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兴国和丁一桦也朝那里走去。
“这棵树,我原来要卖十五万的,现在急着用钱,便宜卖了。”树主人见汇过去这么多人,更加起劲地叫卖起来,“它的树芯可以做四把椅子,两张桌子,至少能卖到两千万。”
有几个家俱商人有些动心,拿着手机对着它拍照。
华兴国也跃跃欲试,用手机把它拍下来,准备出手购买。
丁一桦走上去观察。
这棵树直径在二十公分左右,连根带梢树杆有五米儿多长。树皮粗糙开裂,纹理不清。树梢锯得很细,树根有七个分叉根须,看不出树芯的木质和纹理。
“这树我要了。”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走上来说。
另一个长方脸男人,竞价说:“我出十二万。”
华兴国也看中这棵树,就加价说:“我出十。”
他嘴里的“五”字没有说出来,丁一桦拉了拉他的衣襟,朝他摇摇头。
华兴国连忙改口说:“我也是十万”
“我出十五万。”一个有些秃顶的矮男人挤进人群说,“我昨天就看中它了,回去拿钱的。”
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他,不出声。
秃顶男人拉开身上的背包,从里边拿出几沓钞票抖了抖说:“我把十五万元现金带来了。”
“现在谁还带现金啊?”有人嘀咕道,“都是用手机微信,或者支付宝转账的。”
“还有谁加价吗?”树主人扬头看着大家问。
第一个出价的肥胖男人一下决心,扬起头喊道:“我出二十万。”
树主人脸上的皱纹都裂开了:“好,现在到了二十万,还有谁加价吗?”
他连喊三声,没人应声,就说:“这位朋友,二十万,这棵树归你了。”
肥胖男人拿出手机说:“你银行卡号多少?”
树主人把银行卡号报给他,一会儿,他的手机就收二十万的收款通知:“金到了,你锯开看吧。”
“哗——”肥胖男人叫人拿着来电锯开树杆,一看树芯,傻眼了。
树芯不是他希望的紫灰色,纹路像波浪一样有规律,木质硬实如铁,而是暗红色,纹路缭乱,不太规则,木质看上去比较疏松。
“啊?这么是这样的烂树芯?这回亏大了。”肥胖男人捶胸顿足道,“这样的芯,五万元也不值啊。”
跟他竞价的两个买家侥幸地笑着,观看的人们都摇着头,纷纷散开。
华兴国庆幸女婿及时制止他,否则就太亏了,还要在老婆女儿和观众面前丢脸。
他边走边好奇地问丁一桦:“小丁,你怎么知道它不行?”
丁一桦神秘地笑着说:“凭感觉。”
“幸亏你扯了我一下。”丈人称赞说,“请你一起来,请对了。”
走在前面的华曼倩回头看了丁一桦一眼,意思是光这样不行,要拣漏买到便宜货才行。
这既是过高的要求,也是信任和鼓励。
丁一桦就在市场上搜寻起来。
他眼睛扫来扫去,搜寻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东北角一个摊位前,躺着一棵不起眼的黄花梨树杆,粗细长短跟刚才那棵树差不多,却孤伶伶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丁一桦走过去问树主人:“这棵树卖多少钱?”
树主人是个干瘦的小老头,他打量着丁一桦,犹豫了一下说:“你真心买,给四万六千元钱,就拿去。”
华兴国走过来一看,这回倒了个,他在背后扯女婿衣襟,朝他摇头,示意他走,这树不能买。
但丁一桦不肯走,看着这棵树出神。
这棵树表皮更加粗糙,颜色发灰,树皮疏松不紧致,可见树芯一定是松软的烂芯次货,劣质材料。
“这棵树,两万元也不值。”有人走上来看着它说,“弄不好开出来,树芯都烂了,一泡烂污。”
它的树梢断得很细,树根的分叉更多,有十四五个,根本看不出树芯的木质和纹理。
丁一桦问树主人:“能锯条缝看一下吗?”
“笑话,锯开还叫赌树吗?”
“那锯开,树芯要是极品,你也不反悔?”
“当然,这是赌树的规则,怎么能反悔?”
丁一桦抬眼去看丈人,要他出手买下这棵树。丈人摇手道:“这树不能买,走吧,到那里再看看。不急,时间还早着呢。”
这时有个瘦高个男人走上来,一副黄花梨行家的神色:“这棵树是变异的黄花梨亚种,属于劣五类杂木,最多值两万元钱。”
“怎么样?两万卖不卖?”他问树主人,“我看你这棵树躺在这有四五天了,无人问津。我照顾一下你的生意,两万元钱买走。”
树主人犹豫着说:“我再一万,我就卖给你。”
“不能再加了,再加一分钱,我也不要。”
“我出五万。”丁一桦怕被别人抢走,连忙喊华兴国说,“爸爸,你支付五万元钱。”
华兴国不肯付:“大家都说不好,你怎么还要买啊?”
