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师兄你胆小,跟师傅一样那么畏惧血灵宗。”女子大约十五、六岁,正是青春烂漫时候,明眸锆齿,面容清秀,樱桃小嘴嘴角边有一点小痣,不显很淡,一举一动,透着一股小家碧玉的出尘脱俗。
“休得胡说!”
那青年男子呵斥一声,扫了周围一眼,女子见师兄发怒,当即噤声。
青年男子微叹,怒意散去,劝道,“血灵宗乃中州十大道统,南山宗不过是二流宗门,无依无靠,拿什么与血灵宗斗。”
“血灵宗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女子呐呐。
“虽然血灵宗修士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是修行血灵秘法,其核心传承据说是冥仙法,宗门长老一人,足以将南山总一门全灭。”
青年摇了摇头,眼神中出现一丝羞愧,继续道,“血灵宗以童男童女祭祀,又寻找灵根之人炼化,当做血种,这等有违天道常理之事,小师妹你以为师尊想做,若说苦,师尊最为苦涩。”
女子听完,郁郁不乐,抬头望向山林,眸光一闪看到一名青年伫立在山林间,气息飘然,仿若大儒门生,虽无仙气,但是书香灵性十足。
“师兄,那里有个人!”
女子惊呼一声,身形直接落下。
青年循着女子指向望去,方才察觉有一青年伫立在山林间。
此人怎么会在这里,连我神识都没有察觉?
青年心中困惑,可听女子一说,连忙跟上女子的脚步。
陈渔抬头看向女子御风而来,落在自己眼前,眸光中闪过一道异彩,细语喃喃道:“不是修士,却有着如此气质灵性,定然灵根极好,若是多抓几个这样的人,我南山宗便可少抓几名童男童女,少造一些罪孽。”
小乌龟怔怔的注视着眼睛放光的少女,心中也是困惑。
“陈小子,这小小的元婴女子,怎么会看得到你。”陈渔也是郁闷,他行走山林数月,一身棱角早已被大道磨平,圆润如脂玉,敛入无形之中,莫不想会被这元婴修士的女子发现行踪,着实奇怪。
心中困惑,陈渔忍不住以神识望去,却发现女子杏眸漆黑,但是那瞳仁透着七彩颜色,洞神明理,洞悉天地大道。
“难怪,这女子竟然天生天眼,虽被蒙尘,一旦开窍,成就虽不如人皇传人道初那般逆天的重瞳,却也造化不小。”陈渔暗道。
天眼是修士达到一种洞悉天道境界后所具有的神通,陈渔修行紫微斗数,演化出易道天眼,能够洞悉世间因果,而女子显然没有这等修为,乃先天天眼,可是还未经过开瞳,外拙内秀,却能够洞察出陈渔的存在实属不易。
陈渔心思收敛,既然误打误撞,也只是轻笑一声,看向这女子,问道:“不知这位女仙,为何要拦我的路?”
女子眨了眨眼睛,确认陈渔是凡人之后,反倒有些奇怪。
“你区区凡人,看到我等修士,为何一点惊讶都没有。”
“在下亦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不惧鬼神沾染。”
“而姑娘一身仙灵之气,自然是女仙之流,何来畏惧。”
陈渔自圆其说,自始至终表现的十分平静。
“你这书生倒是不错。”
小姑娘被陈渔这么一夸奖,瞬间将自己要做什么给忘记了。
背后而来的青年修士仔细打量了一眼陈渔,此人周身气息全无,明显是凡俗之人,但是肉身却传来一股异象,与大道亲近,灵性超乎他想象,恐怕此人也是具有修行天赋,若是带入门内,说不定连师尊也能看的中。
青年见状,那还肯放走陈渔,轻咳了一声,道:“小师妹,记住我们出来时做什么的。”
小姑娘瞬间反应过来,盯着陈渔,说道:“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渔问道:“不知女仙要带在下去哪里?”
“少废话!”
小姑娘脸色一横,顿时露出几份凶相,真元伸出将陈渔束缚住,转头看向青年修士,“师兄,有了这个灵根不错的,看来我们今日可以回去交差了。”
“但愿吧!”
