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披头散发,老喜欢招手的诡异女子,不会又是她的错觉吧?
柳凌禁不住问道:“你们昨晚在巡逻的时候,有没看见抄手游廊的顶端,有一个身形像女子的黑影走来走去?”
护院们互相对视了一下,再一次摇头。
每个人的反应,早在柳凌的预料之中,但好歹此事已经得到证实。
柳凌的脚步走出倒座房,不敢有半分迟慢,径直向跨院疾走,几乎是一路小跑。
园子里有几个除草的家仆,被风一样疾驰而过的柳凌,吓了一跳,呆楞了半天,才算回过神来。
柳凌也顾不得躲避旁人,直接撬锁,推开门,跑进正房,果如所料,里面的床、桌椅等等一切,所有的摆设井然有序,上面的灰尘也是纹丝未动。
房间里别说没有带血的红绸,就是棺材,连一口也看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夜,由于徐韵对柳凌不轨,而柳凌反手相击,打的徐韵差一点毁了容,这一幕幕都存在。
为何到了柳凌赌气准备离府开始,之后的一幕幕,却都对不上号?
如果这一切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这个人也太有闲情了吧。
不说别的,仅仅跨院的房间,能一次次把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创作出来,而且还让人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想来这个人费尽不少的心力。
柳凌想不出自己在徐府仅仅几天,也没得罪过任何人,不可能让人一次次算计。
即便那人是在算计她,而引她入瓮,又敲晕她,再送回原本住的寝卧,一不杀,二不伤,他的意图何在?
难道是跟自己玩耍?
除非他是三岁小孩,亦或者他是童心未散,才会拥有这个闲情逸致?
或许是有别有目的?
那又是什么目的,非要利用她这个罪臣之女?
或许是幕后主使?
又不像,那人是非常矫情,费尽心机想从柳凌手里骗取他需要的玉佩,但做出徐府这样的诡异,却对他并没有任何帮助。
诡异?
师父周方不止一次的告诫她,世上本无鬼神,许多诡异,有的是自然条件的形成,但大多数都是人为的。
可这里发生的一切,接连两晚,都是那么让人不可思议,真的像师父说的那样吗?
柳凌的脑子就如同爆炸了一般,她此时不用谁来敲她的脑袋,就想躺在地上,好好的昏睡一场,醒来后,最好什么都忘记。
……
“你在干嘛?”
突然一个声音飘然而至,让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柳凌,猛然一颤。
柳凌急转头一看,竟然是徐夫人带着几个婢女在她身后,正在用置疑的眼神盯着柳凌。
柳凌只好强装笑脸,谎称道:“一直以来只听母亲说起这个院子,便闲来无事,亲自过来看看是什么模样。”
“你没来过吗?昨天你不是与韵儿已经来了一次了?”徐夫人的眼神更是疑虑重生,上下打量着这个说话口不对心的柳凌。
来过吗?
柳凌一个激灵,昨天自己确实为了证实前天晚上的诡异,非要与徐韵来探查了一次,之后又慌慌张张去了冯开元的家。
这一会由于脑子处在崩溃状态,柳凌竟把一切都给忘的干干净净。
柳凌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母亲,看我这脑子,一心想着与夫君在一起的幸福,有点忘乎其形了。恕罪!恕罪!”
徐夫人笑了笑:“你以后也不用天天念着了,明日就为你与韵儿完婚,你现在就回去准备准备吧。”
明日完婚?
柳凌的脑子一下子又开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原本的计划是想着自己能查出点蛛丝马迹,再通过徐泽,让父亲能够脱离嫌疑,再尽快离开徐府,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有的难以接受。
“母亲,这么快,府里需要准备大大小小的事情,能来得及吗?”
“无需准备,只要府里能添点喜庆就行了,客人吗?一个不请,让下人们为你们庆祝不是也一样。”
啊?
这就是他们有钱人嘴里所谓的婚礼,把自己当什么了,一个不值钱的物件?
也难怪,自己本来就是徐韵从雅芳阁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也只能给个妾室的身份,有个婚礼就已经不错了,还能像正妻一样,八抬大轿的迎娶过门?
痴心妄想!
反正柳凌对徐韵不感兴趣,对大婚更无半点痴恋,倒不如随他们折腾,等到见了父亲,找出案子的关键所在,让父亲早日脱离嫌疑,便可头也不回地拔腿走人。
再说了,婚礼没有亲朋好友的参加,到时候,走的也爽快,出了徐府的大门,没人知道她与徐韵曾经是拜过天地的夫妻。
还有,住在这里,尚可验证一下,这里还会不会出现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到底是自己的脑子遐想出来的,还是有人故弄玄虚,另有肺肠。
一举三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只不过自己稍稍受点委屈,忍一忍就过去了,只当这一次婚礼是小孩过家家就好了。
“你还不走吗?这里下人们需要打扫,布置一下你们明日的新房,你最好赶紧离开,也省得碍手碍脚。”徐夫人下了驱逐令。
“走,我这就走!”柳凌满脸堆笑,不敢直视徐夫人犀利的眼神,急忙走了出去。
……
来到徐韵的小院,正房里地徐韵,在案几旁,正对着不知从哪里弄来地一面大铜镜,左右看着自己脸上的淤青。
一见柳凌来了,赶紧放下铜镜,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来了,累了吧?你要不要休息就一会?”
柳凌摆了摆手:“不用,明天婚礼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是怎么想的,能不能有拖后的可能?”
“恐怕不行……我有过你一样的想法,父亲母亲偏偏不允,我也是无奈。其实仔细想想,早晚都一样,倒不如什么不用管,随他们怎么安排,我们听着就是了。”
徐韵既然也有这样的心思,柳凌不敢再多说什么,不然,定会被赶出徐府,一切计划都将功亏一篑:“好吧,听夫君的。”
柳凌坐在了徐韵身边,托着徐韵的下巴:“啧啧,你看你这张脸,如今都糟蹋成什么样了,看来,这恶事是做不得,付出的代价实在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