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木叶
零点也才刚过十分
火影楼火影办公室, 依旧微微亮着灯
其实波风水门吃过晚饭就洗好洗澡刷完牙, 早早的回了休息室。新换的枕头被子散发着干净的肥皂味, 软软暖暖的舒服极了，可他还是硬生生在床上睁眼到丁座下班回家, 止水抱着一堆文件进来, “给我一片安眠药怎么样。”
止水没回答, 顺手把床头的小台灯拿到角落的茶几上, 调暗了灯光。他今晚的工作是把火影明天需要的文件整理出来。显而易见, 白天在办公室值班的秋道丁座对此并不在行。
“你小心瞎掉。”水门终于掀开被子坐起来。
“就是因为一直开着灯您才睡不着。”止水帮水门披了外衣，“大人, 我不傻。”
“我也是听见你过来我才开的。”水门嘟囔两句更不困了，“没有安眠药就给我杯热牛奶。”
止水打个响指，山城青叶出现了。
水门露出笑容，“我记着你们其实不怎么认识的, 看来相处的很愉快嘛。”
“不，一点儿也不愉快。”山城青叶在墨镜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是火影卫队的前辈，大前辈！然而根据纪律，他想再为火影站岗，也得被临时归到止水麾下。他还得借卡卡西的暗部制服，带着卡卡西的狗脸面具，装备他都没地领领。
止水对青叶也不满意。回木叶的路上随意调走大和, 下级指挥上级还能说是事急从权, 但笨到连个牛奶都不会热, “山城特上, 不要浪费查克拉，请用炉子，煮沸。”
“现挤的牛奶才需要煮沸消毒，我这是木叶食堂量贩盒装，拿起来就能喝的那种。”山城青叶默念，我很乐意为波风水门做事，任何事，包括忍耐一个神经病。
止水不在乎青叶对他的评价，他只希望四代能喝到热乎乎的牛奶，“那也需要煮沸。”
“大人要牛奶是为了助眠，煮沸再晾凉还喝不喝了。”青叶曾误会“已故”的瞬身止水不再算宇智波家的人，然而血统就是血统，不管他现在叫小兔子还是死兔子，讨厌起来依旧是个宇智波！
宇智波止水认可山城青叶的想法，“那么下回，请你在大人要牛奶前就准备好。”
“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喝。”
“玄间就能做到。”
“他不是人好吧，他是木叶的人形计算器二号。”
“是二型。”
山城青叶想和真正的写轮眼打一场，“你别抬杠。”
止水很明确的给了青叶一个鄙视的眼神，”你打不过我。”
“在下是情报忍者，我低调。”青叶把温热的牛奶杯子递到水门面前，“四代，喝奶。”
水门总觉着那里不对，“青叶，把那个牛字加上不好吗。”
“您到底要不要喝。”山城青叶把牛奶塞进水门手里，“咻”的一下又去了窗外，他宁可在外边和一群小后辈们吹冷风。
水门挠挠脸，靠在床头喝牛奶。他也不知道是滚烫让他更温暖，还是温热让他更放松。反正水门确定，即使鼬回了外勤，他身边大概也不会缺乏乐趣。嗯，等大和回来会更有趣。大和啊，还是稍微年轻了些，需要更多的历练……算了，还是先好好安慰一番吧，火影新任卫队长从头到尾搞砸了自己的第一次外勤任务，不好好安慰没准会从此一蹶不振呢。
“有睡意了？”止水见水门喝了几口就在那放空忍不住催促。
“讨厌，明明有点想睡的，你一问又精神了。”水门甩了个小小的黑锅，“大和那边有新消息么？”
然后我们的火影就收到了止水递来的文件夹。文件夹有着和波风宅鸣人卧室窗帘同款的封面，一堆绿色的小青蛙，丑的超级可爱。而里面，是不知火玄间专门帮他整理好的睡前读物——世界各地的八卦情报，比如国都谁家大婆当街打小三啦，隔壁忍村的哪个忍者因为踩了狗屎任务失败一类的。当然，还有他儿子的最新照片，最近都是由被遗忘的闲的发霉的大和亲自监制，异常精美。可是，“我真是问大和。”
“一起行动的除了暗部和鸣人他们还有不少下忍，大和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了，要不要派人接一下鸣人。”止水不觉得大和有什么值得关注，“哦，大和说鸣人有帮爸爸准备生日礼物。”
“……，你脑细胞跳的真快。”水门反应了好几秒终于搞清了止水的逻辑，这才想起来，他居然真真正正的四十岁了。
“别担心，去接鸣人也是我去，绝对误不了切蛋糕。”青叶听不下去了，“总参谋长大人决定不再让某人出外勤。”
止水默念，知耻而后勇，面色不改，“卡卡西走之前已经把蛋糕定好了，他说雷影小意思，他25号一定能回来。”
