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白蕊姬就着鼓曲跳着欢快的舞蹈,卸下了所有的仇恨后,周身都是明媚阳光。橘黄的裙子在殿中绽开,是盛世富贵的花。
永瑚,瑾瑶满是惊艳的看着殿中的额娘。
瑾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跟着自己的额娘转动,没受过训练的小公主才转了两圈就晕在地上。
白蕊姬这几日特别的热情,总是引着弘历陪她一起唱歌,跳舞。哪怕是弘历并不会跳舞,白蕊姬也总是拉着人一起跳着。
两人在殿中跳着舞,永瑚敲着小鼓,瑾瑶也在一边唱歌。
白蕊姬依靠在弘历的怀中,笑着说道:“永瑚怎么就喜欢上了小鼓,不风雅。等他大些,臣妾得教他学琴才行。”
弘历宠溺的看着抱怨的女子,还不是她这段时间总是跳胡旋舞这种激烈的舞蹈,鼓点激烈,永瑚能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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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
白蕊姬惊讶的看着散步赏花的娴贵人。
娴贵人竟然被放了出来。
如懿被金玉妍下毒,脸上还生着红肿的痘,若是一两颗还能说是天气热了,像是少女时期生了痘,可她生的并不是一两颗。如懿现在的脸哪怕有着太医诊治,有大量的水粉遮掩还是藏不住的大片大片的痘痘。
失去了往日水灵的脸,现在的如懿连淡泊的气质都变得阴郁了。
那日,皇上在收到如懿的信件后还是心软将人放了出来。慧贵妃和嘉贵人流产也完全不能怪如懿,如懿只是没有生育过,她不清楚孕妇能吃的东西。况且,金玉妍明明怀孕过还是因为吃食流产了。
那件事,不能全部怪着如懿。
高曦月如今病的下不了床,嘉贵人更是遭了皇上厌弃,皇上自然是不忍心让如懿继续在延禧宫受苦了。
看着穿金戴银,满身富贵华丽的昭妃,如懿低头行了个礼,她如今的样子和昭妃站在一起只会将她显得更加的难看。
从前的娴妃娘娘可是连平礼都不会向白蕊姬行的。
一个乐姬。如懿和阿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阿箬明面上瞧不上白蕊姬,但是心中还是带着嫉妒。如懿是骨子里瞧不上白蕊姬,她是后族出身,自认身份仅低于皇帝。
她瞧不上的人太多了,皇后不过是仗着富察家,慧贵妃一个汉军旗,昭妃一个乐姬,纯嫔一个汉女,嘉贵人异族贡女,仪贵人婢女出身,婉答应也是汉女,即便是她的好姐妹海兰也不过是绣娘。
她高高在上的看不上所有人,自认为她的和颜悦色已是对众人的恩典了。
她是善良的,这种善良是她的读书后认为善良是美好的品德,她让自己善良,并不是她的心本就是善良。只要没有人威胁到她高高在上的位置,她可以对所有人善良。
白蕊姬笑着颔首,“娴贵人多礼了。”
两人一同在御花园中赏着花,显然,如今的娴贵人并没有意识到她该跟在昭妃身后。
“娴贵人,本宫前段时间瞧见永璜的衣袖短了些,那是娴贵人亲自为永璜挑选的,他一直都很喜欢。但他毕竟是皇子,还穿着不合身的衣物有失颜面了。”
如懿听后,面色有些难看。她已经被放了出来,但是永璜还是住在纯嫔那边,她根本没办法去照顾永璜。
“多谢昭妃提醒,嫔妾知晓了。”
如懿看着温婉的昭妃想起了海兰的话。永璜总是往永寿宫跑,甚至会抱着永瑚在宫里玩耍,永璋都没有被永璜这样的疼爱。
如懿眼中的情绪越发复杂,她见过皇子间的争夺,她比海兰想的更多。皇家兄弟哪有和睦的,昭妃这般做难道是在为夺嫡做准备了。
皇上才登基,一个乐姬竟然这个时候就开始妄图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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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曦月病重,她彻底放任自己在梦中与孩子相见,不愿意醒来。
