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61年12月中
火之国边境, 木叶驻地
自来也和宇智波鼬的对决, 最终还是以鼬狂奔至悬崖边上呕吐不止作为句点。
“他是守卫要看我身份证明, 我当然要拿给他看喽，这是纪律纪律, 纪律。”自来也把护额连带破布条卷吧卷吧重新塞会回鞋垫里, 然后伸手拍拍佐助的肩膀。
还没从大哥的狂奔中反应过来的佐助打了个寒颤, 很想叫小樱掏出消毒酒精擦一擦, 但胃里的波涛汹涌很快就驱使着他追着大哥的脚步, 并排吐去了。
小樱白了一眼一脸无辜的自来也，赶紧拿出手绢和水壶, 跟着跑了过去。
自来也只好去搂也是一脸呆滞的鸣人。
不过鸣人竟神奇般的躲开了，“自来也，你离我远点！”
“啧啧，对长辈直呼其名可是什么好习惯。”
“那我叫你爷爷你还成天嫌弃把你叫老了。”鸣人屏住呼吸, 又往后退了好几步，“不对，重点是你到底多久才洗一回脚！”
“昨天晚上不是刚在海里涮过。就是这双忍者鞋啊……”自来也咧开嘴眯起眼，掰起手指头，一脸的怀恋，“诶呦，还真是了不得了呢, 自从你爸当上火影, 好像就再没人帮我刷过鞋了呢。”
鸣人在心中为父亲的少年时光默哀三秒, 然后喉头动了动, 忍不住又退了一大步。
“所以平时我都是穿木屐的，洗澡过河的时候它自己就能干净了。”自来也又近一步。
“……”退。
“……”近。
自来也最后直接把双手都伸进鞋里抠了抠，然后做饿虎扑食，直奔鸣人而去。鸣人惊吓之余，余光瞥见一抹绿色，赶紧往后面一躲。
“啪。”
自来也的双手就落到了迈特凯的双脸。
凯皱着他的粗眉毛，抽抽鼻子，闻到了一股臭脚丫子味。这让他有些尴尬，说起来，自从火影来边境后他还没洗过澡，当然，也不可能单独洗脚的。可他这几天都忙着警戒，没有什么剧烈活动，怎么会臭成这样？咳，等大和醒了，他还是抽空下海去洗洗吧，“鸣人少爷，自来也大人，四代大人有请。”
“咦，小水门今天居然没有赖床，不会是刚刚被吵醒吧。”自来也望望海面上正露头的太阳，满意的拍拍凯的肩膀——一位真正的忍者就不该像鼬和佐助那样娇滴滴的少爷脾气，连点味道都受不了。
鸣人也仔细观察着凯的脸，对凯的崇拜再次冉冉升起－－这样都能面不改色，果然是木叶第一热血野兽。
凯却在鸣人和自来也的审视中更加尴尬了，他忍不住把自己的两片大脚丫子往后缩缩，讪讪回答， “自来也大人您放心，昨天四代大人整夜在加班，根本就还没有睡。”
鸣人和自来也对视一眼……
“哈哈哈，那鸣人你先去找你爸爸去吧，哈哈哈，诶呦，我这个老胳膊老腿的。”自来也一个大跨步，“我去换鞋 ”
鸣一把拽住白发长者的衣服下摆。他本来计划一回驻地就找爸爸来个恶人先告状，一是爸爸的私生活他虽没法管，但还是要表现出生气的；二是，爸爸看到儿子平安归来还气呼呼的，肯定就不会再关注他们偷偷跑出去的事了。然而，现在要来真格的了，鸣人反而有些怯怯的，“男子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昨天晚上才教导过的。”
“那也得看是什么事。”
“……”鸣人拽得更使劲。
自来也翻了个大白眼，“这么说吧，你以后娶媳妇入洞房是享福的事吧，但这福要是同享你脑袋就绿了，小孩儿，知道什么叫绿帽子不。”
鸣人也飞了一个白眼，“但若不小心娶到一位悍妇被家暴，来给兄弟撑腰圆谎绝对是有难同当。”
“呵呵，你把你爹比悍妇？”
“那你还想给我爸带绿帽子呢？””
自来也没听明白鸣人的冷笑话，但他还是认真考虑了一下，“照美冥好像胸挺大。”
终于，凯见那两位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招招手。
“额呵呵呵。”自来也看着身后对他怒目而视的整整一排暗部精英，老老实实的被鸣人推着往前走。直到看到写着迈特凯名牌的大门，才停下脚步。
迈特凯犹豫着，他不知道这回是应该先敲门还是无声的飘进去，火影才会不生气。
自来也也有些不安，他对自己的这位弟子有愧疚，有自豪，除开师徒关系甚至是有些崇敬，但他才不认为自己会怕了水门呢。所以他看着踌蹴的凯，举起手。
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鸣人瞬间就换了一张怒气冲冲的脸，“砰”的推开门。
边境驻地火影临时办公室
