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拉克丝在冕卫家族的宅邸和盖伦谈论关于飞翼姐妹的问题时,在皇宫之中,嘉文三世和嘉文四世也正在就拉克丝所提出的事情展开讨论。
“为什么还要考虑那个什么亚索的提议?”这位皇子殿下显然不是很明白自己父皇的意思,“凯尔冕下的行动正在关键时刻……”
“没错,关键时刻啊!”嘉文三世点了点头,“正是关键时刻,我才不得不多做一点考虑。”
“为什么?”嘉文四世显然更迷糊了,“现在有凯尔冕下,德玛西亚正在重新焕发生机……我们不可能因为千里之外的事情,错过我们自己的辉煌。”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千里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嘉文三世这次摇了摇头,“乌泽里斯和纳施拉美所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触目惊心了,我不得不多思考一些才行。”
“乌泽里斯和纳施拉美?”嘉文四世虽然听说过这两个地方,但也仅限于听说过而已,“我听说那里被一个叫泽拉斯的人攻陷了,而且他还解放了奴隶……这似乎是一件好事情?”
“解放奴隶肯定是好事情。”嘉文三世在这一点上给予了肯定,“不过至于更多的,那简直就是一团糟。”
“一团糟?”
“没错,一团糟。”嘉文三世起身,在一沓文稿之中找出了几张,递给了嘉文四世,“两座城市更换了主人之后,几乎一夜之间就沦为了废墟,无论乌泽里斯还是纳施拉美,那都是不小于密银城的商业重镇,但在泽拉斯的手里,却只剩下了雄浑的神殿,以及满地的废墟。”
雄浑的神殿和满地的废墟?
这种诡异的描述让嘉文四世一头雾水,他干脆低下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文字资料上,结果越读越心惊。
“泽拉斯手下的军队不加限制的劫掠,他们杀人放火无所不做,贪婪的掠夺着自己见到的一切,虽然城市没有了奴隶,但很多曾经的平民却沦为了事实上的奴隶,他们被迫自愿为军队或教团服务,既得不到任何报酬,也没有任何自由。”
“最好的珠宝被奉献给了教团,纳施拉美巨大的太阳圆盘甚至被熔铸后,成为了新神殿外墙的装饰,无数宝石镶嵌在了那面金灿灿的墙壁上,让这座神殿哪怕在日暮时分依旧闪烁着煌煌的光彩。”
“而作为代价,整个城市的平民都陷入了极度贫困之中,食品和一切可用物资都被收走,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证,任何一个士兵都能堂而皇之的闯入任何一个家庭、拿走任何一件他们认为‘可能对伟大皇帝造成威胁’的物件,任何表现出了拒绝态度的人,都会成为诺克萨斯的余孽、卑鄙的叛国者,被他们揪出去接受审判。”
“士兵的文化水平很低,他们满口脏话,而且极度蛮横,据说有的人被认出来是沙盗,有的人甚至干脆就在纳施拉美曾经的通缉榜单上,而这些渣滓现在正以胜利者的身份,成为这座商业重镇的新主人。”
“据说泽拉斯统帅这些士兵的手段和那些沙盗首领统帅沙盗的手段没有任何的区别,而为了能够收集更多的情报,我不得不假皈依教团,依托着烈阳教派寻求庇护。”
“然而,教团似乎也很有问题,任何皈依者都必须经受他们的检验,这份检验不仅关于身体,似乎也关于心灵和意志,我亲眼看见几个和我一起躲避乱兵的人参与了检验之后,很快就成为了狂热的教徒……”
“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这种不加掩饰的压榨……”
“纳施拉美的局势越发恶化,整个城市正在走向崩溃……”
“新的占领者仿佛是一群强盗,他们根本就没想着留下来……”
“……”
“……”
几页文稿并不算厚,但拿在嘉文四世的手里却重逾千斤——哪怕是曾经亲自上战场、直面战争的嘉文四世,此时也因为纳施拉美的情况而感到了震惊。
在嘉文四世的认知之中,诺克萨斯人就是最凶残的敌人,他们在战斗之中无所不用其极,据说之前在艾欧尼亚之战中还使用了剧毒的毒气,造成了大面积的伤亡、同时污染了环境。
但和泽拉斯麾下的士兵相比,诺克萨斯人仿佛也成为了带善人。
毕竟,诺克萨斯的目的是征服、是统治,他们不会为了获取土地而将所有地方都变成废墟,因为那意味着得不偿失。
但从这份情报上来看,似乎泽拉斯的情况完全不同——他甚至不在意明天、不在意未来,他要的征服实在是有些过于纯粹,以至于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渣滓就应该彻底毁灭!
怒火不可抑止的升腾了起来,嘉文四世有一瞬间甚至想要直接请战、带兵出征。
不过……经历了很多事情的嘉文四世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终于摆脱了最开始的愤怒,开始自己思考起了这份情报背后的内容。
泽拉斯残暴?
还是……烈阳教派有问题?
嘉文四世依旧有些疑惑,因为他还是不明白这些和凯尔有什么关系。
“根据古老的传说。”看出了嘉文四世的疑惑,老皇帝终于慢慢开口,“凯尔冕下和为泽拉斯加冕的那位,是同样的存在。”
同样的存在!
听到了这句话的嘉文四世终于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不过,在片刻的迟疑之后,嘉文四世很快有了新的疑惑。
同样的存在又不意味着完全一致,凯尔在德玛西亚的所作所为他是非常清楚、极其敬佩的,哪怕同样的星灵在恕瑞玛为非作歹,这也不应该是让父皇迟疑的缘故吧?
“真正让我担心的,是凯尔冕下出现的时间啊!”眼见着嘉文四世真的转不过来弯,嘉文三世终于常叹一口气,“之前那么多年,神只都没有在符文之地出现,为什么现在仿佛一夜之间,祂们就再次以各种各样的不同姿态、行走在了凡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