看着小师妹喜悦的模样,青年叹息,心知这搜集童男童女的事情以小师妹的心性,断然不愿意作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今日也能够把这个青年带回去交差。
两人身躯一震,御风而行,小姑娘以真元束缚将陈渔卷于身后,时不时还往后看了看,眼神中闪烁着复杂之色,似乎是因为不想杀陈渔,又不想造太多杀生孽障而纠结。
小乌龟从陈渔的衣襟中伸出头,瞅了瞅前方两名元婴修士。
“陈小子,你该不会是被人家小姑娘迷住了吧。”
“如要乱说就不要跟着我来了。”陈渔习惯了小乌龟这张嘴。
“怎么,你真还有打算?”小乌龟眼睛一眯,似乎察觉到陈渔言语中另有他意。
“这南山宗的两名修士刚刚提及,血灵宗在大肆搜集童男童女和灵根上佳之人进行祭祀,这才让这些二流三流宗门四处搜集。”
“据说血灵宗乃冥仙降临人间留下来的传承,若是潜入进去,说不定能够查到一些冥仙的消息。”
陈渔眼神闪烁,在西幽遗迹已经触碰到一丝历史的端倪。
冥域之主……他十分肯定,那名女子与自己身上的某些隐秘有很大的关联。
若说人间能够寻找到冥域的踪迹,莫说只有这血灵宗了。
小乌龟却忽然保持了平静,事实上,它一直隐藏了一些辛秘,只是不愿陈渔过早的触及。
可它不说,不代表陈渔不想去了解,仔细注视着这南山宗一男一女,眼神微微波动,触及到紫微斗数以及自身命理,似乎从现在他已经触及到了命运的那根线。
一男一女带着陈渔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耳畔的劲风逐渐小了,陈渔顺着前方看去,远处出现一片灵气充裕之地,层山叠岭,连在一起,汇聚了足足三道不俗的灵脉,堆积出一方修行圣地,显然南山宗的创始人精通风水堪舆之法,为南山宗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停留在这片仙山前方,前方传来呼声。
“是云中师兄和秋兰师妹吗?”
那道呼声由远及近,不过多久,一名身形高大魁梧的修士从阵法中冲出来来,气血涌动,身上肌肉宛若虬龙,一件宽松的道袍让他穿的有些绷劲,远处一看,只觉好生彪悍。
“于飞师弟,莫不想你还抢先回来了。”唤作云中的青年露出一丝笑容。
“是呀,下山逛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童男童女,刚刚被师尊骂了一顿,这才出来透透气。”
魁梧青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看似憨厚,不过眼神劲却盯在小姑娘秋兰身后的陈渔。
“这是我抓到了的。”小姑娘倒是有些护食,挡住了魁梧青年于飞的面前,张牙舞爪。
“这凡俗之人乍一眼看就感觉惊人,尽然有那么一丝与道合真的气息,难不成是什么先天道胎?看来云中师兄和小师妹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凡人。”
这魁梧青年一眼陈渔,心中倒是一惊,虽然陈渔看想起很平淡,可是他心中有一杆称,一般有这种气质的人,乃灵性赐予,更恐怖的是陈渔身躯边缘那个大道涌动的气息,这简直比每年南山宗收入的弟子要好上数倍。
“此人的确不错。”云中微微含笑,心叹恐怕此人若是落入师尊以及众多长老眼中,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恐怕与他们还有同门之谊,所以一路过来,他也并未对陈渔为难。
“啧啧,看来今天最惨的就我了。”魁梧大汉哭丧着脸。
“于飞师弟,你别给我装糊涂,以你的手段,要掳几个善男信女带走应该算是小菜一碟,再不济也不至于空手而归,肯定是你这厮逃下山喝酒去了。”云中笑道,可心中知道,这等掳人儿女行径,也需要一些心狠手辣之辈才能做出,眼前这魁梧青年自然是宁可被师尊骂,也不远做这等勾当。
“看来还是逃不过师兄法眼。”
魁梧青年憨厚的笑了笑,不过脸色瞬间的阴沉了下来,在不远处又有数名青年,背后又有数名修士来临,旋即一股幼童哭闹声传来。
陈渔仔细一看,这些幼童大的莫约七八岁,小的方才在三四岁,落在一件仙舟上方,总共有十一二个,而驾驭仙舟的乃一高瘦青年,鹰眼勾鼻,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带有一股肃杀之气。
听到幼童呼唤,青年一瞪眼,一股神念涌动,震慑住这几名幼童的魂魄,顿时这幼童一个个脸色苍白,哪还敢言语,一个个趴在仙舟上方,簌簌发抖。
仙舟上的男子看着三人一眼,连招呼都没大,直接一瞬间冲入南山宗中。
“这些个鸟人,还真是缺德。”
于飞看来对于驾驭仙舟的男子颇为不满,声音很大,根本就没有遮掩的意思。
“好了,都是为师门办事,不用多说了。”
云中叹息一声,不过看着那仙舟十几名童男童女哭泣,心中还是有所不忍,可修真一界就是这般无情,弱者也只能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