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桦的头越垂越低,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他没想到华曼倩爸爸对他的态度,一点也不比她妈妈好,甚至更加激烈和直接,也是坚决反对他们的婚事。
华兴国今天第一天来单位上班,正要把他名下的股份过一半给女儿,要跟女儿去办理相关手续,没想到竟发生这样的事,他心里就很生气。
他只能过一半股份给女儿,全部过给她,他没有股份,就不能当副董事长。华玉刚不在这里,华曼倩就是华隆集团的最高领导,他是第三把手,华隆集团实际已经掌握在他们父女俩的手里。
但能不能把华隆集团稳住,整治好,走上健康发展的轨道,还是一个未知数。
阻力很大,变数很多,他心里有些着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表面上很平静的华隆集团有这么多问题,差点被蛀空烂掉。
为了不让华玉则再受刺激,他们不让他马上出院,而让他在医院里疗养。在这个权力交接的关键时期,有老爷子在,对稳定华隆集团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他也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在权力交接和公司整顿期间,华隆集团真的不能没有丁一桦。老爷子力挺他,并不只是对他救命和治病的感恩,而是出于稳定和发展公司的考量。
可他也觉得,华家只能利用丁一桦智能双全的才能,不能接纳他做上门女婿。因为他的面子上也过不去,他想当职二代老丈人。
做官老岳父,绝对比做穷婿的岳丈要风光得多。华隆集团要稳定和发展,也离不开一个官字,官商结合才有保障。
经过这几天的考虑,他决定既反对他做华家上门女婿,又要留住他,利用他的医武本领和聪明才智,等华隆集团稳定并走上正轨后,才让他走。
华兴国的语气比较温和:“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们姑且不说门当户对,但你总得有能力娶我女儿吧?你有别墅豪车的实业吗?你什么也没有,却一直缠着她不放,你说这对吗?”
丁一桦被说得很不堪,心里很难过,但他不能得罪未来岳丈,就认错说:“嗯,我是不对,我要改正。”
他说着要转身走出去,华兴国叫住他说:“丁一桦,你不要再胡思乱想,要专注于工作。你是总裁助理,要在振兴华隆集团上多想些办法,多做些工作。”
他没等丁一桦反映,就掉头对女儿说:“曼倩,以后你自已开车,出门小心些就行。不要再让他做司机和保镖,让他专心工作。”
华曼倩点点头说:“嗯,好的。”
丁一桦见华曼倩很爽快地同意,就对华兴国说:“好吧,华总,我服从你的安排。”
他转身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华兴国又说:“以后没有什么事,你就不要到她办公室里来。”
丁一桦心里很是不爽,但没有出声。
他走到自已的办公室里,他们这是要赶我走,连见她也不允许了,好绝情啊!
丁一桦呆呆地坐在那里,在心里打着退堂鼓。他们既然这样对我,我也不要再那么卖力了。实在不行就走人,去创办自已的诊所吧。
丁一桦呆呆地想了一会,拿出手机给华曼倩发微信:
华总,现在不让我做你司机和保镖,我就住到公司的公寓房里去吧,你给办公室主任说一下,让她帮我安排一个集体宿舍。
微信发出后,他有些紧张地等着华曼倩的回复。
他爸让他不要到她办公室里去,他就不去,人要有骨气。有事就给她发微信,打电话。但他心里还是希望华曼倩能留下他,这样就能多一些接触她的机会。
华曼倩一会儿就发来回复,很爽快地同意他的要求:
好吧,我们不赶你,也不留你,你要搬出去就搬出去,你自已去跟张主任说一下。你是符合住公寓房集体宿舍条件的,不用我去说就行。
丁一桦看着这条微信,心想看来我们的关系走到了尽头,真的没有缘分啊!
强扭的瓜不甜,现在扭都扭不下来,蔫知以后甜不甜?
丁一桦悄悄走出去,到下面的办公室,跟张主任说了一下,张主任把他领到后勤处,让后勤处给他安排集体宿舍。
后勤处处长查兴武看了一下公寓房的住宿情况,安排他与资产管理部的单身小伙子刘佳骅住一个宿舍,当即就把钥匙给他。
到下班时分,丁一桦下去开着车子,去华曼倩的别墅院子里拿东西。
他正在收拾的时候,老张发现了,走进来好奇地问:“小丁,你这是干什么呀?”
