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辰难道是个女孩儿？”雪宝突然道，“不能吧……虽然他年龄小，但看上去也是个男生啊。”
“……”
巫陌揉了揉太阳穴。
“是不是我们隔的时间太久了，现在过了三百年，诞生了新的职位？”雪宝歪着脑袋，“小辰会是圣子吗？”
巫陌也这样猜想过，但圣女传延了几百代，从来没有出现过圣子的说法，因为元灵只会诞生在女子体内。
可她又确确实实在邹梓辰身上感受到了元灵的力量。
“他的身份暂且不论。”巫陌沉重道，“总之，我们以后面对他要多加警惕。”
“可是小辰既然已经知晓你邪祟的身份了，他非但不揭穿我们，还一直袒护我们。”雪宝有些吞吐道，“不是说明他其实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我们不用那么防范他吧……”
雪宝在巫陌的注视下越说底气越不足，声音越来越小。
“雪宝，”巫陌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你心里喜欢小辰，小辰对我们也确实很好，可我们的处境，让我们不敢去赌。”
人们面对猫犬时，都容易产生怜爱之情，哪怕它们可能也咬伤过人，而人们面对狼虎时，只是四目相对，就会产生惧怕之心，即使它们或许从未想要伤害你。
强大且不可控的力量，往往令人畏惧并想要毁灭。
邹梓辰如今可能猜测到了她的邪祟身份，但他不知道的是，她还是邪祟之最。
如果他知晓她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幽冥鬼刹，又能否做到和现在一个反应？
鬼神向来敌对，圣明或许会宽恕一个没有杀孽的小鬼，却绝不会放过一个将来有可能祸乱苍生的鬼王。
巫陌倒也不是对邹梓辰不够信任，而是她实在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对世人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旦暴露，任何人都无法容忍的存在。
“巫陌，我总觉得，你今天好像与以往有点不一样。”雪宝忽然开口。
巫陌抬眸看向它，“哪里不一样？”
“我说不上来……但我能感觉得出，你似乎有一点害怕。”雪宝一双竖瞳直勾勾的盯着巫陌，“是今天幻境里，你遇见什么了吗？”
巫陌向来谨慎，雪宝一直都是清楚的，它陪伴了巫陌无数个岁月，她任何的情绪起伏都瞒不过它的眼。
虽然她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雪宝还是感觉到了。
巫陌在害怕。
雪宝自然不会认为巫陌是在怕她自己身份暴露——她向来内心强大，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也只会披荆斩棘去面对，绝不至于恐惧。
她怕的，一定是别的什么。
巫陌对于雪宝一贯是有问必回的，但这次她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
“雪宝，你说元灵，能一直护着我吗？”
熔炉三百年，元灵为她抵挡了无数险恶，令她在那般境况下仍能守得初心。
可以说，她如今能够与常人无异，都是多亏了元灵。
可是，元灵的力量也并非是源源不断的。
就如她现在，心境一旦遭受影响，她就容产生暴戾的情绪。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完全不受控制，成为了传言中那个杀虐成性、无恶不作的最强利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