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人不敢抬头,丈夫的计划全乱了,大皇子那里还不知怎么交代。
很快,平远侯便亲自过来赔罪,裕王在自己府里被人暗算,这可是大事,圣上追究下来,恐怕他也难辞其咎。
这场寿宴因为这件事,很快就匆匆结束了。
这一切都和白棠无关了,她从小路离开,很快就来到了花厅。
她身边的丫头碧月很快就迎了上来。
碧月见白棠衣裳整齐,毫发无损,目光不由微动,“姑娘,你这是去哪里了,我找了你许久,大姑娘着急的不了。”
她神色紧张,仿佛是真的担心白棠。
白棠微微一笑,“我喝了酒,就在院子里走了走,你说去找了我,怎么我没看见。”
碧月笑容有些僵硬,“是吗,姑娘,都怪我太粗心了。”
“你知道就好。”白棠淡淡的说道。
碧月的神情越发尴尬,白棠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话,自从这位二小姐找回来之后,一直小心翼翼,就连对着她也是客气中带有一丝恭敬。
“你不是说白莹在等我,怎么还不带我过去。”白棠微微昂着头,直接命令她。
这个丫头有问题,白棠可不会像原主一样惯着她,她见碧月僵直着身子不动,便目露一丝嘲讽,“怎么,我这个姑娘还使唤不了你了。”
周围的姑娘们虽然在一起嬉闹,可心神都在白棠身上,她们早就知道白家找回来一个小姐,原本,容貌性格样样出色的白莹,已经让她们颇有压力。
见到白棠的时候,她们发现白家这位二姑娘,容貌虽然出色,可行为举止却畏畏缩缩,一副小家子气。
很快,她们就不把白棠放在心上了。
刚才见白棠对这个丫头言听计从,这些姑娘们还在背后嘲讽。
此刻,见到白棠拿出主子的架势,她们也露出诧异的眼神,总觉得白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碧月紧闭着嘴,目光有些愤愤,半响才开口,“我怎敢不听姑娘的话。”
“二姑娘,走吧。”她阴阳怪气的说道。
碧月不忿白棠对她颐指气使,她从心里就看不上这位穷乡僻壤出来的姑娘,因此,也使上了性子。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花里格外的响亮。
众姑娘见到这一幕,不由都呆了。
碧月更是愣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二姑娘,会直接动手。
虽然这位二姑娘粗俗,上不的台面,都比不过她这个丫头,但是她从来都是怯弱的。
碧月被人当众教训,满肚子的委屈。
她捂着脸,两只眼睛里面噙着水雾,“姑娘,我好歹也伺候你这么久了,也是老夫人赐下的,这在外头,你就动手,我是一个奴婢自然任你打骂,可是这么多姑娘看着,恐怕你的名声有损。”
到底是白莹挑出来的丫头,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奴才。
白棠嗤笑,佯作讶异状,“我的名声,大家不都知道我是从小在乡下长大吗,我们那里呀,能动手是绝不会动口的。”
“棠儿,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乡下,祖母早就告诉你,你回来了,就是白家的女儿,在外面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白家家教,你现在这样粗鄙,白家的声誉也会受你连累,”一道柔和悦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众女回头,来的那位女子正是白莹,她穿一身淡青色的衣裳,藕荷色的摆裙上绣了几朵兰花。
她身量娇小,一张鹅蛋脸,眉毛细细描绘过,五官只能说清秀,最出色的是那身莹白如玉的肌肤,和那双柔媚的眼睛,给她整个人增添十分风采。
白莹在京师贵妇圈的名声颇好,她贤淑温柔,又聪明大方,据说十岁时,白家的老夫人就让她帮着掌家,她长到十六岁,求娶的人家多不胜数,但是白老夫人舍不得她,一直说要多留两年。
夫人喜欢她,但是贵女们就未必了,白莹一直就是她们母亲口中别人的孩子,贵女们能喜欢才怪。
“受我连累,这是什么道理,”白棠微微歪着头,一副甚是不解的样子,“白莹,我被丫头欺负到头顶上了,你怎么不帮着我说话,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姐姐。”
白莹听到亲生二字,眉心微微跳了一下,她唇边露出一丝极温柔的笑意,“棠儿,你又在胡说什么,就因为我是你姐姐,所以我才有责任教导你,快,棠儿,跟碧月道一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白莹宠溺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俨然是一副真的为白棠考虑的模样。
但是若真的为白棠好,怎会要她跟一个丫头当众道歉。
白棠眼波流转,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似寒星,她勾着唇角,带着笑意缓缓开口,“既然你说是我姐姐,那不如你替我向碧月赔罪。”
这话一开口,白莹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棠儿,你做错事情,就算我是你姐姐,也不能替你赔罪。”
“我做错了什么,”白棠冷冷一笑,“教训一个傲慢无礼,欺负主子的丫头,我可没错,不是你一直在说我错了吗,既然你认为我错了,丢了白家的颜面,那么你就替我道歉,相信你给这个丫头道歉后,大家一定会对你的教养赞,誉,有,加。”
最后几个字,白棠说的很慢,配着她脸上嘲讽的笑意,旁边有姑娘不由扑哧一笑。
那是安郡王的独生女珺阳县主,她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凑热闹,“白莹,你就听你妹妹的,跟那个丫头道歉吧。”
白莹如玉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是羞愤,是屈辱,她自从重生回来后,还没有受过这样大的气,尤其,这份耻辱还是白棠给她的。
她几乎能想到她道歉后,那些贵夫人会怎样看她。
“不敢,不敢,奴婢怎么敢让大姑娘道歉,”碧月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赶紧跪了下来,“是奴婢的错,二姑娘教训的好,奴婢以后一定会秉记于心,绝不会再犯。”
白棠清澈的眸子扫过她,神情似笑非笑,“现在倒会称奴婢了,怎么刚才不会呢,以后可要记得你是谁的丫头。”
她这话意有所指,白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帕子不由攥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