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匆匆来报:“国公爷,有人潜入书房,您快去看看。”
薛远连衣服都没有穿,赶紧跑到书房,发现一本账本不见了。
他心头一慌问道:\"人抓到了吗?\"
“没有。但是有一人受了箭伤,往北边的外城逃窜。那二人身法极快,追出后没多久就不见了人影。”
“一群废物。”
薛远气得想要杀人。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让自己镇定下来,那本账册看似没有问题,但是懂得看账的先生一定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薛远暴怒:“到底是谁敢闯进国公府偷东西。你们现在赶紧去衙门报案,就说国公府遭贼,偷走了先皇赏赐的玉如意。让衙门挨家挨户的查,这会城门未开,人还在城里,快去让人查,叫上兴武卫一起。”
那人快速去办,薛远赶紧让下人给他穿戴整齐。
他飞快的在脑中想到底是谁敢这么做。
最近盯着他的人只有刑部张遮,可张遮一介书生,不会有这么大的实力。
等等,他派人追杀张遮那晚,说是张遮身边多了两位身手不错的高手。
难道真的是张遮派人所为?
军械案死无对证,难道张遮还在调查这件事?张遮这是盯上他了?
今日他当着张遮的面杀了小厮,张遮无能为力的神情变化都落在他的眼中,他还以为张遮就此放弃,没想到张遮是越挫越勇。
真是好样的!
沈玠白日里替姜雪宁出头一事他还耿耿于怀,正愁没法为薛烨报仇,这次他倒要看姜府如何应对。
薛远率先骑马带着兴武卫配合衙门一起大规模在盛京搜查。
周寅之身为兴武卫千户,也接到了命令,正带着人挨家挨户搜查身上有箭伤的人。
姜府的大门被敲响,姜伯游还在睡梦中被管家叫醒,说是薛国公在门口,要进来搜查。
姜伯游一下子就清醒了。
“定国公凭什么来我府上搜查?”
“说是府上招了贼,偷走了先皇赏赐的玉如意,每家每户都在搜查,这会正好轮到我们府上。”
姜伯游气得快速穿好衣服,骂骂咧咧的说:“他家招贼就要闹得全城不得安宁,真是没有天理。”
府中火把亮了起来,慕清和慕白匆匆找到张遮。
“大人,定国公来府上搜查,现在该如何?”
慕白手臂上的箭伤已经包扎好,要是被薛国公看到,慕白就露馅了。
张遮收起账本揣进怀里,痛惜的对慕白说:“那日你救过我,若是薛远所为,他定是知道你们二人,所以你躲起来也会让他生疑。慕白,对不住了,你把伤口露出来。”
慕白解开白布,露出伤口,白布上沾了血,伤口红肿。
张遮用火钳夹着一块火红的木炭。
“忍着点,慕白。”
张遮的手有点颤抖。
慕白和慕清都知道张遮要做什么。
慕白咬着牙,慕清道:“张大人,我来。你没做过,我怕你手抖。”
慕清眼眶发红,夹着木炭的手很稳,往慕白的口中塞了一块布,夹着木炭就烫了上去。
慕白痛得咬紧口中的布,呜咽声在喉咙口中被布挡住。
空气中传来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张遮不敢再看。
慕白的身体绷得很紧,肌肉鼓起,额头上都是汗珠。
慕清放回木炭,拿掉慕白口中的白布,把带血的布扔进炭盆烧掉。
张遮让慕白坐好,拿出笔粘上不同的颜料再慕白的伤口处涂涂画画。
火烧过以后,红肿的伤口不见,血腥味也消失,张遮又把伤口做旧。
昏黄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楚这烫伤是新伤。
张遮惋惜的说:“慕白,这伤可能要伴着你一辈子,是我对不住你。”
慕白穿好衣服,尽量装作像是没受过伤一样。
“大人不必如此,这点伤不算什么。”
慕清和慕白去院门口守护。
张遮快速到姜雪宁的房中,把人叫醒,在姜雪宁的耳畔快速说:“这是慕清和慕白从定国公府偷来的账本,很重要,藏在你这里,女子闺房是禁地,不会查到这。阿宁,你安心睡。”
张遮快速脱去衣服,躺在姜雪宁的身边。
姜雪宁迷迷糊糊的点头,钻到张遮的怀里,张遮身上有些冷,姜雪宁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张遮对她说了什么。
她把账册放在自己的被窝里,手顺着张遮的腋下伸到背后,在张遮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
“张大人,别怕,我会保护你。”
张遮突然想到他小时候娘亲也是这样哄着他,心里暖暖的。
他把姜雪宁紧紧的抱在怀里。
此刻姜伯游骂骂咧咧的到府门口,薛远骑在高头大马上,鼻孔朝天,好像多看姜伯游一眼都是姜伯游的福气。
姜伯游再怎么说也是尚书,平时涵养再好,这会也被气得想跳脚。
薛远身后还跟着一帮兴武卫,这架势跟抄家有的拼。
姜伯游自认是读书人,不能跟薛远这种粗鄙莽夫一般见识,但是他实在是笑不出来,语气冷硬。
“国公爷,我姜府犯了哪条王法,你这么气势汹汹的带一堆人来,这是抄家抄上瘾了?”
薛远冷哼一声道:“大胆贼人潜入我府中偷盗先皇赏赐的贵重之物,逃窜到这附近,我只是追着贼人而来,还请姜大人让我进去搜上一搜。”
姜伯游气得胡子翘了起来:“国公爷自家丢了东西,就让搅得别人不得安睡,我再怎么说也是户部尚书,朝中二品大员,怎能你想进来搜就进来搜,我怎知你是不是借机对我图谋不轨。你若是执意要搜,去找皇上请旨,我就在这里等着。”
薛远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强硬道:“你若是不让,本国公就告你包庇罪犯,盗贼小儿偷的可是御赐之物,你若是不让本国公搜查,你这是对先皇不敬,对皇室不尊。”
“薛国公,你少给本官扣高帽子,要是这么论事,那也要先追究国公爷看管不利之罪。你若是尊重先皇,怎么能让先皇赏赐之物这么容易被小贼偷走,我看你分明就是没事挑事。有本事咱们现在就进宫找皇帝评理。”
薛远还没想到如何反驳,为自己的理由感到懊悔。
但是那本账册实在是太重要,万一被发现端倪,他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