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打了一个颤栗,互相对视了一眼,转过头,蹑手蹑脚再次
靠近后厨。
门槛都没迈,就听到后厨里面众多鸡的嘶吼声。
“不好,是大夫人。”苗翠凤点起火折子,边靠近边喊,“大夫人,
大夫人……”
苗翠凤的喊叫,并没有迎来大夫人的回声,反而让那些鸡全都止住
了所有的嘈杂。
当苗翠凤与柳凌迎着火折子忽闪的光芒,却看到所有的鸡全部都无影无踪。
两人再次翻找整个后厨,就连大夫人的半个影子都没找到。
柳凌郁闷,分明看见一个黑影闯了进去,这一会如何又不见了?
这时,外面一阵骚乱,人声鼎沸,好似乱作一团。
“肯定是护院们发现了大夫人又在折腾。”苗翠凤气愤难抑,狠狠跺了一下脚,大步走出了后厨。
柳凌不解:“大夫人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后厨的鸡全部洗劫一空,她又是如何出去的?”
“我也不知道,她向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吕老爷曾经派人厮守在后厨,不到半夜,他们依旧让大夫人得逞。走吧,赶紧去看看大夫人又再作贱什么了。”苗翠凤紧促的脚步向前迈去。
……
刚刚还安静入常,人迹罕至,现在已熙熙攘攘,人声嘈杂,几乎整个吕府的下人们都爬了起来。
各处的灯光已经点起,二夫人青蓝院,三夫人欣方院,都是紧挨着的,房子的外墙上去已被大夫人涂满了鸡血,地上零落的扔着放完血的死鸡。
全身涂满鲜血的大夫人,站在那里,手足舞蹈,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还一再招呼众人近前观看:“这里好看,这里好看,嘿嘿嘿……”
柳凌仗着自己穿着婢女的衣服,又是在眼神不好的晚上,谅他们也辨认不出自己的身份,便随着苗翠凤走进大夫人。
“杀人偿命……死无葬身之地……死死死!”鸡血已经够血腥的了,但墙上的字更是血腥。
柳凌正迟疑着这几个凶字的本意,大夫人靠了过来,对着她与苗翠凤说道:“好看吗?是我,是我写的,嘿嘿,嘿嘿。”
“大夫人,你为何要写这些字,难道与人有仇?到底什么仇!”柳凌总觉着大夫人,贸然写下这几个字的本意,绝对不是单纯的。
就如同她突然发疯一样,并不是偶然的。
大夫人指着正在议论纷纷的下人们:“他们,她们,统统都是我的仇人。我好想杀了他们,可我打不过怎么办?要不你帮我吧?”
大夫人话音刚落,就要去抓柳凌与苗翠凤的胳膊。
柳凌可不想被大夫人血赤呼啦的双手,抓一身的血,赶紧躲到一边,
而苗翠凤也是一惊,想躲避,右胳膊已被大夫人紧紧抓住,甩都甩不开。
苗翠凤哭丧着脸,央求道:“大夫人,你赶紧放了我吧,我帮不了你,你还是找别人吧。”
……
突然,几声尖叫声传来,两个身穿锦衣的年轻妇人,同时用锦帕捂住嘴大叫。
转瞬,那两个年轻妇人,全都伏在刚刚走过来的吕平怀里,大声嚎哭:“老爷,老爷……”
很显然,她们都是二夫人、三夫人,不过,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她们虽然在眉眼之间,比大夫人少了些许的天然之美。
毕竟她们刚到三十岁的年龄,比大夫人整整年轻了七八岁,仅凭此点,就占了许多优势。
吕平安慰了几句,就把她们一一推开,大踏步上前,伸手给了大夫人两记耳光:“你每天都搅得人心惶惶,究竟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你要是拿出你折腾的劲头,赶紧去死,或许我们整个吕家也就消停了。”
大夫人摸着被打疼的脸颊,顿感委屈,咬牙切齿的怒声道:“你坏,你坏,你是天下最坏的坏蛋!坏蛋!”
大夫人嘴里谩骂着,人已经冲到吕平面前,就要还手。
却被吕平一下子踢倒在地:“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三天不给吃喝,我倒要看看,她还如何有力气折腾。”
“不要,父亲!”一个长相俊秀的年轻男子,拦在了将要被带走的大夫人面前,并双膝跪地,一点点移挪到吕平的面前,“父亲,饶了我的母亲吧,她无法自控,已是可怜之人,就不要再给她雪上加霜了。”
“雪上加霜?吕容,你倒是挺会为你母亲辩解……我们呢,每天被她搅得鸡犬不宁,该如何制止?难道就这样任由发生下去?
我现在真的受不了你母亲屡次三番,搅得整个吕家鸡犬不宁,乌烟瘴气……经过我多次思虑,你与你母亲还是搬到城西的老房子里去吧。
眼不见为净,她想怎样,管与不管,你作为她的儿子,就看着办吧……来人,赶紧给他们娘俩收拾行李,明日一早送他们去城西老宅。”
吕容面色苍白,瘫倒在地上,大声叫嚷:“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母子俩,母亲有病,去了那里,就是死路一条,父亲!父亲……”
吕平根本就不想听吕容的解释,拂袖而去。
二夫人、三夫人赶紧跟了上去。
……
吕容搀扶着大夫人来到了紫竹院的正房,看着卧榻上摆放着已被下人们迅速收拾好的几个包袱,黯然神伤,一阵悲伤涌来,泪流满面。
吕容擦拭了一下脸颊上了泪水,对苗翠凤说:“苗大娘,你好好给母亲沐浴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我累了,先回去了,明日一早还得去老宅,又得忙活一阵。”
苗翠凤俯身一拜:“是!大公子,奴婢马上就去。”
吕容转身就走,刚踏出门槛,就被柳凌叫住:“大公子,你等等,我有话想问你一下。”
吕容诧异,盯着柳凌看了好一会:“你是父亲刚买回来的婢女吗,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柳凌点了点头:“大公子说的没错,奴婢是刚被吕老爷安排过来伺候大夫人的……我总觉着大夫人的病情,发作的点好像有些因由,大公子不防告知一二,或许我能让大夫人减轻一些病症。”
吕容迟疑的打量着柳凌:“你会医术吗?”
“略知一二。”柳凌最拿手的是验尸,看病的本领,比起师父差了十万八千里,尤其是疯癫的病症,幸亏听师父讲过,不然,吕容如果再问下去,定要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