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陌一直都知道幽冥鬼刹是众人谈及色变的鬼物，但真正关于幽冥鬼刹的历史却是从未听说过，她知道幽冥鬼刹在全盛时期很强大，但具体有多强大，直到现在从邹梓辰口中她才真正领会到。
巫陌心里百感交集，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后来呢？那幽冥鬼刹……怎么样了？”
“销毁了。”邹梓辰喃喃道，“被销毁了。”
巫陌眉头皱起，显然不理解这个回答。
她还想再问，邹梓辰却是话锋一转，扭头看她：“云姐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巫陌只得先压下心里的疑问，道：“什么忙？”
“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找到后，帮我把这封信给她。”邹梓辰说着，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封信和一个盒子，一齐递给巫陌。
巫陌没有接，问他：“找谁？”
邹梓辰也不介意，维持着递东西的姿势，道：“神衍大陆，完颜姒。”
“完颜姒？”巫陌只觉这名字耳熟，脑中一闪而过在神域时木炫说过的话，眉头一时皱得更紧了，“圣女？”
“嗯。”邹梓辰似乎并不意外巫陌知道完颜姒的身份。
巫陌盯着他，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探究：“你和完颜姒是什么关系？”
邹梓辰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会去神衍大陆的吧。”
巫陌接着问：“你为什么不自己送？”
“……”
两人一大一小，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半晌，邹梓辰才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将递信和盒子的手放下，道：“云姐姐，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巫陌没开口，眼睛注视着他，意思是让他说。
邹梓辰垂下眼，睫扇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阳光落在他身上，给他的白衣镀了一层朦胧的光，那一瞬间，巫陌产生一种错觉，似乎看到了当初的蓝竺汐。
那时蓝竺汐刚及笄，一袭圣洁的白裙，站在圣坛殿堂高处受万众瞩目，那时日光倾洒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整个人烨烨生辉，漂亮得不似真人——也是那个时候，巫陌才知道，原来自己当初偶然救下的女孩儿，竟是世人敬若神明的圣女。
邹梓辰没有注意到巫陌这片刻的失神，他讲道：“双生守护神血脉相连，圣子圣女一母同胞，生死与共。神魔大战后，天道废除了圣子的职位，并将圣女任命到人界守护，每一届圣女的选定，均是在一脉相承的贵族内挑选血统最为优秀纯正的独生女婴，天道在母胎中测定女婴的气运，随后选定天赋最强者为圣女，在腹中便赐予其神格和能力。”
“每一届圣女任期将满后，天道都会在其退位前选定好继位圣女，新一届圣女诞生，上一届圣女退任，井然有序，没有空缺期。”
“这本是万年不变的流程，但在三百年前，这个流程被打破了。”
听到这里，巫陌心头重重一跳。
“三百年前，新一届圣女刚上任不久，徇一己之私，献祭而死。圣女陨落的太过突然，原有的秩序被打断，天道只好临时在各个位面的家族中筛选即将接盆的孕妇，然后由大祭司占卜其胎中婴儿性别，最后天道选定腹中天资最为异禀者为圣女。”
邹梓辰的话语平铺直述，没有跌宕起伏的语调，也没有什么感情，但巫陌却仿佛通过他的话，看到了当初蓝竺汐陨落后，各个位面一片惊慌忙乱的景色。
“天道在一众孕妇中选择了完颜家族的主母，大祭司占卜其肚子里是独子女婴后，天道便将神格和能力赐予其腹中，只待其出生后即刻任命圣女。”邹梓辰的嗓音突然变得轻缓，“可是没有人想到，大祭司占卜出错，完颜家族主母临盆的那天，生的是个龙凤胎。”
“本该只有圣女的诞生，却多了一个早在百万年前天道便已经抛弃的存在。”
巫陌的心随着邹梓辰的话一点点揪起，密密麻麻，有些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