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绣完屏风之后,就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平时就在工作室教那两个徒弟。
一天,张褚突然兴冲冲的打电话过来,“妈,妈,你知道吗,钟俞生联系我了。”
“钟俞生,那是谁。”白棠不解。
“妈,那可是着名的国画大师,你去网上查查,人家老厉害了。”张褚兴奋的说道。
“哦,他找你什么事。”白棠有些诧异。
“妈,还不是那几幅画,就是你绣的那几扇屏风,被人家看上了。”张褚道。
“他问我那是你画的吗,我其实也不知道,就说回来问问你,”张褚道。
白棠每次刺绣的时候,小件的便直接绣,像这种大件,会专门画一个花样子。
“妈,那是你画的吗。”
“当时绣的时候没有找到合适的画临摹,便自己随便画了几幅,”白棠说的轻描淡写。
张褚却兴奋的叫了起来,“妈,你可真厉害,连钟俞生都夸你画的好。”
白棠微微一笑,“傻孩子,人家那是客气呢。”
张褚却不这么觉得,钟俞生显然对他妈的那屏风上的画很有兴趣。
同张褚挂了电话之后,白棠便去网上查了一下钟俞生的名字,看到那一长串的荣誉的时候,白棠便知道张褚为何这样兴奋了,这人还真是当代大家。
第二天的时候,白棠又接到李榕的电话。
李榕是在S市政府宣传部工作的,白棠的屏风展出,就是和他对接的。
“白老师,您好,”李榕在电话里很客气。
“什么事,李老师,”白棠问他。
“哎,白老师您可不能这样叫我,您是真正的大家,我就是一打杂的,”李榕道。
白棠笑了一下,“李老师谦虚了,您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倒是有一件事情,”李榕道,“不知道白老师可知道钟俞生大师。”
“知道。”白棠想到昨晚张褚告诉自己的事情,便点点头。
“那就好,”李榕道,“就是钟老师托我打这个电话给你的,他对您屏风上那几幅画,很有兴趣,想跟您结交,却不知道您的想法,就拜托我做这个牵线人。”
“是这样啊,”白棠点点头,“能跟钟先生这样的国画大师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李榕见她同意,便道,“钟先生前天来了S市,他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不知白老师明天是否有空,我安排两位吃个饭,见面聊聊。”
正巧,白棠明天没有什么事情,便同意了。
..........
李榕安排的餐厅是一家幽静的中式餐厅。
白棠到的很准时,推开包厢门,李榕已经在那里等着。
旁边还有一位五六十岁的男子,他精神奕奕,双目有神,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看不到一根白发,这显然就是钟俞生了。
“白老师,这里坐。”李榕见到白棠,赶紧站了起来,帮她把凳子拉开。
“谢谢。”白棠道了谢,便把目光转向那位钟先生。
“钟老师,您好。”她伸出手,跟钟俞生打了一个招呼。
“白老师,久仰久仰。”钟俞生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白老师,你不知道,钟老师有多喜欢你那几幅画。”李榕一边说话,一边招呼着服务员上菜。
李榕是个圆滑又机灵的人,这样牵桥搭线的事情,他做的很轻车熟路。
“我也很喜欢钟老师的画,比如那幅奔马图。”白棠客气道。
钟俞生见她能说出他画的名字,就知道,她是真的看过,不是在装模作样。
“可不敢在白老师面前班门弄斧。”钟俞生笑。
这时候,服务员上菜了,李榕想着两位都是老年人,菜点的都是偏清淡的。
饭桌上,他们就聊了起来,当得知白棠退休以前,只是一个小学语文老师的时候,钟俞生微微露出诧异的眼神。
“那白老师的画和刺绣都是自己学的。”
“以前,跟家里老人学的。”白棠笑道,“随便画画,上不了台面。”
“哟,这是白老师谦虚了。”钟俞生笑。
白棠那四副画,四个时节的景色跃然纸上,清新又隽永,俨然自成一派。
“想不到民间还有这样卧虎藏龙之辈,是我的见识浅了。”钟俞生道。
三个人聊了起来,钟俞生提出他下个月要和b市的博物馆搞一个展览,他想把白棠的屏风借过去。
”白老师,下个月我做东,你也去逛逛。
听到要她去b市,白棠很是心动,她这两年几乎都在S市附近,还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钟俞生的名气很大,人也不错,搭上他这条线,对自己也有益处,她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钟俞生也很开心,他跟白棠在画上交流一番心得,刺绣他不懂,可是,画画,他画了一辈子,好与不好,他一眼就可以看出。
他第一眼看到那屏风的时候,便知道那上面的画有种古韵,还有古画特有的留白。
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根本画不出。
他见到气质优雅的白棠,却猜不到她做了几十年的小学老师,有这份功力,当一个大学教授都够资格了。
他却不知道,白棠的的确是有几十年的功力,却不是在这一世,而是在以前,累积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