丁一桦淡淡地说:“我要搬出去。”
老张惊讶地问:“搬出去?搬到哪里去啊?”
丁一桦有些尴尬地说:“搬到公司的公寓房里去。“
“为什么啊?”老张不解,还不忘开玩笑说,“我还指望你扶正做华家女婿,怎么只几个星期,就要搬走?出了什么事?他们让你搬走的?”
“我自已要走的,我的身份住在这里不合适。”
老张醒悟过来,自言自语地说:“哦,我明白了,她要做官太太了,再让你住在这里,是有些不合适。”
丁一桦的行李不多,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他拎着行李箱走出去,与老张告别:“老张,谢谢你,这一阵对我的关照。”
“你不做大小姐的司机和保镖了?”
“不做了,我现在只是她的助理,只管协助她工作,别的什么也不管。”
老张笑着说:“我希望你,杀个回马枪。”
“住进来时,我就说过,我没有这样的福气。”
“但我担心,没有你,大小姐的工作不会顺利的,甚至还有不测啊。”
“不会的,嘿嘿,没了我,地球照样转。”丁一桦自嘲地说着,把行李放进车子,将车子倒出院子大门。
他回头有些留恋地看了那幢别墅一眼,还是对自已说:“丁一桦啊,有本事,你就想办法打回来!”
开到公司的公寓楼下,丁一桦停好车,把行李拿上去。他乘电梯上去,打开805室的门走进去,刘佳骅还没有回来。
他把自已的行李放在空着的那张床上,再出去自觉地把借的宝马X5还给车队。
丁一桦知道没有车子不方便,就马上打的到二手车市场,去化五万元钱,买了一辆七成新的二手桑塔那,办完手续开回来,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刘佳骅已经回到宿舍,丁一桦开门走进去,两人都还不认识。
“你就是刘佳骅?”丁一桦跟他打招呼。
刘佳骅二十六七岁年纪,戴着一副眼镜,显得很斯文,研究生学历。他中等身材,身体略瘦,但眼睛明亮,很有精神。
“你是新来的?”刘佳骅打量着他问,“你在哪个部门上班?”
刘佳骅有些书生气,丁一桦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他竟然还不认识他。
丁一桦现在不好说是总裁的司机了,只好说:“我在集团总部三楼上班。”
“三楼?”刘佳骅书呆气地睁大眼睛,疑惑地说,“三楼不都是高管的办公室吗?你是高管?不会吧?”
“我不是高管,我是为高管服务的。”
“哦,你是他们的秘书?”
“算是吧。”丁一桦边说边铺着床铺,“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兼室友,请你多多关照。你来这里多少时间了?”
刘佳骅说:“我来两年多了。”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啊?”丁一桦想听听他对华隆集团的看法。
“这是个典型的家属企业,董事长比较自律,也很严厉,但下面的人不行。”刘佳骅真以为他是新来的,就认真地给他介绍起来,“现在董事长身体不好,来了一个绝色美女当总裁,大家都很担心,华隆集团要走下坡路。”
“是吗?”丁一桦装成新来的样子,好奇地问,“你偿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呢?”
“新总裁上任后,好像很少来上班。就是来了,也一直是窝在总裁室里,看不到她的人影。除了开过一个董事会外,她几乎什么事也不干。大家在背后,都说她就是华隆集团的一个花瓶,做公司形象代表可以,做总裁绝对不行。”
“也许她在酝酿什么大动作,还没有发力吧?”丁一桦铺着席子说。
“再不发力,华隆集团就要完了。”刘佳骅直爽地说,
“下面的蛀虫太多,马上就要把这座大厦的根基蛀空了。我们这些没职没权的一般员工,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却敢怒不敢言,也没心思呆在这里,都想要走。你却还要进来,是应聘来的?最近集团总部,好像没有招聘员工啊。”
真是书呆子一个。
丁一桦心想,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他居然没有看到过我,他大概一天到晚,眼睛只盯在电脑屏幕上的。
不过,他的话也反映了一个问题,再不整顿,公司人心浮云,人才都要走了。
丁一桦觉得,虽然他与华曼倩爱不成,但不能仇相见,他要尽到总裁助理的责任,尽快协助她查清问题,开始整顿,拿出措施,留住人才,让华隆集团走上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