但是金玉妍不同,她恨。
恨着如懿,恨着高曦月,是她们害的她连续流产伤了身体,最后只能生下天生有异的孩子,如今的她不仅身体彻底坏了,有着落红之症,她也被皇上彻底的厌弃了。
皇上说了三次会晋她为嫔,但是如今皇上连见都不要见她的了。
她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再也完不成玉氏交给她的重任了,她帮不了世子了,她必须要让阻止玉氏大业的人付出代价。
金玉妍发现了贞淑给玉氏的信,贞淑也背叛了她,玉氏要在皇上下一次选秀的时候将玉氏的女子也一同送来了。
高曦月活不了多久了,下一个就是如懿了。
皇上竟然将如懿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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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查了很久还是没有发现延禧宫哪里被人下了毒,她脸上的痘痘和斑一直都治不好。
江与彬天天来延禧宫还是没有发现屋里有什么有毒的物件。皇上也因为太医怎么也查不到如懿脸上的问题慢慢的不相信她是被下毒了,或许只是她们吃的不好,或许是报应。
皇上已经让如懿出来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召见过她,除了她解禁时来延禧宫看过她一次后,皇上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一次。
如懿不是不明白,她脸上的痘痘和斑终究还是遭了皇上不喜。
江与彬研制出一种脸部按摩的法子,配着他特制的膏药能让她痘痘长的不像阿箬和惢心那样的大,但是密密麻麻的细小也让人恶心。
江与彬让她别待在屋里,多出门走走,但是又不让她用水粉遮掩脸上的痘痘,顶着这样的脸,她还怎么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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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掌管后宫后,宫里果然平静了许多,虽然还有有过嘉贵人接连流产,但那也都是意外。
但是,皇上却不能容忍太后一直把持后宫。
昭妃聪慧,他日日教导着,如今也算有些能力了。
皇帝孝顺,不忍太后这般年纪还替他操心后宫,将太后手里大部分宫权分到了昭妃这边。让皇上没有想到的是,太后虽然有阻止,但是最终还是放权了。
弘历给白蕊姬这边安排了好几个御前宫女过来伺候,她们都是皇上的人,有手段有能力,在她们的帮助下, 昭妃很快便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
延禧宫这段时间频繁召见着太医,白蕊姬担心娴贵人的身体,亲自前往了一趟延禧宫。
房屋被打开的时候,如懿正素着一张脸,衣衫不整的躺在榻上任由太医摸着她的脸。
白蕊姬的脸色瞬间一变,陪同白蕊姬过来的两个御前宫女更是睁大眼睛,将这里的场景全都看在眼中。
“娴贵人,你这是在做什么!”昭妃严肃的问道。
如懿收了收自己的衣领,平静的说道:“江太医在给嫔妾治病,这是新的治疗法子。”
“俗云,你去请一下齐太医。”
跟着俗云一同走出延禧宫的还有御前的宫女,娴贵人的肩颈都被那太医见过,按过了,这样的事她必须要汇报给皇上。宫里太医出诊有明确的规矩,若是需要碰嫔妃身子的治疗,宫里也是有医女的。
齐太医年纪大了,竟然比皇上到的还迟。
延禧宫里,如懿不明白她只是让江与彬给她治疗脸上背上的痘痘,皇上为何生气的让她跪下。她明明想要尽快恢复容貌又有何错。
白蕊姬看着门口跪着的两个宫女问道:“你们都是娴贵人的贴身宫女,为何太医给娴贵人诊治的时候你们不在?”