“……”水门仰头喝光了牛奶，“他越这样说我越肯定卡卡西会被虐的很凄惨。”
“被打成木乃伊也不妨碍他回来参加您的生日会。”青叶把杯子收走。
“还有生日会？”
“您不知道玄间大概是想给您个惊喜。”青叶加热了半杯清水。
止水也忍不住卖玄间了，“玄间从您去边境前就开始准备了，我们打算稍微庆祝的热烈一点，到时候不要被吓到啊。”
“不是咱们几个凑一起吃顿饭么？”水门皱眉。
青叶严肃了起来，“为父母庆祝重大纪念日对子女来说也是件重要经历。木叶孤儿们的监护人，往年一碗拉面就算了，40岁就别再拒绝大家的心意，您难道真好意思只收礼物连面都不给大家见一个？”
止水也劝道，“您这几年越来越忙，新上来的很多中忍下忍您都叫不太能出名字来呢。”
水门犹豫了，“但如果不是私人聚会，你们想没想过，三代要不要出席。”
这下止水和青叶也皱眉了。只要是官方半官方的庆祝，想避过三代目那是不可能的。四代生日会请谁没请谁，这不是个时间安排问题，是政治。
但四代回木叶以后，第一时间就派暗部把猿飞宅给围了。理由还是窥探现任行踪疑似图谋不轨，可用来堵人嘴的借口与真正的罪名怎么也不是一回事。况且围也没明面上硬来，除了参与其中的暗部，现在也只有少数几个人明确意识到三代被软禁。而软禁三代也不是目的，他们只是需要三代待罪待调查几天，方便奈良鹿久油女志微继续严查宇智波富岳那档子事。年前翻了大半个木叶没线索，现在就差三代那边的人没过筛子。
“三代可是难得被抓到一回把柄，时间有点紧，和玄间说算了吧，今年帮我多安排点能和大家面对面的活动。诶呀，他那里人多嘴杂，富岳的事就没告诉他，现在解释起来也好麻烦。”水门翻身扑倒卷被子，心中一口气不上不下。
他是无所谓生日会，但本来能有的却失去，就像写了彩票号码没去买，第二天得知中奖的就是那串数字一样……要是三代再晚几天犯错误或者鹿久晚几天汇报，他肯定会多一个热闹有趣温馨的美好回忆的。而且，明明这回是他在利用三代，可水门还是觉着，他可能又输给了人老成精的猿飞日斩一点点。
“心好塞。”水门磨牙。
“您是心脏不适么。”止水马上放下文件跑过来。
“我吃饱了撑的。”
“那是胃不舒服？”青叶蹲在床边试图握住水门的手。
“不是！”
“那是哪？”
“……”水门都不敢接话了。
“大人？”
我们的火影干脆的蒙住了头。看，就是这样，他现在被伙伴下属们照顾的无微不至，仿佛他是个磕不得，碰不得，只能轻轻舔着吃的脆糖片！是啊，在那些总对他伤势和健康状况心存疑虑的人眼里，当年木叶的实际掌控者的窥探本就是个最有力的佐证了。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有点受影响。以往遇到多干一会少干一会都可以的情况，他一般都是拼一把加个班。现在却先想着是否能往后拖拖或者压榨别人。波风水门不怕死，但是他保证，他若再敢频繁生病下去，下一个被关起来的火影绝对是他自己，“啊，还是睡不着啊。”
而另一边
猿飞宅同样有人无意睡眠
猿飞日斩就着白月光，顺着满园子绿油油的矮冬青背着手踱步，他走了半个晚上也没遇见一个人。东边的院子空的，大儿子大儿媳已经上了天堂。西边的院子空着，小儿子自忍校毕业其实就没怎么在家住过。前边的院子空着，以前的暗卫也都是可以被叫做爷爷的人了，早就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后边的院子……自从老管家死后，也住不满了，尤其是木叶丸越来越大。
小孩子就是这样讨厌，昨天还在调皮捣蛋，今天就觉着撒尿和泥丢人，昨天还赖床不起得人追着喂饭，今天就能自己洗衣服上学按时训练好好睡觉。木叶丸已经很久没有求着爷爷讲睡前故事，手拉手去上学就更不要想。那孩子现在基本上都是风一样刮进来，又是风一样刮出去。
“不过这样也好。”猿飞日斩叹口气，起码以后一个人了，他的小孙孙也能自己过的不错。
毕竟，波风水门对于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们还是相当宽容的。
猿飞日斩并不后悔曾经对波风水门所做的一切。他只是没有预料到，当年并不被看好的小水门居然难以置信的不错，不错到现在把木叶再交回到他手里他也玩不转了。只可惜四代火影终究只是过渡性的，从一开始就是，这一点不论水门做的多好也不会改变。
因为波风水门从来都不符合火影备选的要求。
