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牧久渊答。
巫陌沉默了几许，又开口：“久玥公主在神域被下毒的事，也是你策划的？”
当初牧久玥来神域，吃饭时饭菜里被云中城的卧底下了食阴草，若非巫陌提醒，可能牧久玥已经命丧黄泉了。
他们都以为解药只是为了陷害帝尊毒杀牧久玥的陷阱，木炫还因此唾骂了牧久渊很久，说他不近人情，连亲生妹妹的命都不顾惜。
他们自以为识破了牧久渊的诡计，可现在才知道，原来送来的那个解药，才是陷阱本身。
直到这一刻，巫陌才真正体会到牧久渊心机的深沉可怕。但意外的，听到巫陌的质问后，牧久渊却否认了。
“不是。”牧久渊的表情沉了下来，语气也含着冷意，“食阴草的事，本君不知情。本君再怎么不择手段，也不会伤害玥儿。”
“若非那人已经死在神域，否则本君定要将他抓回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说这句话的时候，牧久渊的眼里尽是阴狠，巫陌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牧久渊神色稍霁，对巫陌道：“本君已经听玥儿讲述了经过，幸得帝尊相救，玥儿才能安然无事。本君欠帝尊一个人情，无论日后发生什么，只要帝尊开口，本君定会满足帝尊一个条件。”
当天玥儿从神域回来，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他听下属汇报后去找她，玥儿见到他却有些害怕，他只以为是解药的事情败露，玥儿恨他欺瞒她，谁知在他再三询问下，玥儿说出在神域发生的事后，他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食阴草的事。
那个间谍名为獠牙，确实是他安插在神域的眼线，为此他还废了好大一番功夫，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之一，他怎么也没想到，獠牙居然擅作主张做了那些事，还企图毒害玥儿！
天知道他当时听玥儿讲述时，心里有多后怕。
他差点就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那是他破天荒第一次，由衷的感激神域帝尊。
巫陌听到牧久渊许诺，轻轻一笑，道：“既然如此，不用日后，就现在吧。本尊现在便提条件，要你把真正的解药给本尊。”
牧久渊还没从一向不苟言笑的帝尊笑容中惊缓过来，便紧接着听到了他的话，一下子就噎到了。
巫陌看他：“少君刚承诺的话，现在转眼就不作数了吗？”
牧久渊妖孽的脸上表情颇为难看。
巫陌也不急，等他开口。
“帝尊今日和以往有些不同……”
牧久渊半晌才开口，一字一句：“难对付多了。”
之前的帝尊也难对付，但那是在计谋和实力上的，口舌方面帝尊向来不行，每次他话语上给他设套，他都只会冷着一张脸，随他怎么激他讽他，帝尊既不放在心上也不回击，因为这样，帝尊在他这儿吃过很多不必要的亏。
但今天，从开场到现在，在口舌之争上帝尊就没输过，反而让他处处受制。
“三百年未见，总要有些变化的。”巫陌随口道。
牧久渊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多在意，骨节分明的手一动，一个精巧的盒子便凭空出现，稳稳的落在了他手心。
牧久渊向来信奉兵不厌诈，也自觉不是正人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种事在他身上从不作数，他撒过的谎、违背过的承诺多到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阴险无耻，他都不在意，他只将此认为是生存之道。
可关于玥儿，他却一向言出必行，他虽然肮脏卑鄙，却也尽可能的想让有关玥儿的事情光明磊落些。
“拿去。”语声带着浓浓的不情愿，牧久渊把盒子扔给了巫陌。
他只恨自己嘴快，就应该事情办妥后再承诺。
巫陌抬手接下，凌厉的劲风冷不丁震得她手疼，心里对牧久渊这种‘报复’觉得好笑。
经过上次的教训，这次巫陌谨慎了很多，当场打开盒子确认了一遍。
盒子里有一个药丸，和她之前炼制的那枚外观看上去极像，但巫陌一下子就嗅出里面多了几味药材。
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巫陌将盒子盖好收了起来，随后她对着牧久渊：“你若真的在乎牧久玥，就不应该利用她。她若知道你是故意让她送的假药，一定很难受。”
她能看出牧久渊对牧久玥的关心不是作假，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牧久渊会设计害到牧久玥。
毕竟牧久玥身为云中城公主，尤其是牧久渊的妹妹，身边的危机不在少数，可牧久玥这么大了心性却还像孩童一样纯粹，只有被保护的很好，才会这么不谙世事，一直保持着天真烂漫。
听到巫陌这样说，牧久渊冷哼一声，也没反驳她什么，只是开口道：
“虽然帝尊将解药拿走，但本君不会罢休，生魂石本君势在必得，帝尊回神域后早日准备好，本君定会去取。”
巫陌原本要走，听见他的话倒是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他：“你神魂真的受伤了吗？”
“不然呢？”牧久渊嗤笑，“帝尊以为本君拿生魂石是来瞧的？”
巫陌没理会他话里夹枪带棒，她现在虽然附在原尊身上，却也察不出牧久渊的神魂受伤情况，巫陌抿唇沉默了会儿，随后道：“神魂受伤，可以多用云子雪泡泡。”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牧久渊神情微顿，他抬头看着巫陌的背影，直到她彻底离开殿里。
“三百年变化这么大？”
他低喃出声，妖魅的眸子眯起，眼神有些晦暗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