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祖归宗,”景帝冷喝一声,“杨牧,那是你的儿子,你自己说怎么办。”
杨牧打了个寒颤,他能怎么办,他不想认这个儿子啊。
“父皇,儿臣.....。”
景帝见他结结巴巴,脸色更难看了,“把你儿子领回去,别让他碍着朕的眼。”
“儿臣,儿臣遵命。”杨牧瞬间就明白了景帝的意思,这个孙子他不想昭告天下。
“圣上,”白棠也清楚景帝是想把这件事忽悠过去,“您这是承认他是您孙子了,这圣旨.......。”
景帝冷冷的凝视施老夫人,目光十分漠然,“一个孽种而已,朕还用昭告天下吗。”
“孽种,”白棠嗤笑,指着被太监抱在怀里的施敏道,“他是孽种,那圣上是什么,施家做了两年的冤大头,替五皇子养了两年的儿子,上京城中人人都知道,就算圣上不想承认这个孙子,臣妇豁出这条性命也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你,”景帝眼神越发冰冷了,平心而论,他不想杀施老夫人。
但是施泽的媳妇偏偏用死威胁他。
“臣妇今日过来,自知凶险,遗书早就留在国公府,臣妇若死,臣女就会带着遗书前去投奔施泽的那些兄弟,相信她的那些叔叔伯伯定会好好照顾她。”
白棠淡然的笑道,似把生死置之度外。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景帝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施家一直在军中颇有威望,施泽当年交好的那些兄弟,早就独挡一面了,景帝就是顾忌这个原因,才迟迟没有收回施家的爵位。
现在,施老夫人又以这件事相威胁,景帝眉头蹙的更久了,良久,他才开口道,“拟旨,施敏赐姓杨,施黎川养育皇孙有功,赐黄金百两。”
“那我呢,圣上,我呢。”蒋梦梦听到自己儿子成为皇孙,心里不由一喜,立刻问道。
“你,”景帝连眼眸都没有扫向她,而是直接道,“赐死。”
“不,不,我生了皇孙,圣上 ,你怎么能赐死我。”蒋梦梦崩溃似的大叫起来。
这是她穿越到这里,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逼近,她觉得自己比这些古人多了见识,其实心里有种隐秘的优越感,很看不上这个王朝的尊卑。
太监很快就要过来把她拖走,蒋梦梦却死命的抱着杨敏不撒手,“皇孙现在离不开我,他需要我,我是上了施家族谱的,皇上你以什么理由赐死我。”
她的声音十分尖锐刺耳,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让她接近一个临界点。
“拖走,”景帝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不耐烦,这四处偷人的女人,让她活到现在,已经是对她的恩赐了。
那几个太监过来攥住蒋梦梦的胳膊,蒋梦梦拼命的挣扎起来。
“施黎川,你这个孬种,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当初成亲的时候,你一样都没有做到,你这个废物,你就是给别人养儿子的废物。”
蒋梦梦急了起来,对着施黎川破口大骂。
施黎川脸上先是冷漠,接着突然跪在景帝面前说道,“圣上,蒋梦梦毕竟是施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这件事就交给臣处理吧。”
景帝对施家的家事没有兴趣,见他恳求,立刻一摆手同意了。
蒋梦梦却以为施黎川给她求情,心里一喜,以为自己性命无忧了。
却不知施黎川早在心里划过几百个折磨她的方法。
事情处理完了,景帝也觉得有些累了,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见到施家的老夫人,还有他那个新认回来的小皇孙。
却不想,那位难缠的施老夫人又一次跪在他的面前。
“臣妇心中还有一事,要向圣上禀告。”
“什么事。”景帝的表情有些不耐。
“臣妇想让圣上下旨收回施黎川的世子之位。”白棠缓缓开口道。
“哦,”景帝双眼一闪,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老夫人此话当真。”
这是今天,景帝听到最为舒心的话。
但施黎川的表情却格外的差,他当即就开口道,“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啊。”
他在唯一这两个字,刻意加重了声音,就是为了提醒白棠还有景帝,施泽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白棠却不理施黎川,而是用一种恳切又真诚的语气对景帝道,“从施泽去世之后,臣妇念及施黎川年幼,便对他多宠了些,这一宠,竟把他宠坏了,这么多年,他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游手好闲,他爹在他这个年纪,早成就了一番功名,偏他还是碌碌无为,更何况,他连自己的媳妇都看不住,让施国公府沦为上京城的笑柄,这样的人,何堪大任,如何能继承他父亲的遗志,成为国之栋梁。”
白棠大义泯然,把施黎川说的一无是处,听的那些围观群众,也流下冷汗,他们也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照施老夫人这么说,他们也没有继承家产的资格,但是他们比施黎川强了一点,就是媳妇娶的比他好。
这番话可彻底说到了景帝的心坎上,施黎川,那可不就是一个废物吗。
景帝听的心中一悦,当即就道,“那拟一份旨意,把施黎川的世子之位撤销,哦,还有......。”
景帝刚想说既然撤销施黎川的世子之位,那干脆把国公爵位一并收回罢了 。
却不想,白棠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当即便道,“圣上,施黎川不中用了,可是臣妇还有孙子,这爵位是开元圣祖皇帝赐给施家的,施家世世代代为国尽忠,施泽更是为国捐躯,臣妇的儿子虽然不中用了,可是臣妇一定会把孙子,曾孙教好,到时候,让他们替皇上尽忠。”
景帝听到她这么说,就知道今日这爵位是收不了,他未尝听不出施老夫人话里之意,只是今日能把施黎川世子之位撤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