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的急转直下让张凡人有些始料未及，虽然时间紧迫但是直接就面对最终boss还是有些太过直接了，这就仿佛一个小处男还只想着摸摸女神小手循序渐进地慢慢来的时候忽然被女神拉进厕所的单间里面推到墙上然后说出：“你小子注意我很久了吧，其实我也注意你很久了，一次五百。”之后的紧张、冲动、不知所措但又要假装自己很熟练等等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了一起的感觉。
他和阿希尔眼神交汇了数秒。
阿希尔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不是单纯的羊入虎口，那么比起此时只有正面上了撒旦这个选择的自己，还是听听她的意见更好。
但是阿希尔却紧抿着嘴唇，同样表现出了自己并没有提前计划好如何应对这种局面，而不是如之前一直说的直接将张凡人绑起来。
门内外的寂静再次被撒旦的声音打破：“这个味道，是那个召唤勇者的气息呢，原来还不是普通的侵入者啊，不过本王倒是听说过我的准新娘和那个勇者曾经有过一段美丽动人的故事，看来她不会有什么危险了，真是让本王高兴啊。”
虽然很在意是不是所有魔王的鼻子都那么灵敏，但是张凡人更在意另一件事情。
“美丽动人的故事？我们两……为什么忽然要插我的眼睛啊！”
“因为您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那应该是捂住我的耳朵才对吧？”
“那是下一步。”
两人尴尬地放下了手，同时移开视线，数着墙上的污渍斑点。
“果然还是我出去和他打一场吧。”张凡人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感，开口道。
当初在地下城内和撒旦那次短暂的交手未遂让张凡人一直耿耿于怀，虽然他并不是什么武痴，但是对手是撒旦的话那么心中的斗争心还是可以燃烧起来的，更何况不打倒他的话阿希尔以及异世界的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不行。”阿希尔大声抗议道。
张凡人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接下去的剧情是自己说出“难道你觉得我打不过他？”之后还从阿希尔那里得到“傻瓜，那是因为我怕你受伤。”然后两个人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你侬我侬干菜烈火。
张凡人所能想到阿希尔说出不行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已经确定过撒旦的实力，这应该也是联姻的理由之一，而能够和撒旦同台竞技的也就只有老太婆了。
“师傅和他交手过？而且输了？”张凡人沉声道。
然后阿希尔的回答是：“不，神谕者大人赢了。”
“……”
张凡人直勾勾地盯着阿希尔清澈的眼睛。
老太婆打赢了，但是撒旦还在门外，有没有活蹦乱跳并不清楚，但是最起码是活生生的，也就是说打赢了但是无法消灭或者封印？
看出了张凡人的疑问，阿希尔继续道：“神谕者大人和他交战的时候并没有旁观者，因为实力差距太大了，即使被波及到也可能会造成很大的伤亡。但是毫发无伤的神谕者大人回来之后却说撒旦已经是不死之身，无法用普通的方法打败了。”
“在那之后，我暂时告诉了魔族族人丝缇娜还活着的这件事才勉强安抚住了他们，不再进行战斗。”
“这次联姻也是我提起的，因为这个只有帝国血脉才能激活的头冠或许可以对撒旦造成致命一击。”
阿希尔从头上取下了头冠放在手心里。
“你说的是或许吧？”张凡人却没有将眼神从阿希尔脸上移开。
“……”
“既然如此，那还是交给我来吧，老实说不死之身的家伙我也杀过不少。”
“不……”
“阿希尔，就交给我这个笨蛋徒弟吧。”乌丁娜缓缓地从门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蕾蒂娅等人。
虽然不知道在房间里面做了什么，但是能够感觉到四个人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老太……”
乌丁娜举起了拐棍。
“师傅。”张凡人立刻改口。
“呼呼，连你这个老不死的也来了吗？这还真是会举办成一场盛大的旷世婚礼啊，只不过颜色会是血红色的呢。”撒旦在门外冷然道。
“那就开门吧，我已经等不及要揍他一顿了。”张凡人握紧了手中的莱瓦丁。
“吱呀。”在众人点亮了希冀的眼神之中门被打开了。
宽敞的大厅内，无数魔族卫兵整整齐齐地站列在两侧，鸦雀无声地看着大厅尽头的方向，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又迅速地将视线集中了过来。
但是撒旦却不在。
张凡人举着莱瓦丁走了出来，搜寻了一番想要确认撒旦是否无耻到躲在人群中准备偷袭，但是完全没有任何异象。
阿希尔也走了出来，对着旁边最近的一个卫兵招呼道：“符拉迪沃斯托克巴尔迪兹，撒旦大人呢？”
张凡人惊讶地看着将那名卫兵的名字精准地叫了出来的阿希尔。
“回阿希尔大人，撒旦大人忽然脸色涨得通红，然后捂住腹部，夹紧双腿跑掉了。”被叫对名字的魔族卫兵连忙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
那家伙这应该不是便秘，而是拉稀了吧？张凡人忽然心疼起了撒旦，在这种重要的场合放出狠话之后忽然要上厕所简直就是太惨了，当然自己也不会想要在别人上厕所的时候进行攻击，虽然对付魔王不用讲什么人道，但是果然良心还是还是无法允许做出这种事情。
“阿希尔大人，这个男人似乎长着勇者的脸，手中也拿着勇者的武器呢。”符拉迪沃斯托克巴尔迪兹因为名字太长所以简称巴尔端详起了张凡人。
阿希尔微微退后了一步，刚好又退回门里，点头笑道：“是的，他就是勇者大人哦。”
张凡人很想说“你明明直到刚才都一直称呼我陌生人先生”这句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厅内的气氛忽然发生了变化。
眼神很凶狠，所有卫兵都用凶狠的眼神注视了过来。
“阿希尔，你不是说过你曾经安抚过他们吗？现在是不是也……”张凡人眼睁睁地看着阿希尔缓缓地关上了门。
“勇者大人，他们可是魔族自治区的重要子民，所以千万不要伤害到他们哦。”留下最后一句话的阿希尔脸庞消失在了门缝里。
“快把丝缇娜大人还回来。”
“你这个该死的诱拐犯，居然还有脸当勇者吗？”
“兄弟们，一起上啊。”
“……”张凡人握紧了莱瓦丁。
x
“可恶啊啊啊啊！”因为龙排的副作用而不得不冲进厕所解决生理需求的撒旦发出了咆哮。
简直就是太丢魔了！居然在那样的场合逃走了，这已经不是耻辱可以形容的了。
“绢布。”撒旦伸出了手，忽然面色一变又缩了回去，涨红着脸道：“再等一会。”
“如您所愿，兄长大人。”但是耳中传来的却不是仆人的声音，而是某个亡故之人的声音，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撒旦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