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筱锦透过镜子看着肚皮上有些恐怖的血红脉络,在肚脐以下的位置,不对着镜子她还真看不到。
她知道这是妊娠纹,可从没往自己身上想过。
在现代的身体满身各种枪伤刀伤留下的伤疤,她的脑子里就没有女人身体要美美的这个概念。
现在的这具身体穿来时光洁嫩滑养得很好,受伤的地方也有萧墨晔给她及时涂抹祛疤药恢复如初。
这样一对比那些布满妊娠纹的地方实在有些丑。
之前都是萧墨晔帮她洗澡的,从不曾跟她提过,他,不嫌弃吗?
叶筱锦想着这个问题,闻着被子上太阳的味道,很好闻。
但。
她似乎更习惯萧墨晔身上的特有的味道了。
翻了几个身,总觉得那那都不对劲,索性坐了起来。
靠在床头望着帐顶,原来自己这么想念萧墨晔。
任由自己呆坐出了会神,叶筱锦再次躺下逼着自己入睡,往后的日子必定会很充实,她需得养好精神。
另一边的京城,萧墨晔刚从英国公府回来,去了崔嬷嬷的院子,告知母女俩会送他们回边境后,也不管两人如何哀求,自顾回了墨竹院。
洗漱后,覆了面具换了身装扮进入暗道,肖铭已经等在那里。
摘星楼整改刚结束,昨晚重新开张,听闻大吉说昨晚摘星楼爆满,尤其是能直接看到满天繁星的几个包间,预定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
这是锦儿的功劳,他得去见证一下,下次见面好讲给她听。
“世子,世子妃的法子真好用。”肖铭领着人进了单独给萧墨晔留的包间,发自内心的感叹。
酒楼硬件上除了多了一片星空,其余整改的并不多,谁能想到效果却能有这么大呢?
要说今日来的人都是冲着口味和新鲜菜式来的,昨日刚开张来的那一批纯属就是被摘星这个宣传引来的。
“自然。”萧墨晔面具下的脸唇角上扬,与有荣焉。
“你可知锦儿盘活摘星楼的目的?”
肖铭略微思忖,道,“打压天下第一楼?”
“是,也不完全是,她想在经济上打压姚家,所以你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摘星楼,凡是姚家的主要经济来源,你们都得设法碾上一头,慢慢断了姚府的经济来源,肖海在赣北府,你们可多联络。”萧墨晔提点道。
“是。”他不光想与肖海多联络,他更想亲自去赣北府一趟,多跟在世子妃身边呆会,总能学到别的招法。
这生意的门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世子连带着他们兄弟五个这些年费了多少脑子和心血,跑废了多少鞋底子才勉强让三十万大军下一顿接上上一顿,没至于喝西北风。
却不想世子好运得了这么个心思玲珑的世子妃,在他们看来千难万难的事情,她就那么四两拨千斤地给解决了。
据肖木传来的消息,军营的火头军每日开火时都不用再担心下一顿的粮食他们能不能送得及时了。
大善!
