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该死。
傅盛低声咒骂一句,地漏被堵住,滚烫的水流直接覆上脚面。
水雾弥漫,门窗封闭让人呼吸困难。
更夸张的是,连灯都没开,漆黑一片。
凭着感觉,傅盛连忙关上热水总闸。
“咔吧----”
明亮的白炽灯拉开,排气扇将水雾吹散,浴缸里的倩影愈发清晰。
看样子女人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很长时间了,抱着膝盖,身体蜷缩在一起,似乎睡着了。
“你终于回来了。”女人从膝盖上抬起头冲他笑。
“嗯。”傅盛蹲下来。
看着女人瘦到凸起的蝴蝶骨,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拐了个弯,“怎么不吃饭?是宝宝闹你了吗?”
前不久,林珍珍逼婚不成,就以绝食威胁,连续断食两天晕倒送入医院。
醒来后,性情大变。
不哭不闹,反倒更惹人心疼。
傅盛叹了口气,又问道:“你想谈什么?”
没人知道他患有弱精症。
也不是没治过,跑过几家医院,又怕被人看出来,讳疾忌医,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寻医问药。
所以当林珍珍说怀孕的时候,傅盛是不相信的,但又不能直说。
在内心的驱使下,他找专业私人医院做了检查,鉴定结果出来-------
情人肚子里的小生命,真的是他的种。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不管用什么手段,他一定会留下这个孩子。
“除了婚姻,我什么都能给你。”傅盛郑重其事道。
“哥哥,不要再说了....”
女人的指尖抚上他的唇,眸中泪光闪闪,“我不想让你为难,可是我怎么知道......”
说到这里,像是再也憋不住了,泪珠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林珍珍就这么流泪,不说话。
有些时候,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
对于傅盛这种老谋深算的人来说,要是一昧的埋怨哭诉,反倒惹人厌弃。
耗尽对方的耐心,什么都得不到。
她才不要做那种蠢女人。
果然,男人的神色软了下来,“别哭了,你想要什么,除了婚姻,我都能给你。”
不离婚,是傅盛的准则。
他是武内美子的丈夫,借着妻子的势力将事业发展壮大,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
现实点来说,他们各自拥有的财富地图纵横交错,牵扯极深。
利益当头,妻子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婚?
傅盛很自信。
自信自己能平衡好两边。
妻子那边不能动,至于情人-------
傅盛看向女人,“想要什么,你就说,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
“真的吗?”
林珍珍吸着鼻子,声音闷闷的,“真的什么都可以?”
“可以。”
傅盛心里有些烦躁,但嘴上仍应承着。
这些穷女孩最好对付,没见过世面,又怕别人觉得物质。
肯定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想要钱。”
“可以。”傅盛眯了眯眼,他本来就打算圈养情人的,“要多少?”
“二十万。”
林珍珍小声嘟囔,“手里没钱我心里不踏实,也吃不下饭。”
也不管男人的沉默,林珍珍只是情意款款的看着他。
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她当然知道,傅盛不会给她这么多,但是-----
小白兔的人设不能崩。
果不其然,男人笑了,“你知道什么是钱吗?就在这瞎喊。”
“真是个傻丫头,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傅盛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从左侧西装胸口掏出一张卡递过去。
情人懂事单纯,又如此爱他。
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张卡我不经常用,里面有十来万你拿着用,这下踏实了吧。”
林珍珍点点头,扮演好一个知情识趣的情人,扑进男人的怀里。
“我想你了。”傅盛拥住女人的身体,像是在压抑什么,“你想我了吗?”
不用多说,林珍珍已经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
“那你轻点,别碰着孩子。”
随后,女人便轻车熟路的攀上男人的臂膀,递上了温软滚烫的双唇。
水波起起伏伏,林珍珍盯着头顶的吊灯,直到眼眶发酸。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另一人的身影,心尖苦涩至极。
“我爱你。”
她将想法说了出来。
“我知道。”浴缸里的水更加激烈,一波接着一波漫到外面。
傅盛看着身下娇小的人儿。
这么小的身体竟怀上了他的儿子,面对如此单存深爱自己的情人,他又怎么能忍住心动呢?
将压抑了许久的欲望在情人身上纾解,呼吸交缠,喘息中带着久违的自由。
“我也爱你。”傅盛看着已经瘫软的女人,忍不住多了分心疼,“这次,我多陪陪你好不好?你....”
话音未落。
下一秒,幽香柔软的双唇忽然贴了上来,将未完的字句堵在唇舌之中。
........
“妈妈!”
刚下车,一道小身影便飞扑过来。
只是还没跑到面前,就被身边的男人截住抱起来。
“爸爸!”周心雅装模装样的伸出小胳膊看时间,“怎么那么慢啊?我都快饿死了。”
说着,就从爸爸怀里钻出来。
“哦?几点了?”
周允石配合女儿看时间。
孙丽芳嘴角抽了抽,她没发现男人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看着女儿画在手腕上的“时钟”,父女两一问一答,旁人都插不进话。
“妈妈,我们回家吃饭呀!”周心雅半个身子伸出来,抓住她的手臂,“梅梅阿姨都做好啦!”
“等一下,妈妈等个人。”
周心雅竖起了小耳朵,眼神左右飘忽。
孙丽芳看了她一眼:“丫丫,你想不想太奶奶?”
周心雅拼命点头。
她当然想太奶奶了!
妈妈的意思是?
小机灵鬼一点就通,兴奋的从爸爸怀里跳下来,“是太奶奶来吗?”
周心雅激动的小脸通红,手臂都麻麻的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嗯,这下开不开心?”
“嗯嗯嗯!”周心雅疯狂点头。
今天点头点的都晕了,她太快乐了!
穿着凉鞋“哒哒”跑到前面的路口,探出小身子,满怀希望的看着过往的每一辆小车。
孙丽芳看着女儿的背影笑,“这下太奶来了,她又不肯一个人睡了。”
母女关系变好后,周心雅总能找到借口来妈妈身边睡觉。
想着缺失过几年陪伴,孙丽芳也就任由她把自己的小铺盖通通搬到主卧。
可这毕竟不方便。
每每睡到半夜,周心雅就抱住了她的脖子。
睡觉经常被“锁喉”不说,家里床大,孙丽芳就让女儿睡到另一头。
想着这样总不会被“锁喉”了吧?
可这么一来,周心雅倒是委屈上了。
“我在老家都是太奶抱着睡的,呜呜呜妈妈不喜欢我......我要太奶-----”
女儿肯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孙丽芳当然高兴,这是母女感情好的证明。
可她又不是周允石,哪来那么多哄小孩的招数。
最后为了让女儿不哭,搂着黏糊糊哄了一身汗,周心雅还娇气上了。
又是玩头发又是玩耳朵的,孙丽芳耐心忍着。
被折腾半天,孙丽芳才过了这关。
可这毕竟不是个办法。
她还准备给女儿“立规矩”就听到江梅梅跟她说------
“丫丫搁家经常梦哭。”
小孩子没有安全感。
想想也是,离开了熟悉的环境来到城里,况且她才六岁。
“立规矩”这事也就搁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