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指上因为拎箱子勒出的红印。
艳娘垮下肩膀。
她就是被夫人给忽悠了!
沈漾先陪着红衣去的她的院子,和沈漾那边满墙梅花不同。
红衣这边种的石榴树。
因为天气冷,树叶落了干净,谢言川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只在外边解释了一句,“武都选的,非说石榴花吉利。”
红衣不可置否,把行礼放回房间,她一眼看到衣柜上挂着的小玩意。
沈漾双手环胸,甚至不用谢言川,言辞肯定。
“武都头准备的吧。”
衣裳挂回柜子,沈漾还没走,她突然凑近红衣,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红衣姐,你要给武都头回礼吗。”
“要是不会的话,可以来找我,我教你。”
不等红衣回应,沈漾拎着裙摆从屋子里出去,“那我们先走啦,红衣姐,晚上吃饭见。”
小门推开。
屋子里就剩下红衣自己,她沉默着取下衣柜上的小挂饰。
冬日天黑的快。
等到厨房里升起袅袅青烟,沈漾这才把行礼简单的收拾干净。
做饭的厨子是个妇人,手艺倒是不错,饭菜的香味糅合。
她被晒的黢黑的脸上挂着笑,“将军,夫人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俺听说夫人喜欢吃辣,特意放了许多辣椒。”
沈漾拿着筷子,一口腊肉塞到嘴里,她眼前一亮,“好吃。”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的妇人,谢言川提醒一句,“春姨。”
“春姨好厉害。”
不管在哪,嘴甜总是必要的,春姨嘿嘿笑了两声。
“那成,将军和夫人先吃吧,等会俺来收拾碗筷。”
红衣的饭她自己端走了。
谢狗子这一出这么明显,她也不留下来讨嫌。
夜里起了风。
梅花被吹落一地。
沈漾窝在谢言川怀里,屋子里燃着火炭。
雪花顺着窗户的缝隙挤进来一小捧,旺苍县的雪来的悄无声息、
等沈漾早上起来。
看见的就是大雪铺地,红梅弯枝。
谢言川已经去军营了,火炭里新添了炭火,沈漾随手披了件斗篷。
从屋子里往外看。
地面扫出一条行走的道路。
早饭端来屋子里,上边拿盖子保温。
沈漾想出去玩雪,还没开门,房檐上挂着一张白纸黑字。
谢言川留的。
——外头冷,等我回来。
小姑娘鼓了下嘴巴,老老实实的回来吃饭,左右摆件还没做完。
她可不是给谢言川面子,就是工作而已。
而已。
红衣来的时候,沈漾刚把早饭送到厨房。
她红色的棉衣外边穿了件毛皮做的看见,长发编成麻花辫。
沈漾打了声呼吸,“红衣姐,冷不冷,先进屋子。”
红衣脚上沾了雪花,被屋子里的热气一烤,晕染成水渍。
沈漾搓了下双手,坐在火盆前边,“红衣姐,怎么啦。”
红衣表情犹豫,似乎有话要说,沈漾一开口,她双手捏着衣角,声音有些低。
“主子昨个说,回礼的事。”
“我不知道该送些什么。”
好在屋子里就她俩,沈漾内心惊讶到原地飞天,面上保持冷静。
她哦了一声,“红衣姐有什么想法,我可以帮忙做个参考。”
话说出来之后,红衣也没原先那么羞耻,她在沈漾对面坐下。
“我原先想着给他买套衣裳,但在军营,他要穿软甲,恐怕会压箱底。”
“先前看主子刻玉簪,”红衣从怀里取出一块未曾雕琢过的玉石。
“主子能教教我,怎么刻簪子吗。”
她这是真的下了功夫。
沈漾连摆件都放在一块,立刻从桌子上拿了纸笔,“没问题,红衣姐想刻什么样的,先画下来。”
红衣笨手笨脚,画出来的簪子不是太过女气,就是太过简单。
沈漾在她的图纸上简单加了几笔,那些云纹连起来如同一个武字。
红衣抿抿嘴,露出满意的笑,“就这个,我很喜欢。”
玉刻的手工耗费力气。
红衣的力气够用,就是准确度把握的还不好。
沈漾先拿了木头让她练手,屋子里的火炭一直燃着。
红衣练废了好几块,沈漾则是趁着空闲,把余下的摆件重新雕了出来。
她安慰着红衣不急,等他们走之前,能把簪子刻出来就行。
十一月中旬。
商会布置的差不多了。
沈漾怀里揣着汤婆子,斗篷的帽子上镶着毛绒绒,她站在商会门口。
指挥工匠把牌匾挂上去。
“往旁边一点点,对对,摆正。”
武都不知道从哪出来的,挠了下头发,“沈夫人。”
工匠从梯子上下来,沈漾扭头,脸上挂着笑,“武都头,今天怎么有空。”
武都休沐,他往商会里看了一眼,“红衣没跟着沈夫人一块过来吗。”
平常只要有沈漾在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红衣的影子。
沈漾毫无防备,“没,红衣在家呢。”
武都点点头,兴致勃勃的同沈漾挥挥手,“那我过去过去找她,沈夫人先忙。”
沈漾突然反应过来,朝着武都尔康手,“等一下武都头。”
她迅速开始找理由,“那个你在商会等会吧,我正好要找红衣姐,她马上就过来。”
沈漾脸上带着心虚的笑。
武都头脑简单,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他应了一声,“好。”
等他进了商会,沈漾这才招呼小厮去小院叫红衣过来。
近来红衣姐在给武都头刻簪子,这是留给武都头的惊喜。
可不能让他撞见了。
红衣来的时候,身上的玉屑还没拍干净,沈漾蹲在门口等她。
提了一嘴,红衣点点头。
沈漾说的金碧辉煌,那是真金碧辉煌。
尖尖的塔顶上顶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这还是红衣第一次见到装好的商会。
金粉铺墙,珍珠当饰,墙壁上挂着一行大字。
银钩铁画,张扬大气。
——挣大钱!
很简单的梦想,很直白的描述。
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金钱味道,红衣拿手挡了挡眼睛。
武都屁股只坐了半拉凳子,待在商会,他总想掂量掂量自己的身家配不配。
看见红衣进来,武都从椅子上弹起来。
“红衣。”
因为准备玉簪的事,红衣难得见到武都有些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