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十分，机库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门全部关闭，只剩下最角落的一处小门敞开着，室内明亮的灯光顺着门缝透射而出，让刚刚到来的姜雨涵二人松了口气。
“总算是找到了，鹈鹕这么晚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嫂子，你劝劝三号，不就是停职几天吗，不算大事。”
鹈鹕也不想凑过来当电灯泡，交代一句后上车便急匆匆的离去。
寂静的夜晚，机库旁不远处的草丛里时不时响起几声虫鸣，姜雨涵迈开脚步轻轻的跨过房门。
白天热闹非凡的机库此刻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离去，只剩下一架架散发寒光的银色战机静静的矗立着。
“呦，弟妹来了。”
门口战机下，老刘捧着茶杯百无聊赖的仰望着棚顶，转头看到进屋的姜雨涵悄悄撒开脚步凑了上去。
“刘哥，小晨是不是在这？大家都找他一天了。”
“在呢，这小子一个多小时前来的，就在那一直坐着也不说话，我怕他出什么事也没敢走。”
老刘拉着她的衣袖向前紧走几步，指着右前方战机下的那道身影嘀咕道。
“麻烦刘哥了，害你这么晚还没休息。”
姜雨涵一脸歉意的不停道谢，人家能在这看着已经很够意思了。
“不打紧，又不是外人，我观察了好一会，这小子应该没什么事，你们也别太着急上火。”
“你去吧，我回去了，走的时候让他关上门。”
老刘打着哈欠挥挥手快步离开，今晚好不容易没任务，结果还是熬了半夜，找谁说理去啊。
环顾四周再无他人，姜雨涵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缓步上前，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的工具箱上，撒娇道。
“你可真行，一天都不给我发信息。”
“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愣神的曲晨丝毫没察觉到她的脚步，听到声音后才发现身旁的姑娘，傻笑着问道。
“晚饭吃了，夜宵还没呢。”
姜雨涵眨巴着大眼睛靠在他的肩头，甜甜的笑道。
“那走吧，我带你出去吃夜宵。”
曲晨挽起她的胳膊起身就要出发。
“等等，不着急。”
“你先坐。”
拍拍屁股下的工具箱，姜雨涵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小晨，你被停职了是不是很难受，如果难受的话你跟我说，这里没有别人，我不会取笑你的。”
“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最忠实的倾诉者，我也希望咱们可以敞开心扉成为彼此的依靠。”
感受着丫头炙热真诚的目光，曲晨心底涌起一阵温暖，抬手轻抚她那柔顺的青丝，轻声道。
“放心，我可是超级英雄，怎么可能会被打倒呢。”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听到他还在强撑，姜雨涵撇着嘴瞬间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不停的在眼眶之中打转，随时都会滴落。
“你看看，怎么还哭了呢。”
曲晨看她这幅模样顿时心疼的不行，赶忙去给她擦拭眼泪，同时还不忘解释道。
“我找陈戮去了，这小子非要拉着吃饭，中途还把手机静音了，我十点多才回来。”
“真的吗？”
“你不许骗我。”
姜雨涵哭的梨花带雨，将刚才担忧害怕的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
“不骗你，是真的，你们怎么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呢。”
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曲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露出既无奈又幸福的笑容。
“你当初放弃清北大学就是为了实现梦想，结果最近几年又是退出一线，又是处分停职的，大家肯定怕你承受不了呀。”
“没事的，不就是退出一线吗，我才三十岁以后有的是机会回去，至于这次停职，那就更不用提了，哥们开心还来不及呢，你是不知道我干了什么事，换你也开心。”
“那到底什么事啊？”
果然，好奇一上来，这丫头忘了自己此行的主题了，揪着他的衣袖追问个不停。
“秘密。”
曲晨拍了拍她的脑袋，起身岔开话题走到前方的战机旁，有些得意的介绍道。
“既然来了，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大老婆猎龙。”
“大老婆？”
“那我是什么？”
姜雨涵侧头望去，只见面前停放着一架机身超过20米的庞然大物，淡银色的涂层下超级金属组建的身躯磅礴大气科技感满满。
与其他战机不同的是，这位“大老婆”的座舱机盖漆黑如墨，哪怕在灯光的照射下都没有丝毫的亮度改变。
“你？当然是我的小老婆啦。”
曲晨开着玩笑将战机上方的雨布全部扯了下来。
霎时间，姜雨涵仿佛听到耳旁传来一阵龙吟，战机尖锐的头部机身如利剑般寒气逼人。
“来，今天允许我自夸一下，回味回味过去的辉煌。”
曲晨上前牵住她的皓腕来到近前，指着座舱下的击落标识卖起了关子。
“知道什么意思吗？”
“这还能不知道，当我是傻子吗。”
姜雨涵白了他一眼，踮起脚尖勉强够到最下边的机身边缘。
“这是我们国家的标识，身份辨认用的，对不对。”
“额……”
曲晨顿时一阵语结，但观察到她那威胁的眼神后立马改口道。
“你说的对，但其实它还代表别的意思。”
“在专业领域内，它叫做击落标识，消灭一架敌机可以喷涂一颗五角星。”
“这在打仗的时候是不是叫人头？”
姜雨涵顺口调笑一声，转身看到机身上鲜红的六颗五角星后，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结合他刚才的说明，这丫头愣了许久后结巴道。
“小晨，你……这算是杀了六个人吗？”
此刻，那些五角星看着不再亲切，鲜红的颜色如血液般刺眼，甚至隐隐间有一丝的血腥味传到了她的鼻尖。
“想什么呢，这是战机击落，爆炸之前飞行员就跳伞了。”
曲晨生怕这丫头留下心里阴影慌忙上前解释起来，同时也在暗骂自己得意忘形。
“根据联合条约，面对跳伞的飞行员是不能开火的，所以这些不是人头，就你会胡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