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天边出现了浅浅的彩霞之时,路小帮却禁不住困倦来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身负重伤站在一处沾满血色的绝顶之上,身边躺着一位身穿冰蓝色衣裙的女子,身上插满了利箭,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天空是一层叠着一层铅黑色的云,云间雷声滚滚,电蛇穿行。
环绕在他周围的半空之上,是五把兵器,分别是如意金箍棒、九环锡杖、九齿钉耙、降魔宝杖和碧海银尖枪。
“悟缘,不要再斗了!”
“小师弟,你一个人是斗不过天地的!”
“悟缘师弟,束手就擒吧!”
“小师弟啊!跟二师兄回去认个罪,求个饶,说不定还有机会轮回转世......”
“悟缘师兄,放弃吧!你一个人是斗不过三界的!”
梦中的他冷笑着抬起头,用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喊道:“并非我想斗三界,而是三界不容我!”
狂风席卷,梦中的他展开涅盘之翼,双翼不再是冰蓝色的焰火,而是犹如刚从血水里面浸泡过的血红。双目已经不是凡人之眼,而是能看透三界能看穿六道的轮回之眼,正在泣血的轮回之眼......
“悟缘?悟缘?”
路小帮一阵惊吓,条件反射地从地面上弹开,顺势展开涅盘之翼。
路小帮展着双翼,手持无相棍,悬在半空之中。而在他面前的是懵逼三人组。
“悟缘师弟,你怎么了?”沙和尚问道。
这时,路小帮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在做噩梦,自己吓自己。
“悟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唐僧关切地问道。他看见悟缘的满额大汗,嘴唇发白并且两眼毫无神色。
路小帮缓缓降到地上,收了涅盘之翼。他刚才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涅盘之翼还是冰蓝色,不是梦中的血红色。
看见眼前三个朝夕相处的人,还是老样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小师弟啊!你瞧师父对你多好。我们醒来的时候,发现你睡着了。师父知道你守夜辛苦,就在这里一直等你睡醒了再上路,现在都是巳时了。”猪八戒说道,醋意浓浓。因为平时猪八戒睡懒觉的时候,总会被叫醒。他也经常抱怨,自从上了取经路之后,就从来没有睡到自然醒过,大部分时候都是被孙悟空一棍子打醒的。
唐僧对路小帮的好,路小帮心知肚明。
路小帮整理一下行装,喝了一口还温热的白水粥之后,便开始上路。猪八戒拿着钉耙在最前面开路,沙和尚牵着马,自己走在最后面,而行李挂在了马背上。
这一路上,路小帮心不在焉,他想起了白萝卜昨晚说的话,也想起今天早上做的那一场梦,如此真实。白萝卜的每一句话和梦中的每一个画面,都会让路小帮浑身发冷。
直到猪八戒喊了一句:“师父,前面是一带林丘。”才把路小帮的思绪拉回来。
站在林丘外看去,林丘藤攀葛饶,柏翠松青。进入林丘,才发现,林丘里面的路甚是难走,松竹丛簇,树木森罗。
走了一会儿,唐僧说:“八戒,为师现在腹中饥渴,你去寻些斋饭来吧。”
于是,师徒几人在平坦之处歇息下来之后,猪八戒说道:“俺老猪现在就去给师父和师弟们寻些斋饭过来。”
“二师兄,你要去哪里寻斋?”沙和尚问道。他知道猪八戒没有孙悟空那样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本事,若要他去寻斋饭,那要做好饿肚子的准备。
“师弟莫管。俺老猪这一去,钻冰取火寻斋至,压雪求油化饭来!”说罢,猪八戒拿过钵盂,扛起钉耙,雄赳赳地走出松林去。
一个时辰过去,猪八戒还没回来。唐僧耳热眼跳,心里极其不安,问道:“悟净,悟缘,为何八戒去了这么许久还不回来?”
“师父,你不晓得啊!二师兄如果看见有斋僧的人家,必定自己先吃饱了再回来,哪里还管咱们啊!他的肚肠又大,说不定要吃到天黑呢!”
路小帮无奈苦笑,“以前是孙悟空去化斋,猪八戒在这里拆台。现在猪八戒去化斋,沙和尚又在这里拆台。若是以后沙和尚去化斋了,那我是不是也要拆一下沙和尚的台?”
“悟净,不如你去寻寻八戒吧?现在天色渐晚,不管他化不化得到斋饭,都让他早些回来罢!”
唐僧也是无可奈何。这时要是孙悟空在的话,就算没有斋饭,那也有果子可以吃。如今是猪八戒做大师兄,这化缘化斋的事落在了他的头上,反倒是没了着落。
“师父,您且在这坐着,弟子去去就来。”
随后,沙和尚又叮嘱了路小帮几句,让他千万不要离开师父半步,不然恐遭不测。
剩下唐僧和路小帮相看无语。沙和尚刚走没多久,唐僧便说:“悟缘,要不你也去看看吧!为师的心里总感觉不安,不知道你二师兄出了什么事?”
“师父,您别担心。沙师兄已经去找二师兄了,不会出什么事的。”路小帮回答道。
路小帮此时左右手里正捏着一撮土,准备试试御土术好不好用。
“可是,为师这心里一直突突地跳,甚是慌张。”
“师父,您肯定是饿的,饿得发慌了!”路小帮说,“都怪二师兄,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也不知道躲在哪里睡觉呢。如果大师兄在的话,咱们早就吃饱继续启程了。”
唐僧叹了口气,说道:“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如今八戒才是你们的大师兄,你们应该对他尊重一些。”
“师父,这我知道呢!只是咱们现在的这个大师兄,别说本事不行了,就连脑子也不见得比我的灵光,如果被妖怪抓了去,说不定还替妖怪数钱呢!”
唐僧一听这话,从草席上跳了起来,骂道:“悟缘,你虽是唐王陛下的义子,大唐的皇子,但如今也是我的徒弟,如何不听为师的话?这几日你是展现了本事,动荡了天地,可你终究是我的徒弟。我现在只不过是叫你去寻你的师兄们回来,你却只在这里玩泥土,不肯去!我这个师父不做也罢!”
什么鬼?路小帮被唐僧“口吐芬芳”弄得一脸懵逼。
“悟缘,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唐僧下了最后的通牒。
“去去去!马上去!”
路小帮拿起无相棍,就跑进林子里去,心里骂道:“这可是你自己让我走了,要是你被妖怪捞了去,可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