先说性格问题。虽然那孩子现在看起来强硬霸气任性多疑还蛮不讲理，看着是个位高权重的样子，可这是学了十几年后。以前？那就是个大顺毛驴，温顺，心软，正直，大度，能吃亏，还容易热血上头对人掏心窝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波风水门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太容易被人骗。
其次……
培养忍者，都是从幼儿开始的。波风水门确实聪明，有天赋，又认真刻苦。但没有血迹界限，不是忍者家族出身，也不是武士家的……光看那张脸就知道，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祖辈可没给他遗传下来什么强健体魄。他能在孤儿院里被选出来上忍校，那都是因为二战人死太多了。
所以，先天条件比较差的波风水门，从一开始就是被当做消耗品来训练的。对，消耗品，战争中无足轻重又不可缺少的炮灰。从下忍到中忍到上忍，都是。做最危险的任务，做最艰难的任务，做实际只是碰运气的任务。而战争状态资源紧缺，木叶的种子们还顾不过来，谁会为一个炮灰考虑将来。只要忍术强大就好，透支身体可以先放一边；疗伤只求尽快回战场，20年后的事谁知道。
还有他的上忍导师自来也……当年自来也只是从新晋下忍名单里随便把水门挑出来，原因是名字看着顺眼。而实习期过了没退回来居然是终于有人帮他洗衣服刷鞋。当然也与自来也的下忍弟子们，在短短三个月内就死的只剩水门一个人了有关。
总之自来也对不定那天也就死在战场上的下属与学生没多少关注。
然而，结果是，这个咬着牙参与了精英上忍自来也大部分任务的下忍，最终蜕变成了人人敬畏闻而色变的“金色闪光”。
只是为时已晚了。当一个忍者，从小到大，整个生长发育的阶段都没能被好好照料，把该忌讳的事情几乎做了个遍……能撑到现在还有这样的实力，实在是运气好。
“哎。”猿飞日斩掏出铜烟杆，边抽边往外走。他习惯站在大门口抽烟，却忘记了今日不同往日。
“您不被允许走出大门。”
日斩看着暗影处的黑手黑脚白面具，再叹口气。他原本只是心有怀疑准备试探一下好早做准备，谁想到小水门的反应这样大……看来果真是身体开始出问题了。行吧，身为前火影，他理解水门的做法，但是让猿飞家的二少爷守在自家门口看管自己老爹，这馊主意！
阿斯玛却是掌心冒汗，万一他老爸真敢违抗火影令非出去，他真敢格杀勿论么？
幸好猿飞日斩只默默看了小儿子一眼，转身，关门，“恋爱谈差不多了该结婚就结婚，别让女孩子等，不然生米煮成熟饭了也不一定是你吃。”
阿斯玛咬牙。他的副手兼现任女友夕阳红正在狠狠的掐他腰眼，他不能叫。
而同样想叫的卡卡西就没什么忌讳了——“迈特凯！你这个蠢货！”
火之国边境水之国方向。一夫当关的口袋形山崖上，口袋口，驻地大门。天色还不够太亮，但已算清晨。
“那个谁，你们好好招待静音前辈，我和卡卡西有点私人恩怨要去解决。”凯点点头认下了骂，拉住人就往里跑。
卡卡西还能怎样？跟着跑呗。他一早就收到了传讯鹰的小纸条，一大串密码翻译完，其实就是一句话，漩涡鸣人小朋友该回木叶没回去，等你来处理。卡卡西赶紧带上静音到驻地，他得留出时间教育鸣人啊。可是等他看见了凯，你瞧瞧凯又告诉了他什么！
“给你发信的时候，鸣人其实已经没事了的，自来也大人说……”
“你才是驻地的负责人！蠢货！蠢货！蠢货！”卡卡西知道驻地地下室怎么走，他一马当先推开门，就看到木叶制式的白炽灯已经碎了一片，满头满脸玻璃碴子的鸣人被自来也死死的压住。自来也白毛飞扬，大汗淋漓，鸣人瞪着血红的眼，挣扎嘶吼。
卡卡西挽起袖子，划开手臂，一把推开自来也，眼疾手快点在鸣人的肚脐眼上。四象封印刹时崩出红光，扭曲成一个诡异的漩涡，吮吸着血液，鸣人渐渐平静了。
卡卡西松了口气，又下了一刀，让血流的多一点，这才对着脑袋里背过八百遍的封印图开始修补。
卡卡西看老师做这件事已经看了十多年，现在终于轮到他来了。然而看棋容易下棋难，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有点头昏眼花了的卡卡西总觉着他今天工作量比起老师往常的多太多。
太多不是多一点
…………
木叶62年1月19日
从清晨到黄昏
海浪，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