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韵反应最快莲步瞬移到了叶筱锦身边,将她一把抱起,就要往准备好的房间跃去,被叶筱锦拉住了衣袖。
叶筱锦忍着下腹要被撕裂的疼痛,对镇南王妃道,“母妃,她撒谎……”
顾不上跟镇南王妃解释,又将视线转向一脸紧张的叶一身上,脸因为疼痛扭曲,却声音高扬,“把她捆起来……严刑拷问究竟是谁派她来此的……”
那人见叶一凶神恶煞靠近,忙向镇南王妃求救,“王妃,是老王爷派我来求救的,不能抓我啊。”
镇南王妃此时也镇定过来,看向赵韵和叶筱锦,“老赵,带筱锦进产房,我稍后便来。”
赵韵与她视线相对,颔首,便抱着人进了房间,不忘对着身后吩咐道,“稳婆,跟上。”
叶旋忙让人去准备热水,自己则去叶筱锦房间拿生产要用的东西。
镇南王妃厉目看向跪地的婆子,声音犹如裹了一层寒霜,“崔嬷嬷,不想死,就如实说来。”
“娘娘,老奴说的就是实话,大公子因玷污宫妃被下狱,皇后要杀她,世子去劫狱被大理寺的官兵重伤,老王爷为了不引人注意派老奴来这找世子妃。”
“那子盛呢?”镇南王妃只觉脑子嗡嗡作响,玷污宫妃,岂能还有命活,她抱着一丝希望试探崔嬷嬷。
崔嬷嬷一愣,脑子里转了一会才想起子盛是哪位,“奴才不知,没见到表少爷,老王爷也没提,兴许是又出去替表小姐寻医问药去了。”
悄然舒了口气,她的孩子她清楚,玷污宫妃的事情决计做不出来,那便是被人陷害,可他不是愚笨的性子,战场上的兵法谋略同样可以用在后宫,他怎么会轻易就被人陷害了去。
事情发生在宫里,朱子盛如今是禁卫军副统领,此事上他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原是想从崔嬷嬷那里问出朱子盛的态度来判断事情的严重性。
可崔嬷嬷连朱子盛在宫中当差的事情都不知晓,朱子盛入了禁卫军这么久,王府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可见她在王府并不受重用,或者根本就不在王府,这样的人老王爷怎么会派人来赣北府求救。
想到此,镇南王妃眸底阴沉如冰,“叶一,把她带下去,砸断她的四肢关节,若她还不说实话,就把她全身的骨头都给我砸碎了。”
“娘娘,娘娘你信老奴啊,老奴自小跟着你,说的就是真话啊,世子他们真的出事了啊。”崔嬷嬷忙抱着镇南王妃的脚求饶,依旧是扯着嗓子大声喊,仿若求饶不是目的,恨不得这府中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才是真。
镇南王妃一脚踢开她,冷冷道,“叶一,堵上她的嘴,拖下去,主仆分别十几年,崔嬷嬷是不是觉得边境的风沙将本妃的脑子吹坏了?说不说在你,想想你的男人和儿子,他们在边境九死一生却要因你叛主而死,可惜了。”
说罢,抬脚便往产房而去。
赵韵将叶筱锦放在床上,替她擦去额头的汗,“别怕,师父在,你只管安心生孩子。”
叶筱锦摇了摇头,情急之下拉住赵韵替她擦汗的手,“师父,阿墨可能真的出事了,或者有人要他出事,你去帮他。”
她记得那人,是从前在墨竹院当差的崔嬷嬷,后来被萧墨晔禁足在院子里,王府出事,老王爷不会派一个不会功夫的嬷嬷来求救。
坐马车从京城到赣北府得十几日时间,若王府十几日前就出事了,师父王妃他们不可能没收到一点消息。
崔嬷嬷可能早就到了赣北府,今日赶在她快生产时带来这个消息,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受惊难产。
这个时代妇人生子,就是九死一生。
临盆之际动胎气,且她还是双胎,她用力扣住师父的手,背脊一阵发凉,这是要她和孩子的命!
