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朝廷发现不对劲,这流言已经在民间传开了。
齐轩生气的一连扔了十几封的奏折,心里窝着火气发不出来。
“殿下,您消消气,身子要紧。”
进忠忙换了一盏热茶过来,劝解道。
自古以来掌权者最怕什么,无非是民心不稳,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可如今大齐建国还不到百年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齐轩支着额头,心思烦乱。元朔帝在齐轩的心中一直是位英明的帝王,原本可以在后世史册上有着至高评价的一生,却在晚年时有了瑕疵,这是齐轩作为儿子和大齐下一任主人不愿意看到的。
之前并州雪灾,雍州旱灾,民间已经隐隐有了些不好的传言,皇帝为了稳住民心就已经下过了罪己诏,如今再传出这样的流言,今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齐轩根本不敢想,可看父皇对元昭仪和她腹中孩子的在意,怕是不会轻易舍弃这母子俩。
齐轩有些不能理解元朔帝,他明明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皇子,为什么就是对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如此在意,甚至为了他做出了这样不睿智的决定,将自己陷入了难堪的境地。
此时的元朔帝也正看着奏折,看着十份奏章里有九份都是弹劾元姝,希望元朔帝能严惩元昭仪,给天下僧人和百姓一个交代的。
元朔帝就怒不可遏,他在皇位上坐了三十几年,从来都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年过半百,想要保护一个妃子和孩子还要受文武百官的弹劾,还要去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这是什么道理,他这个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呢。
齐轩到的时候,元朔帝正发着脾气,听到内侍通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这才收敛了怒容,让人进来。
“父皇,您宣儿臣?”
齐轩当然知道元朔帝找他是要商议什么事情,但他并不想管这件事情,这事儿说白了还是皇帝自己后宫里惹出来的事情,如今被文武百官弹劾也不怨。
“嗯,这几日百官上奏的事情你怎么看?”
元朔帝目光精明的盯着自己选定的继承人,想要听他说说对这件事的处理办法。
齐轩垂着头,心里恼恨,按照他的想法,直接将这元昭仪撤了位份,扔到冷宫去算了,这有什么为难的呢,但他知道元朔帝并不想听到他这样的回答。
齐轩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父皇,我大齐佛寺众多,僧侣也不在少数,百姓多是信奉佛教,济慈大师在民间地位超然,如今圆寂在大都皇宫,之前若是处理的好也就算了,但是当时一口薄棺将人送了回去,纸里包不住火,必定惹得僧侣不悦。但如今事情已然发展成这样了,我们也要好好处理。也好平息百姓的怒气,依儿臣看,不如就在宫里修建一个小佛堂,让元昭仪去代发修行,为济慈大师超写往生经,也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元朔帝的眸光暗了暗,显然对齐轩提出来的解决办法并不是很满意。但他如今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而且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或者是搁置不理,很可能会引起小的动乱,这也是元朔帝不愿意看到的。
雍州还打着仗呢,大齐境内不能再乱起来了。
若是后面再出现什么妖妃祸国的言论,那到时可能真的就保不住元姝这条命了。
让元姝在宫里带发修行倒也可以,最起码皇子不用再冷宫出生,等后面事情慢慢被世人淡忘了,再将她们母子接出来就是了。
元朔帝想到这里便做了决定,吩咐宫人去准备佛堂,让元昭仪搬了进去。
元姝刚刚得意自己又恶心了元薇一把,没想到回头就被送进了佛堂,还要自己为那死了的老和尚抄经祈福,凭什么呢!
虽说被迫住进了佛堂,但元姝身上毕竟还有品阶,还怀着身孕。送过来的时候陛下特意让身边的内侍来看过,这也不是失宠了,所以元姝在小佛堂的日子除了心理上不太痛快以外,过的还是很舒服的,只她自己心里不痛快气的要死,一连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的。
朝堂上也暂时被安抚了下来,民间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也很快平息。
元薇自然也不会傻到以为这点事情就能逼的皇家处置元姝,相反这步棋她走的也很险,稍有不慎就会将自己折进去。
但元薇不能不做,济慈大师的死天下人也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应该被皇家用一个国师的名头随意打发。只有埋下这个引线,想必必要的时候一定还能发挥作用。
至于魏家,除了魏林海所犯的罪行之外,大理寺和刑部又陆陆续续翻出了魏家其他人的罪证。
其中尤以魏家大房长子最多,这人好色成性,这些年明里暗里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因为他尤其喜欢已经生育过的女子,所以强抢他人之妻的事情屡有发生。而且魏家大房长子还伙同街巷流寇逼良为娼,为他们谋取利益。
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看着手中厚厚一沓的罪证也是心惊!
这些年他们原本以为经历过几次杀鸡儆猴以后,大都的世家子弟已经不敢再为非作歹,如今看来还是他们自以为是了,这哪里是不敢了,这是学精了换了种方式。
刑部尚书叹了口气,将手上的罪证放了下来。原本还以为只有魏林海胆大包天,没想到这魏府一个个都这么头铁,这几年间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最后,大理寺和刑部两府联合判决,魏府十岁以上男丁全部斩首,十岁以下男丁和女眷流放三千里。
男丁秋后问斩,女眷和十岁以下的孩子却要立即离开大都。
魏府老太太一辈子养尊处优,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又左等右等不见承恩侯府来人,便知道承恩侯府是靠不住了。
魏府老太太眼看着几个孙子和重孙被拉走,承受不住直接一命呜呼了。
就连承恩侯府老太太也是立时便昏厥了过去!
魏氏买通了看守的甲兵,收拾了些银钱细软偷偷的跑了过来。
但魏府的人这会儿正恨着她,今日有人突然闯进了关押她们的院子。
悠哉悠哉的告诉她们,知不知道魏府为何落得今天的下场。
她们府上的男人作恶多端是一回事,但剩下的可都拜她们家那位如今在宫里享福的表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