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不是没有盟友了，我怎么会选择答应你的结盟！”
“真是看错你了！快把我们放开！”
“罗阳！你……”
揉揉耳朵，进入了结界的罗阳，感觉耳根清净了不少。
抬头看去，结界内那叫一个冰天雪地，地面上的积雪比结界外还厚，而此时，结界内还在下着小雪。
叶公子几人却已经忙起来了，从雪地里、树干边收集来的枯枝落叶堆积在一起，一个简易小帐篷用木枝架起，用石块围着的篝火已经点燃。
这是这片冰天雪地里唯一的暖意，但温度实在是太低了，这篝火很小，好像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被熄灭。
“看来余稚掉落的蓝宝石被罗阳他们捡走了，他是怎么做到让盟友心甘情愿将蓝宝石让给他的？”
徐黎用树枝挑动着篝火，他自然看到了逐步接近的罗阳，却没有一点要回避的意思。
罗阳的脚步顿时僵了一下。
他什么意思？
示威？
这是在告诉自己，那颗捡到的蓝宝石是他们不要的吗？
肖硝已经躺下了，语气中透露着悠闲和慵懒：“估计是借着没有蓝宝石不让进决赛圈的规则，将盟友拦外面了吧，谁知道呢。话说，我们谁先守夜？”
“你都已经躺下了还问。”摇摇头，徐黎又将一块枯木丢进篝火，飘忽的火苗好像稍微稳定了一些。
距离篝火五米开外，罗阳在沉默，他丝毫不怀疑这几个人是故意让他听见的，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没有人能帮他轮流守夜。
一晚上没睡，这对即将到来的“决赛”是致命的。
但几分钟前的嚣张，让他注定没有盟友，更何况是在知道他已经放弃了盟友的情况下，再舔着脸上去要求结盟，那纯纯找骂。
当然，如果答应了，那估计不是缺心眼，就是脑子有病。
这也算是对自己嚣张的一种报复吧。
退后到十米开外，罗阳选择了一棵树，裹了裹衣襟，靠着树干坐下，虚闭着眼，在警惕的同时闭目养神。
这是他唯一能守夜又尽量保持休息的办法了。
当然，如果睡着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余光中留意着罗阳的举动，篝火边的四个人，没有一个有动作的，没有一个人会有这份多余的同情。
“两个人守前半夜，两个人守后半夜。姝琪，你和肖硝先……”
“后半夜比较难守，姝琪，你和徐黎守前半夜。”
冰淑叶的语气平淡，且不容置疑，徐黎被打断后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毕竟叶公子说的在理。
熬夜总比早起精神。
墨姝琪自然是没有疑义的，目送冰淑叶在小帐篷内盘膝坐下，闭目养神，看样子是不打算躺下了。
虽然身体年龄只有八岁，但对于心理年龄已经长达几百多岁的冰淑叶，休息的时候和任何人保持距离，已经成为了潜意识行为。
至于为什么……
记忆缺失，暂且不论。
深夜……
火苗在眸子里跳动，墨姝琪抱着膝盖发愣。
她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失态，不出意外，父亲也在看这场试炼，出去后恐怕会被抓去上礼仪课吧。
墨尔祺向来很注重礼仪。
不，应该说，整个墨家都很注重礼仪。
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失态呢？
平时的自己明明一直都很冷静的，有起伏也反应不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嗯……叶公子的眼睛真好看。
嗯？叶公子的眼睛？
不不不，不能将错误推给他人！
“姝琪？姝琪？”
“啊？”思绪纷飞，墨姝琪突然惊醒，下意识扭头看向声音来源，“你刚才说什么？”
“没，就是问一下关于叶公子的事，你好像很维护他。”徐黎歪着头，眸子中也有火苗在跳动，而在火光内，是墨姝琪带有英气的眉眼。
嗯，有点呆。