崔嬷嬷的谎言太拙劣,只要萧墨晔一出现就会被戳破。
所以幕后之人必定会在她生产前设法阻止萧墨晔回到赣北府,甚至因此杀了他。
她指甲几乎要嵌入赵韵胳膊的肉里,目眦欲裂,震怒异常。
这个计谋太毒了,若是她信了崔嬷嬷的话,大惊大悲之下极有可能就是一尸三命。
如她不信崔嬷嬷的话,分析下来的结果也是萧墨晔有危险,且情况不明,担忧焦虑让她心绪起伏,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受影响,就如眼下这般。
在崔嬷嬷嚎出第一句话时,她心中震动,疾步过去时肚子就开始痛了,如今整个下腹都似要炸裂开般疼痛。
她努力让自己平复心绪,不能让孩子跟着出事,用力吸气,呼气,疼痛稍微好那么些的时候,她把自己的猜想断断续续跟赵韵和王妃说了,“师父,你去帮阿墨,我怕阿墨不顾一切想回来最终伤了自己。”
赵韵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你既想到了这里,怎么会没想到他们这样设计也是为了引开我,好对你下手呢?”
她想到了,可她更担心萧墨晔,空间是她的退路,可萧墨晔避无可避,“师父,母妃在这里,芙蓉和月娘他们都在,再把胡明他们叫来,我这里人手足够,你去帮阿墨,我让花花带你去找他。”
赵韵轻声安抚,“你安心生产,师父马上就去,定会将小晔给你安全带来。”
见师父答应,叶筱锦提在嗓子眼的心稍稍有回落,师父出手,萧墨晔定会没事的,她又道,“还有花花,把花花带进来,我让它给你带路。”
芙蓉闻言,忙跑出去找花花,不消片刻便将花花抓了来,叶筱锦对着花花吩咐几句。
花花见叶筱锦痛苦的表情也吓了一跳,听话地飞到赵韵肩上,赵韵顺势将小鸟儿抓在手里。
她看着痛得又出了一脸汗的叶筱锦,语调依旧温和,“锦儿,师父这就去,你什么都别想,只需安安心心地把孩子生下来,小晔一定不会有事,明白吗?”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叮嘱完花花已经是极限了,她再也说不出来,只能眨了两下眼睛。
赵韵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带着花花出去了。
叶筱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为疼痛出现了幻觉,她似是看见师父红着眼,落了泪。
镇南王妃忙跟着出去了,两人到了院外,“老赵。”
赵韵转身,“我在外守着,你去屋里陪着她,让她务必安心生产。”
“老赵,你不去找小晔吗?”几十年朋友,镇南王妃尽管已经猜到赵韵打算,真听她这样说,心里钝痛难忍。
她看着老友,嘴唇哆嗦,“老赵,小晔可能会没命的,你去吧,这里有我,我答应你,只要我这条命在,我都不会让人伤害筱锦和孩子。”
赵韵轻摇头,“我答应了他,护好他的妻儿,你快去吧,别让她起疑。”
她将镇守院中的招财唤了来,把花花放在他手上,“带上贸易行的人,跟着这只小鸟儿走,去救世子。”
招财在院中听到了她与叶筱锦的话,此时听她这样安排,一时不知要如何是好,让赵女侠去救世子,世子妃这边可能就有危险,可让赵女侠留在这里护着世子妃,世子那边凶险未知。
想起世子对世子妃的重视,招财攥紧拳头,咬着牙,对着赵韵深深一礼,带着人快步跑出了门。
赵韵冲镇南王妃使了个眼色,人便飘上了屋顶,仗剑而立,衣袂飘飘,宛如一尊天神,护着这座府邸。
镇南王妃看着那白衣随风翻飞,眼泪一下落了下来,她忙擦了去,叮嘱院中所有人不许向叶筱锦透露赵韵没走的事情。
芙蓉和月娘守在产房门外。
屋里,叶筱锦疼的身子已经有些发抖了,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叶旋不停地给她擦汗,“筱宝,别怕别慌,程大夫就在隔壁。”
又看向稳婆,“宫口开了吗?为何会疼成这样?”
她自己生产过的,知道刚开始的疼痛是一阵一阵的,痛感一点点加剧,而不是像筱宝这样疼得牙齿打战,眼看着叶筱锦疼得咬破了嘴唇,她忙将一块布巾子塞进她嘴里。
稳婆往被子里看了一眼,摇头。
人都痛成这样了,宫口还没开,时间耗久了等会真到生的时候哪有力气,稳婆也有些焦急,“世子妃,您先别用力,平稳加长呼吸,我们保存体力。”
叶筱锦跟着稳婆一呼一吸间,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宫缩,过去几个时辰了,脸色变得惨白,宫口只开了两指,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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