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婆和黑白无常赶回去的时候,为时已晚。
北域遍地的死尸,甚至北域中心的夙家营地都被血洗!
孟婆刚踏入夙家领地,便在领地门口看到了躺倒在门口的二夫人。
二夫人躺倒在大门口,身下大量出血,那是一个马上就要生孩子的人,当时的她可以用血流成河这个词形容,她的眼睛没有闭合,早已失去光泽的瞳孔里带着狰狞、惶恐以及绝望。
甚至她的手,一只在捂着小腹,另一只还保持着向外爬的姿势。
她是自己爬到这里的,带着惊恐爬到这里,她虽飞扬跋扈惹人厌烦,但在这场无端的战争中,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且她再讨人嫌,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本能的想保住她即将出世的孩子。
孟婆重重叹了口气。
而她身后的黑白无常,特别是白小安,看了这一幕也感到痛心疾首,连忙跟着孟婆进去找活着的人。
活着的人倒是有,比如躲在角落里吓得失了神的夙凌,她几乎是吓疯了,身上血淋淋的一片,在看到孟婆的刹那,一个原本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现在像个疯疯癫癫的婆娘一般哭喊着朝孟婆跑来:“婆婆!婆婆!”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孟婆一惊,赶紧抱住夙凌,慌忙安慰道:“好孩子,你受苦了!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许是受了太大的惊吓,夙凌一时半会儿什么都说不出来,孟婆正想问夙凌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能躲在这里活下来,这时便看到了夙凌躲藏的地方,几只雪雕的尸体躺在那里,浑身是血,其中一只,就是夙凌最爱的雪雕十三。
孟婆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此时此刻,她的牙都在不住的打颤!
“放心,婆婆会给你报仇的!一定会报仇的!”
一桩桩,一件件……
他们断了夙家的下一代子孙,他们绝了夙家族人最重要的同伴,他们血洗了夙家,他们以为此时此刻,他们就已经彻底把夙家灭了!
可笑……
真是可笑!!
“夙问呢?”孟婆急忙问道,她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这帮人怕不是又来杀夙问了?他们是有多可怕多疯癫,这么个傻子,到底碍了他们什么?
夙凌哭哭啼啼的指向一个营帐,一边哭得直咳嗽一边道:“在营帐里,我告诉我哥……千万不能出来,是我们没用,我哥又不是神仙转世……他只要出来了,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的确。
夙问又没有什么金刚不坏之躯,他若是贸然出来,敌方肯定第一个杀他。
在夙问小心翼翼的出来之后,孟婆方才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孩子,你没事吧?”
夙问低着头,他觉得特别惭愧,他是唯一一个在这场毁灭般的屠杀中一点伤都没受的。
夙问耷拉着耳朵,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不怪你,孩子……从现在开始你哪里都不能去,你且留在这里,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你明白吗?!”
夙问点点头。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虽然夙家族人讨厌他,但婆婆一直认为,他的存在,是狼神给予他们的庇佑,哪怕他并不是夙家长子的亲生儿子,但神的认可高于一切!
生而为人无罪,这孩子不需要道歉。
从来都不需要。
虽然遭到如此重创,但令人庆幸的是,活下来的人还有一两百人,可对夙家这么一个里里外外一共近千人的家族而言,现在的他们,算是被雪莱国逼入了绝境。
“婆婆,您看现在的情况,您要怎么办?”白小安实在是忍不住,想问问孟婆下一步的打算。
谁料孟婆现在也正有话要问他们:“黑白无常,你二人可否帮老婆子一个忙?”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旋即异口同声的道:“婆婆您说。”
……
此刻,皇宫。
宫殿外面的轩辕展鸿真的是要被气死了,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他是现在都不知道,外面的几位太医听说只要治好了公主,就要株他们九族,心里还一直祈祷着千万别治好公主啊……
谁知这时候轩辕展鸿气得坐不住了,挥手下令道:“来人!先把这几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给朕拖出去剁了喂狗!追其九族!”
几个太医吓疯!
“皇上!不要啊!”
“不要啊皇上!不要!”
“皇上饶命!!!”
轩辕展鸿越听这种求饶的话越觉得恶心:“饶命?你们还知道饶命?朕的宝贝女儿出了什么事,谁来饶她的命!拖下去喂狗!”
“皇上饶命啊啊啊啊啊啊——”
外面的对话,房间内的月倾欢和骆芷寒都听得见,月倾欢有时候觉得那个老皇帝也是蛮逗的:“孤还真没想到,这雪莱国的人都这么宠着你……”
“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每个国家的公主和皇子都有这样的待遇的。”
“那是你那是小啊,长大了就知道了,你哥和你爹他们对你的态度倒让孤觉得他俩还有救!”
听到“有救”一说,骆芷寒嘴角微动:“这些年七国情况我都见识过,越小越没本事的国家,气度也越小,敬而远之便是,但这也不代表这里的国家会不合,这里的百姓不是人,生在这个国家他们无法选择,但他们也有权更好的活下去,没人渴盼战乱和毁灭。”
许是终究摆脱不了骨肉亲情吧,骆芷寒话里话外还是希望月倾欢不要有那方面的想法,她在暗示月倾欢,哪怕是为了这里无辜的百姓,都不要轻易走向战争和毁灭。
“这个道理,孤明白。”月倾欢灌了一口酒,她又不是没当过皇帝,无论她在任期间做了什么,她都不想看到这一切牵连到她的子民,让子民承担她所作所为产生的代价。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月倾欢不想再提,旋即转移话题道:“对了,芷寒姐,其实你明明都没事了,孤还不放他们进来,你会不会觉得孤很过分?”
骆芷寒哪里不知道月倾欢的心思,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说你过不过分?急得我父皇都杀人了!”
“谁让他点子背!孤都多长时间没看到芷寒姐了,难得见面,不好好叙叙旧,以后怕是也没什么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