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歌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就被人从背后，用枪指着。
“别动，跟我走一趟，我们老板要见你，你最好配合，不然……”西装男用黑洞洞的枪口戳了戳落歌的腰，示意不要乱动。
落歌没说什么，按照他的指令，走出医院，被抓上了一辆黑车，出于安全着想，西装男还蒙住了落歌的双眼，绑住他的双手。
落歌听着车子飞驰速度挺快，应该是上了高速。
大概半个钟头后，落歌被带下车，蒙着眼走进一间地下室，然后就被绑在了冰冷的铁椅上。
“可以摘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玩味。
落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地下室较暗的光线，一抬眼就见一名身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坐在桌子上看着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西装大汉，正是王霸。
“还记得我吗？乔白？”江焕换了个背头发型，看上去油光多了。
落歌微勾唇角，“江焕。”
江焕轻笑，双手插在衣兜里，“知道我请你来做什么吗？”
落歌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报复秦湛？”
江焕顿了下，没想到他一说就中，感觉有些扫兴，“你可真聪明，可惜了，我这人最讨厌像你这样的聪明人。”
江焕跳下桌子，走到落歌面前，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用手指转着刀把子。
“我现在心情不好，想惩罚你，要不你自己挑个地方，让我下一刀试试？”江焕的嘴角带着疯狂的笑意，一双眸子嗜血如斯。
这样浑身都散发着杀气的江焕，与秦湛说的倒是重合了。
落歌看着他的双眸，微微眯眼道：“你现在如果不做点疯狂的事，他就会回来，你就会消失，对吗？”
江焕微微愣了下，眸光一凝，“你知道什么？”
落歌浅浅笑道：“我知道，这具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胆小谨慎，一个疯狂嗜血。”
江焕却是冷笑，“你猜到又如何，他现在不会出来救你！既然你自己不选，我替你选，我要挖掉你这双好看的眼睛，当珍藏品收藏起来……”
落歌却是说道：“主人格总会回来的。”
江焕嘴角微微抽了下，表情有些凝固，显然是生气了，忽而笑得狰狞，咬牙说道：“那很好啊！我还能让他欣赏欣赏你这双眼睛！”
落歌风轻云淡：“不是你的，别乱拿，懂吗？”
江焕听了，冷哼了声，“不是我的？你现在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动你都可以，要不，你试试？”
说罢，江焕将弹簧刀靠近落歌的左眼。
落歌看着锋泛着白芒的刀尖一点点逼近自己的眼睛，屏住呼吸，咽了咽唾沫。
这一刀下去，变成瞎子事小，痛才是大事！
“你最好想清楚，你的后果会比我惨。”落歌闭上双眼，视死如归道。
江焕冷笑：“我会让你现在就享受享受惨的滋味。”
这时，警笛声鸣起，一大波警察包围了工厂，秦湛拿了一把警枪进了地下室，楚铭扬跟在后面。
……
落歌再次苏醒的时候，是在医院里，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眼睛上蒙了绷带，眼前一片漆黑，眼神经还在隐隐作痛。
回想起疼晕前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子刺进眼球的场景，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光明了。
“醒了？喝点粥。”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慢点，小心烫。”秦湛体贴地帮他把粥吹温，送到他的嘴边。
落歌吃了半碗粥，“你不想问我点儿什么吗？”
“你想让我问你什么？孤身犯险？还是说你傻？”秦湛蹙着眉，拿纸巾过他擦嘴角。
“我看不见了？”落歌轻轻说道，没有一点歇斯底里的痕迹。
本来秦湛还担心他醒来后会因为失明而消沉，可落歌表现得这般轻松却让他更加担忧。
秦湛安慰地摸摸他的发顶，“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会有办法的。就算你看不见，我也会照顾你的下半辈子。”
落歌咧嘴一笑，大大咧咧的，没有丝毫包袱，“这可是你说的，我以后可是赖上你了，你必须负责！”
秦湛眸光微沉，“好，我负责到底。”
落歌本是轻松从容的心情，却在听见这么一句沉重的承诺后，渐渐消失。
他眼睛的情况他自己也清楚，伤到眼神经不是换个眼角膜就可以恢复，他现在就是一个瞎子，以后也是。
如果真这样赖上秦湛，对秦湛的生活不得不说影响不会小。
“得了吧，哥你这样子以后还怎么找老婆？”落歌恢复笑容，“就算看不见，我还是能照顾自己，何况我爸的腿伤差不多快好了，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找个愿意照顾我的老婆……”
秦湛越听越觉得他是在故作轻松，脸色不由得沉下来。
落歌察觉到秦湛站起了身，还听见他将粥放在了桌上，转身出门了。
感觉身边空荡荡的，落歌不由得有些失落，这种感觉就像受伤的小猫独自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一般。
曾几何时，他待过不少个要独自承受痛苦的角落，也受过不少伤，所以在看见秦湛身上的伤疤时，心里多少有些共鸣……
咕咕……
唱起空城计的肚子打断了落歌的思绪，他无奈摸了摸扁扁的肚子，侧着身子向床边的床头柜摸去，差不多碰到了碗。
啪！落歌手指才收了下，碗就被碰倒了，直接滚下柜子摔在了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小白！”秦湛听到声音就闯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狼藉，皱着眉抱住落歌，“有没有烫到？”
落歌有些失神，抿了抿苍白的唇，摇摇头，“我没事，”想要推开他。
秦湛见他这个失落落的样子，心疼地将他抱到更紧了。
落歌被他的动作惊到了，愣了愣，撑在床上的双手都有些不知所措。
“秦湛？”落歌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你快要憋死我了。”
秦湛这才慌忙放开他，紧张道：“你没事吧？”
落歌无奈地笑了，“我就是不小心摔碎了碗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你饿了为什么不叫我？”秦湛略带责怪道。
落歌靠回床头，“你刚才一声不吭就出去了，我以为你生气了。”
秦湛眸光微微暗了暗，“我只是想到有东西没给你，出去拿一下而已。”
落歌有些疑惑，“哥你都帮了我那么多，我还收你的东西那怎么好意思？”
“这件东西你不收也得收。”秦湛却不以为意，从衣服里袋里拿出一只本子放进落歌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