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只是猜测。或许只是因为娘娘锋芒太盛,余氏知道自己不是娘娘的对手,便选择避世,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劫。”浓月道出另一种可能性。
这都只是她们的猜测,事实是不是像她们所想的那样,还有待考证。
浓月这话让顾长安想起宫里的顾云霏。
自从顾云昭被打入冷宫之后,顾云霏便称病在宫殿中休养,有好些日子没有现身于人前。
顾云霏的招式,倒是和余氏十分相像,不愧是母女。
“本宫不便出宫,只有从宫里的人着手。得想个法子,逼顾云霏犯错!”顾长安一字一顿地道。
只有这样,才能把余氏所有的助力都斩断。
顾云霏目前是余氏手中最后的一张王牌,余氏或许还有暗牌没有打出,但只有把顾云霏这张牌打出来,才能让余氏继续亮底牌。
“顾充媛成日待在仙乐阁,足不出户,要怎么找她的错处?”浓月淡声道。
“接下来便是小橙子的两岁生辰,到了那时,顾云霏还能不出面?”顾长安冷冷一笑。
浓月心跳加速:“娘娘?”
总不成娘娘想拿小公主作文章吧?
顾长安一字一顿地道:“有舍才有得,本宫必需尽快出手!”
这个宫里已经没她什么留恋的地方了,但若不除去顾云霏和余氏,她不甘心。这一回,她定要将顾氏一族一网打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浓月脸色发白。
她才出口,顾长安便制止了她:“本宫已有了决断,这件事不会更改。你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本宫不会拿小橙子来作文章。”
但是该用的手段,她一样都不会落下。
浓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还以为娘娘为了对付余氏和顾云霏,不惜拿小公主来作文章。
幸好是她想多了,娘娘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尤其是在小公主出世以后。
“那娘娘打算怎么做?”浓月好奇地问道。
除了用孩子作文章是最快最迅疾的方法,她想不到还有其它方式能尽快对付余氏和顾云霏母女。
“容本宫再想想。”顾长安作沉思状,“离小橙子生辰还有些日子,可以慢慢筹谋。”
总归这回不能让余氏全身而退,最好的法子,则是将余氏和顾云霏一网打尽。
第二天初雪停了,顾长安觉得寒冷,故意睡得很晚才起身,惜花却匆匆入内对她启禀:“郑国夫人到了。”
顾长安乍听到郑国夫人的名字,有些意外:“她来做什么?”
“反正奴婢不喜欢那位夫人。但郑国夫人是皇上敬重的对象,娘娘需小心应对。”浓月上前服侍顾长安更衣。
顾长安打了个哈欠:“有什么好小心的,是郑国夫人来找本宫,又不是本宫有求于郑国夫人。”
难道就因为这位是周恪的长辈,所以她要伏低做小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郑国夫人进宫后都做了些什么,面对这样的人,她根本没必要放低姿态。
“但总归是皇上的长辈,若郑国夫人在翊坤宫受了委屈,又跟皇上诉苦,皇上心里也会不痛快。”惜花在一旁游说。
顾长安淡然启唇:“周恪高不高兴也不在本宫关心的范围。”
惜花还想劝,浓月看过来道:“娘娘要怎么做但凭娘娘高兴,凭什么要看郑国夫人的脸色呢?娘娘以前过着随性的日子,往后也要过随性的日子,没必要为任何人改变自己。”
惜花脸色白了白,低下头,觉得有点委屈。
顾长安看到惜花委屈的样子,轻拍她的手背:“你的好意本宫知道,但浓月说得对,本宫没必要为任何人委屈自己,先看看郑国夫人所为何来。”
她又对浓月道:“你去安慰安慰惜花,两人不可以产生心结。”
“浓月的话是对的,是奴婢见识浅短。”惜花涨红了脸。
“可是我说话不好听,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浓月主动低头。
两人相视而笑,又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顾长安看到她们这样,心下宽慰。所以去见郑国夫人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也掩饰不住。
“不知夫人找本宫所为何事?”顾长安入了首座,问道。
郑国夫人今日穿着以金丝纹绣荷花暗纹的浅紫色褙子,看起来雍容华贵。依稀看得出来,郑国夫人年轻时也曾风华绝代,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甚至在郑国夫人的眉眼间,她也看到了周恪的影子。
周恪不说话时的样子,也是像极了郑国夫人。
郑国夫人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着顾长安,在她的注视下,顾长安并没有露怯,坦然回视。
良久,郑国夫人才道明来意:“我此次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何事?”顾长安追问。
究竟是什么事,让郑国夫人如此踌躇?
“你对恪儿的影响太深了,若可以,还是离宫为好。”郑国夫人说话轻柔,有一种江南女子的婉约。
顾长安失神地看着郑国夫人,心道郑国夫人年轻时定然是倾国倾城的女子。哪怕是到了中年,也美得令人窒息。
这样的人,居然让她讨厌不起来。
“本宫是皇上的妃嫔,本宫的去留,应该由皇上来作决定。”顾长安微笑回着,她上前给郑国夫人沏了一杯茶:“本宫敬重您,就像皇上敬重您一般,但本宫是留在皇宫还是离开皇宫,不是本宫或夫人能决定。”
郑国夫人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她真要擅自离宫,周恪不准,还不得把她挖出来?
“恪儿这孩子是个重情之人,他不可能让你离宫,唯一的办法还是你自己离开……这虽然委屈了你,但也是唯一的办法。我不能看着恪儿毁在你手里,你必须离开皇宫。”郑国夫人正色道。
顾长安听得这话只想笑:“本宫似乎没做什么吧,何至于毁了皇上?本宫没夫人想的那般厉害。”
虽说后宫有不少人说她是妖妃,但她并没有做出什么祸害周恪的事。
“你的厉害你不自知罢了。”郑国夫人情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