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事?”关根生连连答应,“好,好!姐现在咱们回家,回家好好聊。”关根生热情地招呼着。
关家人都是住在一起的。
这是一套两进院儿,大伯关福安一家人住在里头的那一套院子,三叔关宁全住在前头的那一套院子里。
关根生把叶黎和江勋领回家的时候,也接近中午了,家里的人都已经下工了,都在院子里的水井旁打水洗漱。
“爸,大伯,大哥!你们看看我把谁给领来了?”关根生一进门就兴奋地喊道。
大家闻声回头,看见叶黎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关根生的旁边。
“哎呦,这不是黎黎来了吗?”关福安露出了笑容,把湿漉漉的毛巾往肩膀上一搭,从屋檐下拖出来了两把凳子,放在了院子里的阴凉下,“来来来,快坐!你每次来都不回家,我和你三叔好把根生埋怨。这一次,你终于回来了!”
“你们忙,我也忙,所以一直都没有回来!这一次,我是有事要和你们商量,顺带也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叶黎说完,眸光中饱含笑意,望向了江勋,“这是大伯,这是三叔,那是大哥!”
江勋依次的跟所有人都打了招呼。
“好哇,好哇!”关福安目光绕着江勋转了两圈。
他是个说话直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和顾虑:“黎黎啊,你之前不是说侄女婿的双腿瘫痪不能动吗?这……这是已经好了?”
叶黎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大伯,我没说他的腿瘫痪,我只是说他的腿行不便,一直在卧病在床。”
关福安:“这不就是瘫痪吗……”
“爹。”关海生看叶黎神色尴尬,忙提醒关福安,“人家现在都已经好了,你就别提这事儿了!眼瞅着都要大中午了,你赶紧让我妈给做饭啊。”
“哦,对对对。”关福安连连点头,催促着关海生说道,“去去去,赶紧去豆腐坊里跟你妈说,黎黎和她男人来了,让她赶紧回来做饭。”
“知道了。”关海生答应了,用搭在肩头的毛巾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了他爹说话的声音。
“这腿是真的瘫痪了,然后又治好了?”
关海生:“……”
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面对大伯这难以遏制的好奇心,叶黎无奈笑着回答了:“以前一直以为是双腿瘫痪不能动了,其实并不是。其中具体的原因我也跟您说不清楚,总之去医院里看医生,医生给做了个手术,这就好了。”
叶黎没有把其中的过程讲出来,她不想把江勋那段艰难的日子掰开了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更何况,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关心这个过程,只要有一个好的结果,这就足够了。
“好,那就好。要说这医生啊,还得是大城市里的技术好!你看咱家铁蛋,那就是大城市里的医生救命的。”
对此,关福安是深有感触的,因此,他多说了两句。
江勋礼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附和了。
“根生,去倒水去。天气热,给你姐和姐夫倒杯白糖水。”三叔宁全安说道。
这村里头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一杯白糖水那就是好东西了。
“不不不,白开水就行。我和江勋都不爱喝甜的。”
“行,那就给你姐和姐夫倒白开水。”
“好嘞。”
关根生去了一趟,端来了几大碗的水。
几个人在树荫下坐定了,关根生才开口跟大伯和自己的爹说了说情况。
“我姐这次来除了要收草药之外,说还有其他的正经事要跟咱们商量呢。”
“哦?”关福安和关宁全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叶黎既然找过来,肯定是有好事了。
这个丫头这么多年在庄世红的膝下养大,却没有被养歪了,还真是不容易。
她的心里有这个家,还有他们这些叔伯和那些兄弟姐妹们。
“黎黎啊,那你说说吧。看看我们是不是能够帮到什么忙?”关宁全开口道。
“大伯,三叔,我想问一下,咱们村里人穿衣服买布可还方便?”
一听说“买布”两个字,关福安立刻就摇头摆手,一脸的无奈。
“不方便,不好买啊。你也看见了,咱们这村里的乡亲们谁的身上不是补丁摞着补丁?这新衣服啊,也只有出门或者办大事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穿衣穿。”
宁全安点头表示赞成,随即又补充了几句:“缺布!很缺!供销社里的布被买走得最多的最快的就是劳动布。这布耐磨啊,咱们庄稼人干活,就是指着这劳动布穿呢。其他的布不行,穿不了几下就坏了。可是这布都是定量供应的,根本买不动。”
“前些日子有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批布头来卖。哎呦,那布头卖得都快赶上这好布贵了,但是买的人很多啊。这关键是还是不要票。”
叶黎一边听,一边默默往心里头记。
“大伯,咱们这村子里有多少人口啊?”
关福安说道:“哎呦,咱们这个村子可算是一个大村子呢!全村上下七八百户人家,总人口少说也得三千人了。”
叶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么多人如果自己开设一个织布厂的话,那应该可以自给自足了。
几个人在树荫下讲了许久,关海生才把自己的亲妈柳艳娥给喊回来。
见了面不免又是一阵寒暄,之后,柳艳娥洗手下厨去做饭了,这话题才再一次回到了正题。
“我在厂里上班的时候听同事说了,她们老家的村子里自己开了一个织布坊,一个染坊,这样一来就可以在穿衣服上面自给自足了。我就在想,这件事放在咱们村里能不能行?”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
关福安先开口:“如果能的话,那绝对是解决了大问题。但是,这要开织布厂和染坊是不允许私人开的。”
“是啊是啊。”宁全安附和,“就算是要开织布厂的话,那也得是乡里同意,村里办厂,万万不能是私人开办的。”
叶黎当即说道:“对,三叔,您说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