潘琳美也开口说:“小丁,走吧,要是买到烂货,运回大陆,运费也很贵的。”
丁一桦见丈人丈母娘都反对,就对娇妻说:“曼倩,你帮我转一下。”
华曼倩见爸爸妈妈反对,当然也不肯支付:“我没带钱,要转你自已转。”
丁一桦笑着说;“我自已转可以,但这树就属于我了。”
华曼倩不满地说:“属于你就属于你。你弄回去,卖给家俱厂。”
丁一桦拿出手机,问树主人要了银行卡号,媁给他转五万元钱。
这时汇过来一群人看热闹。他们早就看到这棵大树了,都不敢买。现在有人出五万元买下,就想来看个究竟。
“锯开看一看。”有人迫不及待地说。
“哗——”树主人请人拿来电锯锯开树杆。
大家一看树杆的截断面,都呆住了。
里面的树芯不是一泡烂污,而是比金子还贵的极品梨芯,属于黄花梨中最好的树芯。
“哇,这下他发大了。”在人大叫起来,“拣漏了,被他拣到一根比胳膊还粗的金棍。”
瘦高条男人后悔得直咂嘴,对丁一桦说:“小兄弟,你的眼光好厉害啊。你是专门做黄花梨家俱的吗?我在这里怎么没看到过你啊?”
“我这是第一次来。”丁一桦笑着说,“运气好,又赌赢了,哈哈。”
他边说边朝丈人和娇妻看,我赌赢了婚姻,现在又赌赢了树芯,运气不错吧?!
“我出一百万,买你这树。”瘦高条男人心情迫切地说。
“我出一百五十万。”另一个买家见了这树芯,眼睛发亮,一脸的后悔,“昨天,我三万元也没有买,真是气死我了。”
树主人更是悔得肠子也青了,要是他锯成木段卖,起码得卖两百万。现在只卖到五万元,被这小子拣了一个大漏,唉。
“我出两百万。”一个前翘后凸的美少妇走上来,打量着丁一桦,媚笑着给他递上一张名片,“这位小兄弟,我是高东红香家俱厂总经理,你也是家俱厂的吧?能跟你交换一张名片吗?”
丁一桦看着这个自来热的美女老板,摇摇头说:“我没有名片,也不是家俱厂的。”
“那你就把这棵树转让给我吧,我们厂家急需这种黄花梨芯料。”
美女老板低三下四地哀求道:“就帮个忙吧,你如果不是老板的话,我再给你个人好处费五十万。”
丁一桦见站在一旁的娇妻脸上出现了妒嫉之色,心里好高兴。
说明她也对我上心了,否则是不会嫉妒的。
丁一桦收下美女老板的名片,转脸去看丈人,征求他意见说:“爸爸,这树两百五十万元卖吗?”
华兴国再不懂,也是看得懂黄花梨树芯的。这是顶级黄花梨树芯,淡黄微灰,灰中带白,纹路精致密实,木质坚硬如铁。
做成家俱千年不朽,万年不蛀,永不变形。他多网上看到,用这种树芯做成的家俱,都要上千万元一件。
“不卖,不卖,小丁,我们自已要用。”华兴国心花怒放,脸上只是笑吟吟地说,“马上锯成树段,托运到大陆的厂里。”
于是,在家俱行家的指导下,华兴国把它切成八段。丁小琨去办理托运手续,交了两万元运费。总共化七万元钱,获得一根无价之宝一般的黄花梨树芯,丁一桦也是喜不自禁。
连丈母娘和娇妻脸上也都红光满面,眼闪波光。
“小丁真是慧眼识珠啊。你怎么知道里边,有这么好的树芯?坚持要买?”华兴国对这个穷光蛋女婿越发刮目相看起来。
丁一桦还是神秘地笑着说:“还是凭感觉。”
他当然不会把头脑里的那个秘密说出来。刚才,他用意念打开头脑里的有有达摩经,让它帮助开启了透视之眼,并浮现出有关识别黄花梨树芯的知识。他的眼睛突然能穿透树皮,钻进树肉,看到树芯,才拣到了这个大漏。
接下来,华兴就围着丁一桦打转:“小丁,既然你有这本事,今天下午,我们就多买点树,运回去加工成家具,买出去赚钱。”
丁一桦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那爸爸,我的报酬怎么算啊?”
华兴国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