萧家祖上积德了。
……
次日一早,叶筱锦早早就醒了。
窝在暖和的被窝里,她想犯会懒,在门外的苏嬷嬷听到屋里翻身的动静已经推门进来了。
“世子妃,今早怕是要去给王妃请安才行。”说着话,人就朝床这边过来了,把帐幔挽起,轻声跟她说着话,“奴婢服侍你起身,实在困晚些我们再补会觉。”
听着她那哄孩子般的语气,叶筱锦唇角微扬配合地起身穿衣。
心里祈祷王妃千万别是那种需要她每日去晨昏定省跪地请安的婆婆,她虽然很愿意融入这个世界,可并不代表愿意过那样的生活。
这个时代的媳妇子不好做。
苏嬷嬷看出她的不愿,说道,“奴婢听闻王妃并不在京城生活。”
对,若王妃真是那样的人,也无事,他们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且现下是在她家。
她家嘿,她的地盘,王妃当不至于在她的地盘磋磨她。
这般想着,精神头都好了些。
收拾妥当,到王妃那院时,一院子人该起的都起了,还没来得及跪下行礼,便被王妃拉着坐到一旁了,笑道,“以后不必那么早过来了,当初婆母不曾要求过我每日晨昏定省,我自要把她老人家的好规矩传下去。”
叶筱锦心里悄然舒了口气,这种好风气确实值得传下去,面上浅笑,“昨晚仓促,失礼之处您见谅。”
镇南王妃摆了摆手,颇有些洒脱地道,“行了,一家人不讲究那礼数,若是我一直生活在王府,此时可能还会摆摆婆婆的谱为难为难你这个新媳妇,好让你敬我怕我。
在边境呆了这些年,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那些个规矩什么的都是闲的没事干闹出来的,让他们去边境和蛮子打上几架试试,那还有时间穷讲究。”
这番话王妃说的,叶筱锦却当不得真,怎么说眼前人都是自己丈夫的母妃,孩子的祖母,她无法接这话。
好在,镇南王妃也不需要她做出什么回应,又道,“你师父昨晚就警告我了,不许我摆出婆婆的姿态来磋磨你,我哪敢,也没脸,后面运去的那些粮食,都是你的功劳,子卿都与我说了。
你父王也托我跟你道声谢,因着你,兵崽子们都能吃上白米饭了,偶尔还能有顿红烧肉,今年的棉衣也都置办上了,我与你父王感激你都来不及。”
镇南王妃这话说得极为真诚,在边境呆久了,军营里的那些兵崽子在她眼里,都如自己的孩子般,每年要入冬时最愁的就是他们的棉衣和粮食问题,今年早早就备上了,让她和王爷都睡了几个踏实觉。
“筱锦当不得这声谢,起初我与阿墨也是互惠互利,我们是合作做生意的,运过去的粮食都是凭他的本事赚的。”叶筱锦实话实说,不敢邀功。
“也真是你们的缘分,子卿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京中的女子大多还没学会吃饭就要学着后宅的手段。
从前母妃不觉得这有什么,远离京城后才知道没有那些阴谋算计的日子有多舒心,我先前还担心皇上皇后会在京城替他选个人赐婚,得了他与你成婚的信母妃不知道多替他开心。
你父王说叶家的姑娘不会差,如今见着了,母妃就知道你祖父和父王看人的眼光都是对的,子卿的眼光更好,母妃就盼着你们两个好孩子往后的路都顺顺遂遂的。”
叶筱锦静静听着,想到自己与萧墨晔的相识,不由就笑了,他们是有缘的。
王妃看着她的笑颜,再想到自己的小儿子,笑容温软,“他自小就懂事,就是懂事的过分让人心疼,将他一人留在京城实则是逼不得已,有时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叫我这一声母妃,如今好了,他有你在身边,母妃心里能好受些。”
叶筱锦回忆与萧墨晔相处的过程中,他对镇南王夫妇的态度,总结道,“他理解的,从未怨过。”
“就是不怨,还小小年纪抗下那么大的责任,我心里才更难受。”王妃拉着她的手笑着,眼神却有些复杂,停顿几息后,又道,“咱们婆媳这才算第二次见面,我与你说这么多,就想告诉你,以后无论如何艰难,你与子卿都要好好的,我与你父王,或者其他人的态度你都不必在意,只管过好你们的日子,切莫轻易放弃子卿。”
叶筱锦是多敏感的人,这话一出就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王妃这是何意?
萧墨晔的父母祖父都认可他们了,还有谁能逼得她放弃阿墨?
见着叶筱锦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镇南王妃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和子卿一样太敏感聪慧了些,她找补道,“你莫要多想,母妃就是盼着你们好,多说了两句,总之就是希望你们彼此有情认定了对方就坚定地走下去。”
“筱锦谨记母妃的话,我们会好好的。”
心头疑虑并未散去,但不影响叶筱锦回应镇南王妃的话。
没有人能拆散我们,除非是萧墨晔变心了,叶筱锦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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