和木叶火影楼的办公室没有不同，一桌一椅摆在窗前，火影不是埋头办公就是站在窗前远眺。
波风水门现在没有办公，而是背手站在窗前，雪白的风衣被海风吹的扬起，几个血红的大字“四代目火影”，就这样混着海面初升的朝阳，直射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
于是，鸣人准备好的剧本和台词，比如，“嘤嘤嘤，爸爸你不要我了么，是不是因为我不听话你才要娶新妈妈生弟弟删号重练”。或者直接扑进爸爸怀里一言不发，就都有些不合时宜。
“0。”火影清亮的声音响起，“桌子上的文件拿回去给雾忍，就说我对他们的计划没意见。然后通知木叶，我过年估计回不去了，今年的国都舞会如果卡卡西回得来就他替我去，具体怎么操作让玄间自己看着安排。”
“是，大人。”迈特凯一脸严肃的把文件通通塞进箱子，抱起来就走。
等凯关上门，水门才转过身来。他拉下嘴角，点点鸣人，又点点墙角。
鸣人从小到大见过很多次爸爸使用这个动作，但点他，还真正头一回。这让鸣人有些错愕，又有些委屈，可他还是乖乖脸冲墙去站了。他拿到护额的第一天不就已经对着镜子发过誓么——“从今天开始，那就是四代大人了，四代目，火影。”
但鸣人的配合还是看得发出命令的水门心里一阵阵的发紧。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刚刚要擦掉黑眼圈，收起输液吊瓶了。可理智又告诉他，鸣人这次敢不管不顾去抓“偷猪贼”，身边至少还跟着自来也老师，那下次呢？他从不认为自家儿子缺乏探索世界的勇气。所以这回，他必须要让鸣人知道点厉害了……必须！
于是，我们的火影看向自己老师的目光就更加不善，他指指一边的椅子，示意自来也可以坐下。
自来也没有坐，在火影办公室，没有第二个人的座位。何况水门今天明显是要公事公办，“报告四代目大人，自来也小队今晨任务归来，干掉偷猪贼两个，顺便完成了海上夜间训练一次。”
“嗯。”火影点点头，“不管是训练还是抓贼，身为上忍导师，您带队出门这都是正当理由。突发事件临时决定，没有来得及报备也不算什么，回来好好和纪律部门说清楚就好。但是，木叶长老自来也，除此之外我更关心的是，您的飞雷神通讯器为什么没有开机？”
“啊，哈哈。”
“身为情报人员，我想您应该明白随时与大本营联络的重要性，不论是对村子还是您自己。”
自来也赶紧掏出通讯器胡乱的按了两下又收回去，这回他可不和水门公事公办了，“诶呀，你这个通讯器也是，什么都好，难得的是离木叶多远都有信号，就是一离开木叶就只有会飞雷神的人能操作，不然只能接听。你看，我又不会飞雷神，不然我有事提前给你汇报多好。二呢？它是个充电的。我在城里跑的时候还好，要是去乡下在海里，我去哪找插座，你说是不是。”
“嗯，这两点问题我会尽快改进的。”水门拿出便签纸在上边随意画着圈。自来也不知道主动关机和没电后的声音是完全不同的，但水门也不想拆穿什么，毕竟没有人愿意随时随地的被监控，他现在只但愿自来也关机的不要太频繁，尤其是鸣人在身边的时候，“总之，在电量问题没有解决之前，请您不要忘记，妙木山的蛤.蟆也是能帮您送信给我的。”
“额。”自来也尴尬了，“咳，这不是拿着通讯器就给忘了么。”
“希望您下次不会忘记吧。”水门放下笔，“那么我这里没问题了，自来也老师，您先下去休息吧，想必您也累了。”
“不累不累。”自来也眯眯眼，然后两手胸前一盘，就继续站在哪不动了。他当然知道接下来是父子时间，但是他偏不走——火影的话不能反驳，可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既然他带着鸣人他们出去有理有据有节没有一点错，那凭什么在门口要被鼬小子挑衅！
于是，尴尬的就是水门了，他鼓足火影的气势瞄了自来也一眼。没用，然后换了一个哀求的眼神，还是没用。最后，水门只得的拍拍手，“0？0，来一下。”
“是，大人。”
几秒后，宇智波鼬拉开大门，身后还跟着一排黑衣黑裤的，防毒面具。
于是，本想让鼬道歉的水门，露出了笑意，“请带自来也大人去沐浴更衣，好好伺候。”
“是，大人。”鼬也笑了，他弯腰鞠躬，“请，自来也大人。”
自来也吞了口吐沫，“水，小水门，老师还有事和你说。”
“不要辜负后辈的一片心意。”
“老师我要和你道歉。”