惢心连忙解释道:“往日奴婢都是陪同主儿的,只有今日主儿有些渴了,奴婢去倒热茶才走开了一会。”
皇上和白蕊姬的眼神落到了阿箬身上,阿箬紧张的说道:“是主儿让奴婢在门口等着的。”
阿箬这段时间越发的不听话,如懿让阿箬陪她一起出门她也不愿,总是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屋中,如懿在宠着阿箬也有了怒气。
所以,这次治疗的时候,她还是和往日一样让阿箬在门口等着了。
皇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为如懿操了那么多心,他对如懿这般好了,她竟然还这般不知羞耻,竟然对此还是一脸无辜不解。
齐太医进殿后检查着娴贵人脸上的痘痘,他皱着眉头,是中毒的症状,但是娴贵人脸上的膏药只是抑制着毒,反而让毒性一直隐藏在体内了。
江与彬因医术不精被送去了圆明园,但是他连圆明园都没有到便病逝了。
齐汝检查了娴贵人的屋子三遍都没有发现哪里被下毒了,只能猜测是以前在别处中了毒一直没有治好。
至于娴贵人被皇上禁足半年,贬为答应了。
如懿是乌拉那拉家的嫡女,她是宫里为数不多满洲大族的女儿,是皇上年少时的欢喜,即便做了这样的事,皇上还是饶过了她一命。
这下子,皇上彻底厌弃了如懿了吧。长相丑陋并且给了皇帝羞辱的嫔妃,白蕊姬不相信皇上还会像以往一样宠爱娴答应。
俗云陪着昭妃走在长街上,不解的问:“娘娘为何通知皇上,娴答应她···”
如懿并没有害过白蕊姬,也没有想害她的想法,可是一个贵人,一个贵人的奴婢都那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她心中还是怨了。
她已经忍了如懿一次又一次的无礼了。宫里也有看不起她的人,看不起她出身南府,但是高曦月会认同的她的技艺,金玉妍会嫉妒她的容貌才华,纯嫔会认同她养育孩子的方法,仪贵人,婉答应会感谢她的照顾。
只有娴答应和海常在,她们从一始终看不上她,不管她对她们多和善了,她们还是从骨子里瞧不上她。
惢心在众人离开后瘫坐在地上,主儿不明白她却明白。她知道江与彬的性子,他心里都是治病,他只是为了给主儿治病,并没有不轨的心。可是,皇上和昭妃娘娘不会那样想。
江与彬被送去了圆明园也只是皇上为了遮掩这件事的借口,皇上不会放过江与彬的。
如懿因为皇上不相信他也是满脸的怒气,皇上竟然相信一个乐姬也不相信和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自己。
“惢心,再去倒壶水。”
惢心愣愣的起身去倒水,只是她的心在不会朝着主儿了。
白蕊姬手里有宫权,她不想善待娴答应后,如懿的日子过的越发的惨淡。乌拉那拉氏早就落魄了,她手里并没有那么多的银钱,靠着答应微薄的俸禄完全不能满足她大手大脚惯了消费。
月初的时候,她还能吃到几个好的菜,月中开始,如懿就只能靠着馒头和答应固定的几个小菜过日子。
后宫自皇后开始就主张节俭,即便现在协理后宫的是昭妃也还是贯彻着皇后的指令。
答应的待遇本就一般,如今就更差了。
如懿还是风光无限的娴妃娘娘时,阿箬帮她得罪了内务府,御膳房。所以,如今那些包衣下人们也用着自己的法子回报着娴妃娘娘。
不仅是娴答应,海常在的日子也越发的困难了。
咸福宫的宫人一开始还担心她们克扣海常在的东西会被昭妃娘娘发现,后来发现,昭妃娘娘似乎并不管各宫自己内部的事,昭妃娘娘即便是知道了也是让人来通知贵妃娘娘莫要做的过分了。
恨是长久的感情,高曦月因为如懿的缘故一直欺负海兰,讨厌海兰,她都习惯了,她身边的宫人也都习惯了。
反正昭妃娘娘管不到慧贵妃头上,她们还是和以往一样。
以前,娴妃还能护着一点海常在,如今娴答应还如何能帮扶海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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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瑚,瑾瑶终于到了上学的年纪。
白蕊姬给两人一人一个都缝了可爱的书包,瑾瑶看着自己毛茸茸兔子样式的书包喜欢的不撒手,睡觉都想抱着自己的书包一起睡。
尚书房
永瑚这看看,那走走。看着温和儒雅的二哥,他还是顽皮的爬上了二哥的背。
这可把永璜吓坏了,“四弟,你现在多重自己不清楚吗?快松开你二哥。”
大哥心中最重要的人竟然不是他,虽然知道要好生照顾二哥,但是被大哥嫌弃重,永瑚委屈的一头埋进三哥的怀中。
“三哥,大哥二哥都不喜欢永瑚,呜呜呜。”
永璜无语中,倒是永琏和永璋手忙脚乱的哄着四弟弟。
永璜挠了挠头暴躁的说道:“二弟,三弟永瑚这小子一滴眼泪都没掉呢!你们在安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