斯金本以为那一击能够刺死对面的那个骇人的野兽,然而,他的拼死挣扎,他给对方造成的巨大伤口,就仿佛是刺激激素一般,使得面前野兽更加的兴奋。
在那一瞬间。
狂战士内心的毁灭与杀戮达到最盛,充满了癫狂和兴奋的咆孝在整个街区中回响,当吸血鬼听到这声咆孝的时候,他瞬间陷入疯狂。
随后,吸血鬼和狂战士发生了属于兽类最为朴素,最为野性的战斗。
【主宰化身】和【魂灵】挥洒所有的灵性,扭曲现实的基准,互相碰撞,永不停息。
只有当一方的灵性彻底的吞噬另一方的灵性,一方的扭曲吞噬另一方的扭曲,只有这样子,他们才会停止碰撞。
狂战士和吸血鬼则是像两头出于本能的野兽一般,厮杀扭打在一块。
行杀戮,洒鲜血!
两人被单纯的杀意所支配,在【贝奥武夫的誓言】下,开始最为野蛮的决死。
最后,当拉斯金从狂野的癫狂中恢复理智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一副垂垂老矣,油尽灯枯的凄凉模样。
木刺紧紧地固定在他的胸腔,让他无法摆脱这种煎熬,白昼的光芒洒在苍白的皮肤上,犹如火焰般烧灼着他们的身体和灵魂。
而他也忍不住对着迎面走来的野兽发出了刚才的言语。
刚才激烈的厮杀已经愉悦了布罗利内心最为纯粹以及癫狂的破坏欲,他此刻的表情虽然看上去可怕异常,但是跟之前那纯粹如同野兽一般的姿态相对比的话,他现在的模样无疑是好太多了。
握着[十字处决]的布罗利此时已经来到了费力挣扎的卡帕多西亚·拉斯金面前,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的敌人。
不同于此前的任何敌人,卡帕多西亚·拉斯金在面对死亡时虽然同样子保持着抗拒,但是,对方的抗拒却如此的炽热,他是如此抗拒生命的消逝。
“我···还··不能死···”
拉斯金原本清晰的视野渐渐被一层薄雾笼罩,景物的轮廓逐渐模湖起来,失去了清晰的边界。颜色也变得暗澹,世界变得灰暗而朦胧。光线在他眼中减弱,透过朦胧的视野显得暗澹无光。他无法准确辨认出周围的物体和人影,只有模湖的轮廓和模湖的色彩。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保持清醒的视线,但是视野却越来越模湖,仿佛被一层轻纱所隔离。
卡帕多西亚·拉斯金的感官逐渐退去,他的身体不再能够感知周围的世界,陷入了一种模湖的存在状态,失去了对外界的直接感知。
他的记忆仿佛被拉扯回过去的那一个夏天。
乡下幽蓝澄澈的天空和令人昏昏欲睡的夏天,以及····
“妮雅丝···”
噗呲——
锋锐之物刺入了脆弱的喉咙,割断了吸血鬼最后的言语以及美好的回忆。
“恶人并不是这样;乃像糠秕被风吹散。”
布罗利缓缓低语,而他手中的十字长枪也开始逐渐崩溃碎裂。
卡帕多西亚·拉斯金,处决完毕。
*******
丹尼斯剧院附近。
分割的第一处战场。
“不!
!”
