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下炸开了锅,众人震惊莫名,原来皇上这些年的变化竟是被废后药物控制,众人再次指责姚淑英,一个愿意认错的天子本就拉近了与百姓之间的距离,再爆出他是被废后所害,大家纷纷原谅了这些年他的不作为,甚至后悔自己当初不清楚内情心里暗自骂了他许多次昏君。
叶筱锦心下佩服孝景帝这招高,古代皇权至上的社会,许多帝王甚至大臣都认定皇上是高高在上的,百姓在他们眼中如蝼蚁,他们是绝不能向蝼蚁认错的,这样的帝王是被百姓供奉在神坛上的。
百姓会对帝王有畏惧心,但有没有敬意只有百姓自己知道,而一个走下神坛走向百姓的帝王,百姓畏惧他之余,更多的还有拥护之心,敬重之心,因为帝王近在咫尺,近到眼里有他们百姓,愿意带着他们奔赴海清河晏的盛世,还邀请他们共同努力,这样的君王是值得追随的。
耳边响起百姓跪地高呼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便是最好的证明。
叶筱锦却不知,这招孝景帝是跟她学的,她用农作物赢得了百姓的心,书籍虏获了书生学子的好感,孝景帝用所谓的君王威严换来百姓的敬重。
百姓所求不过是能吃饱穿暖,子孙有出息,在此基础上再好点能被人当人看,这些叶筱锦和孝景帝都给了,这一日京城百姓的心都是热的。
宫门口的一幕还在持续着,而刑部大牢,一灰衣男子买通了狱卒提着食盒进了姚景山所在的牢房。
“可是娘娘让你来救我?”姚景山认出眼前的灰衣男子乃是皇后身边得用的人,这些日子他已经知道了皇后和越国公合谋造反,皇后被打入冷宫的事情,但是烂船还有三尺丁,他那个妹妹掌权那么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就被打败的,瞧见灰衣男子进来,他便想到了对方是奉妹妹之命来救自己的。
尽管被下狱的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地怨怪皇后没有早点把他救出去,让他在狱中吃尽了苦头。
灰衣男子摇摇头,“属下是来给娘娘传话的,关于叶家被害的事情,明日皇上会公开审讯您和娘娘,娘娘的意思是让您把此事担下来,等娘娘度过此劫,必定会大力提拔姚家,让姚家再上一个台阶。”
“她什么意思?她想让本相一人承担?这是要本相的命!”姚景山不可置信,姚淑英竟这样抛弃了他,明明此事是她先有的想法,他和小弟姚洪山是听令行事,眼下她为了推卸责任,竟要他拿命来抗?
“大人,您忘记自己是为何入狱的?便是您不替娘娘担下这些事,手上有顾臻这条命,您也活不了,何况您这些年手上有多少条人命,怕是您都忘记了,娘娘都替您记得的。
您之前所做种种,不就是为了姚家的繁盛么,只有娘娘翻了身,姚家才能更进一步,大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是个屁,姚景山心头暗骂,他想要姚家繁盛的前提是他能活着享受这荣光,而不是用他的命来繁荣姚家,何况,公开审讯,他当着百姓的面当众认了自己残害忠良,他姚家就臭了,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姚淑英还敢威胁他,他手上不干净,她姚淑英又能好得了哪里去?她是自己在冷宫冻坏了脑子,还是以为他在大牢丢了脑子。
“大人,考虑得如何了?您回个话,属下好回复娘娘。”灰衣男子见姚景山迟迟不开口,遂催促道。
姚景山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告诉她,本相应了。”
灰衣人得到了他的答复,才将手中食盒放在地上,满意地出了牢门,姚景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一片阴鸷。
认罪他是不可能认罪的,与其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这些年他虽为丞相可姚淑英才是掌权者,姚淑英想要将事情推到他头上以此脱罪,那他为何不能将事情推到姚淑英头上,认一个听令行事不得已为之的罪名?
想通了的姚景山闻着香味,伸手打开了食盒,食盒共三层,一层烧鸡,一层红烧鱼,一层酱肘子,这些东西都是往日里他嫌弃油腻吃厌了的,可在狱中这些日子,吃多了猪食一样的东西,面前的这三样就是珍馐美味。
深吸了一口食物的香气,姚景山就要伸手去撕鸡腿时,两个狱卒过来,其中一人怂了怂鼻子,吸气道,“什么好吃的,真香。”
说着话就开了锁,到了姚景山的牢房内,一点不客气地拿起那只烧鸡,撕下一条腿就塞进了嘴里,囫囵道,“这些……就孝敬给我们哥俩了。”
说着,还不忘端起另一盘酱肘子往狱外走去,只是还没走两步,手里的酱肘子就掉了,姚景山正气恼着呢,见酱肘子掉在地上心疼得紧,要过去捡时就见刚刚的吃了鸡腿的狱卒如山般往后倒下,他吓得忙往一边躲,索性另一个狱卒反应快,托住了那吃鸡腿的人,急道,“你怎么了?”
只是那人再也回不了他的话了,口吐白沫一副中毒的症状,托着他的狱卒见此,忙大喊,“来人,有人中毒了。”
有狱卒闻声赶来,见此情景,手忙脚乱抬着人就出去了,那最早和中毒狱卒一同进来的人,狠狠瞪着姚景山,“你竟敢在食物中下毒谋害我们,你给老子等着。”
姚景山跌坐在草地上,惊得后背一身冷汗,姚淑英是什么意思?她既要毒死自己,为何又要让那灰衣人带话?
难道她猜出自己是不甘心替她顶罪的?
姚景山盯着那放在地上的食盒,闭眼回想刚刚与灰衣人的接触,良久,他猛地睁开眼,他想起了,他灰衣人是最后才放下食盒的,他定是看出自己不是真心想担下那些事情,所以才要毒死自己。
从一开始,姚淑英就没想着让他活,要么顶罪死,要么被毒死而后她将事情推在他这个死人头上,好一个狠毒的姚淑英。
姚景山拳头紧握,目眦欲裂。
且说,那个中毒的狱卒被几人抬出大牢,到了他们休息的一间屋子里,原本闭着眼的人突然睁开了眼,摸了一把嘴角,嘀咕道,“兄弟这给的是什么药啊,嘴里竟还会冒泡,我刚演的像吧?没被那老匹夫看出端倪吧?”
“我看他都吓傻了,那还有空看你。”另一狱卒笑道。
最早出现在姚景山牢房的灰衣人,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哥几个辛苦了,这些银子算是兄弟请你们喝酒的,兄弟我得先回去复命了。”
几人忙道,“不辛苦,不辛苦。”假装中个毒还有银子拿,又是替镇南王世子办事,哪敢说辛苦,何况,对方还是曾经作恶多端,如今翻不了身的前丞相。
灰衣人与几人招呼过后,便出了刑部大牢,走到一处偏僻处时撕下脸色的人皮面具,赫然是大吉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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