眨眨眼，墨姝琪没有回应，余稚的行为给她的阴影太大了，这会听见有人询问，她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即使徐黎并不是余稚那样的人。
大约是看出了墨姝琪的为难，徐黎无奈，没有强迫她回答，低下头继续挑火。
墨姝琪看起来和叶公子很熟，他在试炼秘境里第一次遇见叶公子，就已经发现了。
“抱歉……”这是墨姝琪最后憋出来的两个字。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直到冰淑叶睁开眼睛。
“去休息吧，后半夜我和肖硝守，去把他叫起来。”坐在墨姝琪身边，冰淑叶接手了徐黎的工作。
雪依旧在下，温度之低，让这颗小火苗更加难以生存，不多挑动一下，早灭了。
两人回去休息，肖硝打着哈欠坐在篝火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深夜过半之时，正好是人睡眠中最深的时刻，这个时候被叫醒，任谁都会痛苦的想要继续睡，跟别说是保持清醒，包括冰淑叶。
所以说，后半夜比前半夜难守。
当然，冰淑叶此时还能保持清醒，单纯是因为没睡着，闭目修炼了半宿，也算是有休息，否则……
冰淑叶的起床气可不小。
试炼内在守夜，试炼外也在守夜，只是这后半夜，可要比前半夜更加热闹。
此时，除了决赛圈的五人，所有参与最后试炼的成员全都已经被淘汰，包括那些被拦在决赛圈外面，强制淘汰的。
比如，罗阳的两位盟友。
“试炼差不多该结束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云溪晨不知道从哪翻出了一把折扇，靠在靠椅上，眼中带着笑意，好像是在开玩笑。
坐在云溪晨旁边的柯雪紧了紧捏着法杖的手，没有回应，结果是已经有了，但试炼还是要走完。
冰魔教的试炼，从来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干预和中断的，结果再怎么明朗，也没人能做到，毕竟是冰淑叶转世前留下的小玩意。
而现在记忆缺失的冰淑叶，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以冰魔教所处的异空间为地基，樊梦的灵力为基本灵力框架，由需要使用秘境的弟子自行设计，最后开启后，自主运转。
公平公正。
加上一下进入条件，直接杜绝黑箱和作弊。
见柯雪没有回应，云溪晨抿嘴一笑，作为冰魔教的教子，他自然是知道秘境的规矩，这会开口，只是想活跃个气氛，但貌似没效果。
一夜喧嚣。
被淘汰的人纷纷开始讨论，盯着屏幕，一夜没睡并不影响他们的兴致，毕竟熬夜嘛……又是在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事……
而试炼内，随着天色渐亮，休息的几人纷纷起床。
“接下来公布决赛规则。”
一夜闭目养神，最后睡着了的罗阳心有余悸，远远地望了四人一眼。
他很庆幸没有人趁他睡着的时候将他淘汰了。
“请五位决赛成员将蓝宝石和红宝石放置于身份牌上，等待五秒，待面前出现传送门后进入，进行决赛准备。”
“请五位决赛成员……”
柯雪的声音足足念了三遍，这才停止，而五人也已经进入了最后决赛的准备场所。
熟悉的纯白色空间，冰淑叶盯着面前桌上的几卷卷轴，陷入了沉思。
谁能想到，决赛居然是笔试呢？
“请成员到位置上坐好，接下来是笔试，也是决赛，距离考试开始，还有十分钟。”
嗯，多少有些离谱，这就是雪女的思维吗？
……
“请成员到位置上坐好，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五分钟，请成员打开卷轴。”
……
“考试开始，请用考试用笔作答。”
算是提前体会到学堂的笔试了，还没体验过。
冰淑叶叹了口气，眼前的桌上已经由白光凝聚出了一只毛笔，看样子是已经沾过墨水的。
一、对于宗族和家族的关系，你怎么看？
犀利的问题，但是对一些平民没什么用，毕竟对于平民来说，没有什么立场在内。
有点好奇墨姝琪的答案了。
冰淑叶没有犹豫，很快动笔。