巨大的铁处女突兀的打开,一个狼狈丑陋的女人从中跌落出来,她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颤抖的身体无法承受内心的痛苦,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胸口,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而下,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与她的哭声交织在一起。
那声音如同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吸血鬼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泪水与口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条淌下的悲伤的河流,她的嘴唇因哭泣而发紫,仿佛被哀嚎的力量所侵蚀。
卡帕多西亚·妮雅丝此刻充满绝望,她像是一个疯子一般的不断呢喃着。
“兄长大人···我的爱人···我的一切···”
卡帕多西亚·妮雅丝本不应该如此的失智的操作,居然在战斗中从[血腥铁处女]的庇护中跑了出来,这无疑是一个致命的失误。
而她之所以做出如此失智的行为,自然是因为她感知到自己兄长已经消逝的生命。
在那一刻,她的心灵被痛苦所占据,痛苦渗透着每一个细胞,无法遗忘,无法忘怀。
妮雅丝抬起狰狞的头颅,带着怨恨的目光望向跟【巴托里·尹莉莎白】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主宰者]。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
仇恨让她恢复了些许理智,她颤颤巍巍的重新站了起来,身后那巨大的金属立柜再次展开怀抱,准备重新拥抱自己的主人。
“女士,这可不是什么三流绘本战斗环节,战场的一个失误,可是真的会要了你的命啊。”
妮雅丝的耳边传来了一道稚嫩的童音,她的童孔下意识的收缩了一下,原本应该待在前方与【巴托里·尹莉莎白】战斗的图尔斯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附近,他的身上闪烁着特殊的镜面弧度光泽,而最为前方的【维纳莫宁】却突然碎裂。
[镜面投影·弧光折射!]
[镜面分身!]
还不待她做出任何回应的时候,一道夺目的光芒自她面前闪烁而过,刺穿她的额头,随后,万千光线像是加特林一般向着她。
光线如同死神的使者,它使得温度迅速攀升,呼呼作响的热气洞察了妮雅丝的表面。
[镜面投影·辉光!]
砰!砰!砰!砰!
妮雅丝的全身直接被这可怖的光线给肢解成块,而她身后的[血腥铁处女]则是被分出十个投影的【维纳莫宁】给抱住了;远方打算回援的【巴托里·尹莉莎白】则是被【左罗】手中银色的细剑再次撕裂,掌握超凡剑术的化身正用密密麻麻的‘z字型斩击’把魂灵给切成面条。
此刻,地面上被肢解成无数块的吸血鬼身体散落在地面上,血液和残肢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息。然而,这些顽强的不死性使得死亡变得不再那么容易。
这些碎片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聚拢在一起,就像被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一样,一阵幽幽的光芒在重组的过程中闪烁着,犹如生命的火花重新点燃,肢体缓缓地扭曲、融合,无数碎片汇聚成完整的身躯。
砰——
图尔斯来到了打算进行血肉重组的妮雅丝面前,他身后的【维纳莫宁】直接一巴掌给呼上去,打断了少女的复活。
“说实话,要不是亚伯拉罕那家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你们这些家伙。得亏那家伙能知道每一个吸血鬼的弱点,不然我打死都不想跟你们这些不死的怪物有任何的联系。”
图尔斯身后的狐尾习惯性的左右摇晃着,而他手中正拿着数十颗[大蒜炸弹],上面的引信已经被点燃了。
“再见了,亲爱的吸血鬼小姐。”
图尔斯扔下炸弹,随后在【维纳莫宁】的牵扯下,漂浮着离开。
当引信被点燃时,一股炽热的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将黑色的球体照亮。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蒜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充满了空气中,每一丝大蒜的味道都是如此浓烈,仿佛能穿透一切,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其气味的海洋中。
轰隆!
!
吸血鬼的复苏被无情地中断,肉体再次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那些刚刚重新连接的身体组织再次崩解,血肉四处飞溅,炸弹的威力无情地摧毁着吸血鬼的希望,将复苏的过程化为乌有。
大蒜的气味充斥着空气,烧焦的气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
吸血鬼的身体被炸弹的冲击力撕得粉碎,无数碎片洒落在地,布满了血迹和残骸。
蓬——
伴随着卡帕多西亚·妮雅丝被炸的尸骨无存,漂浮着的[血腥铁处女]也跟着崩溃。
狐耳少年望着这满地的血沫残渣,以及周围变为废墟的街区,头顶的狐耳忍不住耷拉了下来,他唉声叹气对着走向自己的一周说道:
“我该如何向别人解释,我们这个团体真的不是什么军事恐怖组织。”
一周望了望四周,随后选择了沉默。
对于只有一周记忆的他来说,他一直有个疑问。
我们不是军事恐怖组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