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晔忍着身上的剧痛,看着床上女子眼里来不及褪去的恐惧和惊慌,要骂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忍着痛楚,艰难地爬上了床,磨着后槽牙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已经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的叶筱锦,片刻后,也想明白了事情原委,定是发现她梦魇,他想唤醒她,却被她误伤,想到自己拼尽全力的一脚,又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心里顿生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冷哼,“你不是故意,是有意的。”
叶筱锦“……”
她点亮灯,见他额上冷汗涔涔,脸色发白,担心是不是给人家踢坏了,试探道,“要不要,把李郎中给你请来看看?”
萧墨晔的脸色更难看了,“闭嘴。”
要不是担心她,他怎么会失了警觉心,被她踢中,现在她竟然要一个男人来看他,想到被一个男人扒了裤子看的画面,他只觉疼得更厉害了,话都不想再说了,只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真不是故意。”想起以前看过的新闻,夫妻打架,妻子不小心踢到丈夫,结果丈夫爆蛋而亡,叶筱锦不死心劝道,“要不我转过身,你自己看看,如果实在严重,还是得请李郎中来。”
“滚。”男人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带着颤音,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确定你没事了,我再滚。”真踢坏了镇南王府世子的命根子,就不是滚那么简单了。
见他没反应,叶筱锦难得虎劲上来,上手就要扒他裤子,既然他不肯看,她就亲眼看看,确定没事了才能安心睡觉。
萧墨晔紧紧捂着裤子,被她的大胆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你个疯子,你还要不要脸,你就没有羞耻心吗?”
叶筱锦板起脸,冷声斥道,“别矫情,又不是没看过,你再大声,等下爷爷他们醒了,所有人都知道你那根东西被我踢坏了。”
她此时压根就没想过什么羞耻不羞耻的问题,她只想确认他有没有事,需不需要请大夫,十几年的杀手生涯让她明白,在保命面前其他什么都不算。
萧墨晔被她气得倒仰,见她固执得很,只得咬牙切齿妥协,“你转过去,我自己看。”
叶筱锦配合地转身,还贴心地把油灯递给他,方便他看……鸡。
萧墨晔只觉浑身血液直冲头顶,浑身的细胞都透彻着羞辱二字,他攥紧拳头努力隐忍着才没把叶筱锦暴打一顿,逼着自己低头看去,肿了,怪不得那么疼。
“看清了么,怎么样?”身后女人的声音传来。
他不想搭理她,没有得到答复的叶筱锦转头,眼睛一撇间,倒抽一口凉气,她确实狠了点,都肿成馒头鸡了。
“你……”萧墨晔自认读了许多书,说句满腹经纶也不为过,此时除了胆大,不知羞耻,他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来形容这个女人。
“别你,你,你了,快躺好,我给你弄些东西敷下。”没爆就好,冷敷一下应该会好受点。
说着便去院子里轻手轻脚打了些水,翻出今日买的硝石,拿了两个盆在屋子里制起了冰,她买硝石原是有别的用处,没想到今晚先给萧墨晔用上了。
待盆里的水结成冰后,她用布巾包了些碎冰递给他,“冷敷一下,会舒服些。”
萧墨晔没接,闭着眼睛不看她。
“你不敷,那只好我来给你敷了。”说着作势要探手过去。
世子爷彻底认命了,呼出一口浊气,接过她手里冰冰凉凉的布巾就往自己的痛处按去,就冲着她敢扒他裤子那虎劲,若他不接,她真的会亲自上手。
疼痛和被叶筱锦的虎劲吓得倒没注意为何短短时间里,她竟弄了些冰来。
萧墨晔往日跟着京城的一群风流公子哥们,歌坊红馆也没少去,那些女子胆大的不是没有,但像叶筱锦这么大胆的,他平生仅见。
那些女子虽说想攀上他,却可只敢言语试探,他与她们周旋,却不曾真正与女人有过亲密接触,他理想中的伴侣,应该是像父王和母妃一般,彼此心意相通,情投意合。
结果,他莫名其妙栽在了叶筱锦的手里,第一次,她给他下药,第二次,她帮他解药,第三次,她解了衣带缠上来……
让他气闷的是,他堂堂镇南王世子,光风霁月,却每次都在她面前弄得狼狈难堪,且他还拒绝不了,好似被她蛊惑了一般。
那几日,借着要处理知州府的后续事宜,他在外磨蹭到深夜才回,就是想与她保持距离。
可,刚刚她梦魇的样子,还有眼里的恐惧惊慌竟让他的心疼了一下。
世子爷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叶筱锦见萧墨晔脸涨红得像那个红脸发怒的微信表情,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好似每次他生气发怒,都是羞怒的成分更多些,竟有些纯情的可爱。
重新换了块包了冰的布巾给他,她真诚道,“刚刚谢谢你。”
谢谢你叫醒我,否则又要在梦里体验那无穷无尽的窒息感。
她已经许多年不曾做过那些梦了,以至于梦里那两人的长相都模糊了,大概是今日唱了她喜欢的曲子,尘封记忆的心口被打开了才有刚刚的梦魇。
男人冷哼一声,接过布巾不说话。
叶筱锦也不恼,好心做事却被伤,换她,她也气。
吹了灯,再次躺下后,两人都没了睡意,气氛有些尴尬,叶筱锦突然想起翠娥说的布包的生意,便找话道,“有一桩新的生意,你要听听吗?”
男人哼了哼,依旧没说话。
叶筱锦自顾说道,“我想做一些新式的包,出门时的背包、书生学子的书包、夫人小姐们的挎包,我出样式,请村里的妇人们来缝制,你弄出去卖,所赚利润我们四六分。”
“三七,你三,我七。”男人终于开口,仿佛打压下她一分利润,他才算扳回一局,胸腔里的怒火也随之消散了些。
叶筱锦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为何,她就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那种小孩子幼稚报复后的快感,“可以,不过你得负责布匹采购。”
“等见到东西再说。”他懒得打击她,折腾了这些年,他深知生意并非那么容易。
叶筱锦也觉得现在空口这样谈,不合适。便闭嘴强迫自己入睡。
却不料,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梦到了什么?”会哭得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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