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高曦月突然来了翊坤宫。
“我昨儿去看永璜,他那屋里有一侍女眉眼间生的有些像娴妃。你说,那侍女该不会又是谁送来害永璜的吧。”
那魏嬿婉乖巧听话,温柔细致是不错,但是她生的实在太像娴妃了。永璜万一真的喜欢那侍女,将来怕是免不了被有心人参一本。
“你跟永璜讲明白就是,那人你就留在自己身边看着不就好了。”黄绮莹头也没抬,依旧做着手里的衣服。
那日后,黄绮莹有段时间没见高曦月,等她们再见的时候,高曦月身后新跟了一个灵动貌美的宫女。
黄绮莹惊讶的看了好几眼,少女时期的魏嬿婉生的比青樱还要灵动。
不巧的是,今日皇上也早早的来了翊坤宫。
魏嬿婉年轻貌美,又和娴妃生的相似,弘历看了两眼后只觉得背后发凉。
转头瞧去,只见绮莹一脸温柔的看着他,只是她手里的针怎么像是有些弯曲了。
高曦月见氛围不对,带着众人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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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若是喜欢,臣妾安排嬿婉学规矩,改明儿就做绿头牌。”黄绮莹笑的温柔,眼中却是你敢开口答应,就想想自己还能不能在进翊坤宫一步了。
弘历有些无奈,“朕只是见那宫人生的有些像青樱才多看了两眼。”
“哦,皇上想青樱了,那您去延禧宫呗,留在臣妾这里做什么。”
黄绮莹有些不开心,他明明对如懿的感情已经消了那么多,还是会看见生的相似的人多看两眼。
弘历闻言竟然真的走了。
“他走了,他就这样走了!”黄绮莹生气的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
“娘娘,皇上应是有事。”环心试图安慰。
“有事!有事他不能和我说一下再走!”
“走就走吧,我才不稀罕。”
黄绮莹生气的靠在榻上,烦躁的翻着手里的书。
许久后,屋里传来幽幽声。
“环心,是不是本宫错了,皇上都解释了,本宫还是惹他生气。”
“娘娘,因为您心中有皇上,才会想要皇上全心全意的爱。”
夜,黄绮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皇上扔下她不知道去了哪里。
“娘娘,今夜的萤火虫很多,娘娘起来看看吗?”环心笑着问道,她就知道皇上不可能真的不顾娘娘的感受离去的。
黄绮莹看着花叶中飞的萤火,看着清冷的月和漫天的繁星。
她很久没有看这样的风景了。
“娘娘,夜里凉,您披一件外衣。”
顺着萤火,环心带着黄绮莹慢慢走到了湖边。
打铁花。
金色的花在夜幕中亮起,一下又一下,湖面被照的一片明亮。
夜空中,烟花升天,将黑夜照亮。
黄绮莹抬头看着,直到世界再次寂静恢复黑暗,直到她意识到环心不在她身边了,回头找的时候,只见一身白衣的人站在花灯中,抱着鲜花温柔的看着她。
“绮莹。”
“皇上,臣妾很想您。”黄绮莹抱着人,心中委屈又伤心。
“是朕不好,让绮莹不开心了。绮莹能原谅朕吗?”
“原谅您了,皇上以后不许去延禧宫。”
“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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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
如懿点灯抄书中,屋外绚丽的烟火也无法让她抬头。
倒是恢复身体的阿箬在一旁激动的看着,“主儿,您快看,这烟花好大啊。”
如懿闻言,心中满是酸涩,这样盛大的烟火只有皇上能安排,能让皇上这样安排的人,宫里除了淑贵妃就没有其他人了。
“人心易凉,烟花易逝。”如懿抬眼看着屋外恢复沉寂的夜色,时间在浓烈的爱情也会像这烟花一样冷却,消逝。
皇帝薄情,后宫佳丽三千,他的视线不会永远停留在黄绮莹身上。她会等到淑贵妃娘娘和她一样被关在宫里,和她一样夜夜抄写经书。
启祥宫里,金玉妍侧头看着窗外的烟火,恨意从眼中流露,“淑贵妃娘娘当真是得意,红颜薄命才叫人更加怜惜不是吗?丽心,快些下手吧。”
昏昏沉沉中,启祥宫的宫女给金玉妍喂了一口温水后,她再次陷入沉睡。
一夜,原本还能依稀可见美貌的面容苍老的宛如八十老妇,暗褐的斑,道道皱纹爬满那白皙的脸。
嘉贵人的病越发的严重了,宫里的太医隔三差五的往启祥宫跑。嘉贵人思虑过重,长期抑郁导致的。
嘉贵人孤身离乡,被心腹背叛,心中绝望悲痛是难免的。淑贵妃下令让人好生照顾着,更是将启祥宫重新翻修成了玉氏的风格。
只是,只是金玉妍懂这玉氏的风格中满是玉氏咒人的方式。
窗口,那迎风飘荡的娃娃是玉氏祈福用的,可是这样的娃娃不能放在卧室,这样的娃娃不能画上眼睛。
她屋里的娃娃的是咒人用的娃娃,诅咒的是她。
夜里,金玉妍临睡前惊恐的看着窗口的娃娃生出了手脚,它转身那双空洞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梳妆台上,那陶瓷的猫儿睁开了眼睛,它好像跳在了自己的床头。
那双油绿的眼中是贪婪,嗜血。
床角好像有人看着她。
丽心,救救她。
金玉妍闭着眼睛,她盖的结结实实的被子被掀开了一个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吃她的脚。
丽心,丽心!
“主,天亮了!”是丽心的声音。
金玉妍满脸汗水,惊恐的睁开眼睛,“丽心,我的脚,我的脚还在吗?”
丽心一头雾水,掀开被子,脚怎么了?很正常啊!
嘉贵人的一只脚失去了知觉。
金玉妍掀开覆在脸上的被子,睁眼看着梳妆台上的猫,那猫儿看上去更加有神了,窗口的娃娃怎么衣服上沾了血,床脚呢?
金玉妍抬头看去,没有东西。
“丽心,去把佛像搬进来,把经书给我。”
檀香在金玉妍眼前燃烧着,她恨不得檀香将她包围。
那白烟中,金玉妍惊恐的看着檀香上被撒着的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