“如果宗族与家族交好，那不成问题，如果宗族与家族交恶，那必选家族，不可忘本，若宗族为中立，可以选择宗族，但需要通知家族，并且特殊情况优先考虑宗族。”
二、当你被敌对宗族抓获，为了让你松口，敌对宗族以你父母的性命要挟。对于敌对宗族的要挟，你是选择死守情报，还是保护父母？
……这个问题，一视同仁啊，不过对于大家族来说，发生的概率比较小。
冰淑叶点点笔杆，这个问题也是犀利，但对她仍没有任何效果。
“既然已经加入宗族，自然要对父母的安危加以考虑，不过对于好的宗族来说，都会对弟子的亲属有以保护，一般不会发生此情况。”
“但若真的发生，我选择死守情报，并且对自己不孝的行为予以愧疚，事后自我惩戒。”
三、你对现在大陆的势力情况了解多少？
大局观的题吗……对平民很不友好。
不过也是，平民和贵族比起来，一直都没什么优势。
冰淑叶转世后记忆缺失，这么久了，确实也对当前的世界布局不太熟悉，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大体印象的。
“人类区分南北国，灵兽区内驻足三大家族。”
四、你对冰魔教了解多少？
“……”
冰淑叶在犹豫要不要回答了，虽然现在零碎的记忆里，冰魔教的东西不全，但终归来说，肯定还是比其他人要更加了解的。
“内门的教子，以及教子的弟子，外门的弟子。”
五、你在刚才的试炼秘境里，有什么比较深刻的经历和认识？
“没有。”
冰淑叶写的很果断。
六、进决赛圈的一共有五人，你对另外四人有什么看法？
看法……
冰淑叶若有所思。
“各有各的特色。”
七、你真的想加入冰魔教吗？为什么？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理由，还真没有。
冰淑叶耸了耸肩，直接写了一个“无”。
卷轴上一共就七题，在卷轴的最后，画着一片雪花片，旁边写着一段字：“将雪花片涂掉，交卷。”
奇怪的交卷方式。
摇摇头，将雪花片涂掉，卷轴和笔皆是开始化作白光消失，包括冰淑叶自己。
因为强烈的白光而闭眼，再次睁眼时，冰淑叶已经站在了大屏幕前，背对着大屏幕，看样子，是已经退出秘境了。
围观的群众们安静了片刻，顿时哗然。
“出来了出来了！最后的决赛是什么啊？”
“我也好奇，为什么最后的决赛没有播出来，叶公子是赢了吗？”
“叶公子是第一个出来的……该不会是被淘汰了吧？”
“说不定叶公子是第一呢？”
“就是就是……”
议论纷纷，冰淑叶觉得有些聒噪，侧身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来，她是第一个完成笔试的，毕竟自己没怎么想。
静等几晌，大屏幕前又开始散发白光，出来的不是墨姝琪，而是徐黎。人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大批的人，纷乱的声音，徐黎觉得有些头晕脑旋。
但白光还没有消失，没过几秒，肖硝也出来了。
剩下罗阳和墨姝琪。
“他们都在犹豫。”云溪晨看着手中的愿杯，里面的茶水宛如明镜，倒影着罗阳和墨姝琪的身影。
罗阳在犹豫第二题，而墨姝琪在犹豫第七题。
她还是很犹豫，在国家和宗族之间徘徊。
“如果她选择了不想加入，那你可就失去一位这么优秀的弟子，你不急吗？”云溪晨将愿杯轻轻放在桌上，茶水荡出涟漪。
柯雪摇了摇头，眸子里有些复杂：“不想加入，那也不可强求，收徒也是要你情我愿才是，不答应，那便无缘了。”
“只是可惜了，她很合适。”
又过了几晌，几乎所有人都快要等不及之时，白光再次亮起，出来的罗阳。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最后一位的出现，白光却是消失了。
“怎么回事？”
“墨大小姐还没出来？”
“难道我说对了，出来的都是被淘汰了？”
“不太对，你看柯教子他们，都没什么动作。”
“那……不会吧……那可是墨将军的嫡长女，除了叶公子，呼声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