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团长,这里距离苍南县一百公里都不止,战士们带着救援工具依靠步行还要过水,两个小时根本到不了灾区。”
团部楼顶,随梦雨举着望远镜看着不远处接连跳进积水路段的战士们,急切的诉说道。
现在已经进入深秋,夜晚的山里气温接近零度,这种天气下长时间泡在水里,哪怕这帮孩子再年轻也扛不住。
“我能有什么办法,军令如山,苍南县的百姓们此刻正处在冰凉的雨水中等待救援,这个时候当兵的不上谁上。”
王自在看着那帮不停往水里跳的孩子们心疼的都快滴血了,这都是他们901团今年的新兵,有些刚刚下到这里还没一个月。
“我有办法!”
随梦雨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遥看漆黑的群山,轻笑道。
“或许咱们可以叫外援。”
……
二十分钟后,王自在等人乘坐团里唯一一架直升机急匆匆落在了息龙潭山顶。
他这边刚一露头,老张揉着眼睛走出房间,不悦的怒骂道。
“小王,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想干嘛?这才几点啊,就被你们吵醒两次啦。”
不用回头看王自在就知道是谁,丢掉手里的雨伞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楼,苦笑道。
“张哥,我这不是遇到坎了吗,特意跑过来找你帮忙。”
“哼,找我帮忙?”
老张斜着眼瞅了他一眼,有些嫌弃的拒绝道。
“我们息龙潭都有任务在身,大事办不了,小事不乐意办,你赶紧省省力气找别人吧。”
“我……”
“这位前辈。”
王自在又急又气,刚想继续求求他,一路跟过来的随梦雨不乐意啦,昂着脑袋站出来说道。
“山下苍南县遭遇水灾,现在上级命令901团参与紧急救援,可是出山的道路已经被积水淹没。”
“现在夜间温度骤降,战士们跳进积水中步行前进,近百公里的山路,他们还携带着繁重的救援装备,根本没法在规定时间内到达。”
“你就帮帮忙,出一架运输机送送他们吧。”
“你说的轻松!”
老张回过头,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客气,指着暴雨中的机群沉声道。
“你有你的命令,我有我的职责,这里的每一架战机都是多年的老机型,先不说能不能飞,就算是能飞,能飞多久,能载重多少谁都不知道。”
“你现在上来一通道德绑架,整的好像我不帮忙就不是华夏人似得。”
“结果呢?没有上级指令,出了事谁负责?一架运输机能承载一两百人,这种鬼天气如果坠亡谁能负责!”
果然,这话一出,王自在几人全都哑了火,是啊,飞是能飞,可现在已经够忙的了,万一再出现意外可怎么办。
虽说救援任务迫在眉睫,但也不能拿战士们的性命开玩笑,毕竟送到这里来的战机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哪怕是修好了也不见得没有其他的隐患。
“可是,如果不使用运输机的话,根本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到达灾区,如今暴雨还在下个不停,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情况。”
随梦雨明知事不可为,但还是想争取一下,毕竟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啦。
“万一再次发生山体滑坡,恐怕整个苍南县都会被淹没在泥石流中,到了那时候会有多少百姓无家可归,又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呢。”
“我不管你那个,不行就是不行。”
老张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回绝了他们,不是他心肠硬,主要这事太不稳妥,一旦起飞,战士们能不能安全降落可就看天意啦。
“那好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王自在面如死灰,垂头丧气的带着众人准备离去。
咚……
走廊尽头最后一个房间,曲晨换好装备精神满满的轻笑道。
“老张,说来说去,这事你还真做不了主。”
“毕竟,我才是飞行员。”
“嗯?”
众人停下脚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向正前方面容坚毅的青年。
气还没喘匀的老张一看是他,破口大骂道。
“小犊子,你他妈别吃饱了撑的找不痛快,什么逼你都敢装,不想回去啦。”
“行啦,装什么装,你就是不能飞,不然早就爬进机舱啦。”
曲晨轻笑一声,给他一个我很懂你的眼神,随后冲着王自在几人面色凝重的交代道。
“王团长是吧,刚才的事我听明白了,起飞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
“行行行,只要能飞,别说一个条件,十个我都答应你。”
王自在赶忙点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道。这会都已经火上房了,别说一个条件,你就是要他老王的命他都愿意。
“这边只有一架运9,载重能力有限,带不了多少人,况且现在局势不明朗,灾区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
“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到了现场很有可能没有降落点,所以首批战士必须选拔有跳伞经验的老兵,不行就跳下去。”
“说的直白点,就是军官敢死队,这事能不能行,就看你们901团啦。”
“行,肯定行!”
王自在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随后不等曲晨催促,转身拿起电话开始安排。
“喂,给我挑五十人出来,优先挑选排以上军官,跳伞经验熟练的也要,四十分钟内带着装备爬也要爬到息龙潭会合!”
“是团长!”
电话那头,团参谋部神色凝重的答应道。
虽然团长没说什么事,但他们隐隐约约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小子,你还真是胆肥啊。”
眼看结局已定,老张也不在阻拦,扯了扯曲晨的衣角将他拉倒走廊角落处,交代道。
“那架运9王大海改过,跑个运输问题不大,但是这会的天气极不稳定,很有可能会有雷暴出现。”
“当地的情况也不明朗,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跳伞地点,你就找个地势高水流较为平缓的水源把他们扔下去,万万不可冒进,救援重要不假,但一名王牌飞行员的价值你应该也清楚。”
“你看你这话说的。”
曲晨白了他一眼,自信的安慰道。
“放心,哥们怎么说也是近万小时的飞行员啦,连个运输机都玩不明白,那不是白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