“只是通讯器没电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水门示意鼬可以自便，就把自来也一把推出去，关上门，然后在一阵愉悦的“乒梆”声里，把儿子从墙角拽出来，掰成脸对脸，“接下来是你了，知道错了么。”
“爸爸还是先给我解释一下水影的事情吧。”鸣人毫不示弱的回应着爸爸的目光，梗着脖子。
“你不会真信那些风言风语吧，我要是真敢给你娶个新妈妈，你妈会把我炖红烧肉，然后一片一片吃掉的，相信我，她干得出来。”
反正妈妈已经死了，她什么反应不都是爸爸你说了算——鸣人心里这样想着，但话还是从舌头上打了个转硬咽进肚子里。他只是不想要新妈妈，而不是惹爸爸哭，虽然他活这么大还一次没见爸爸真掉下眼泪。
“只是和水影有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交易。”水门看着儿子开始发红的小鼻头，习惯性勾起手指刮一下，却发现儿子的鼻梁开始变的坚挺了，完全没有了小时候的肉肉感。这让他心里略微的不舒服起来，之前想给鸣人一个教训的心思也急剧的暗淡下来——他的儿子毕竟是要长大的啊，“怎么说呢？雾忍这里有点计划，需要我来支持一下。可那毕竟是水之国的事，我一个火影不好参与，只能让身份变的更私人一点，这样就能说是私事，不算干涉人家内政了。”
“……”
“你不会以为爸爸这个成天忙翻了的堂堂火影，因为儿子跑出去抓个小偷几天就翘班跑来边境吧？”
“嗯，也是哈。”鸣人虽然就此对水影少了点怀疑，但听到爸爸说来边境不是因为担心他而是为工作，突然有些异样。
“以前不放心你出来是你年纪确实有点小，大和经验也不足。不过现在有自来也老师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放心吧我的儿子，爸爸对你有信心，你一定能成为一个赫赫有名的厉害忍者分的。”水门边说，边感觉自己心里在滴血，只能趁热打铁搂住了鸣人的肩膀算作安慰。只是他又发现，儿子的筋骨也越来越结实，没有小时候肉肉的那么舒服了，“话说，你这回出去抓到的两个贼都是叛忍呢，感觉如何？”
鸣人楞了一下，然后忍下喉咙里莫名的气体，“还好。”
“还好？是没什么挑战的意思？”水门拉着鸣人坐在了一边的长沙发上，“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啊。”
“我才不会犯那种小错误呢。”
“那和爸爸讲讲好不好。”
“……”鸣人窝在爸爸怀里，爸爸的胸膛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宽厚让人安心，但鸣人却一点也不想说话。于是鸣人就抱着爸爸的手臂，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鸣人并没有抱多久，就听到了突然一声无意识的嗯哼。鸣人回头一看，他的爸爸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鸣人这才想起，刚刚凯就说了，他的爸爸一夜未眠。鸣人有些期待爸爸其实就是在担心他，又有些期望爸爸是真的工作一夜。不过摆在眼前的问题是……一块毯子。
但很快就有黑手黑脚留意到了这里。不过他从窗户里跳进来，不是来关窗和拿毯子的，而是一声，“报告。”
水门很快睁开了眼，从暗部手里拿到情报小纸条。只是似乎睡的有些模糊，纸条上的小字比平时还看不清楚，“鸣人，读一下。”
“啊？”鸣人一个激灵的接过满是字母的小纸条，手指有点抖，“爸，爸爸，这是暗部编码，我没学。”
“嗯啊，我儿子怎么这么可爱。”水门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鸣人的脑袋，嗯，虽然头发有点硬起来了，不过幸好还是毛绒绒的，“只读字母就好。”
“是。”鸣人起立，严肃起来，“(ω)(
)( . )。”
“等等，慢点再读一遍。”
“(ω)(
)( . )。”
水门揉了揉脸，睡意全无，“搞什么嘛！”
胡搞瞎搞的事情不一定总不重要
…………
木叶61年12月12日，边境驻地，小雪从傍晚开始下，四代目风影的死讯也是傍晚才传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