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麦兰这边需要紧急处理的污染结束,庄群终于有了一点空闲时间,少年将不太情愿离开的阿尔法留在了营地那里。
阿尔法可是个小学霸,小小年纪就开始在大学城里面旁听,他主要对数学比较感兴趣,如果不是过来找庄群,男孩在那边已经通过竞赛拿到了大学城自然学院数学系的录取通知。
虽然含金量上比不上庄群的那个等级考试第四,但是也属于叩响顶级学府的敲门砖之一了,现在阿尔法就在这里上着网课,只要考试不落下,之后的学位也可以拿到。
阿尔法最近被多恩那边的教育部门找到,那边的教育部门现在看见一个识字的人眼睛都快要冒红光了。
实在是麦兰本地的教师没有多少,或者说麦兰本地识字的人就没有几个,大家大都是文盲。
而那些识字的志愿者和军队在现在这里经济恢复的大环境之中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干,临时带一节课没问题,但是不可能一直呆在这边。
作为学霸,并且本身就和北冥星接受了全套精英教育的阿尔法自然就被他们盯上了,或者说这件事本身是北泽为了给这个整天缠在老师身边的家伙找点事做的阳谋。
老师身边有他就够了,小伙子,安心去教书吧,孩子们可离不开你。
北泽看着阿尔法懵懵懂懂的被教育部的人拉走,安心的笑了笑。
“我也是学生,我并没有教师资格证,而且……”阿尔法一边跟着那个带着两个黑眼圈的男人,一边解释道。
“你会写字吗?”男人看着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壮丁询问道。
“嗯,会。”
“会数学吗?”
“会一点吧。”阿尔法犹豫着回答道,说实在的,他原先认为自己在数学上还算是天才,但是现在参加了自然学院的训练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实际上只是刚刚来到了山脚下而已。
“那就行了,这里教师完全不够,平均700个孩子才有一个老师,你可以多带几个班吗?”男人点点头,将阿尔法拉入侧面的营地内。
这里有一整排整齐排列的营帐,白天这里是孩子们的学堂,晚上他们则会将桌子板凳收起来,铺上床垫之后就是大通铺。
绝大部分麦兰的孩子都是孤儿,只有大概1\/3有明确的家庭关系,即使是这些家庭关系,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家长并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类型。
对于大部分家长来说,孩子有时候只是原始欲望发泄后的意外,还有就是家里面的简单劳动力而已,很多孤儿都是在环境变坏之后被优化出家里的弃子,而这种极端条件下的低生育率,以及更低的扶养率也是除污染导致的死亡之外,另外一重让麦兰人口呈断崖式降低的缘故。
现在这里帐篷内的孩子大都是那些孤儿,有家庭的孩子也会被统一安排在这里,他们的家长本身就在进行着改造,根本无法顾及到这些孩子。
正在阿尔法进入教室的时候,一个男孩正压着另外一个男孩抡着老拳,地下那个男孩用双手护着脑袋,在对方一个不注意之间翻身上来,然后占据了上位。
“都回座位上去,可可,得纹,你们两个给我分开。”原本带着黑眼圈的男人直接抄起一侧的戒尺,用力敲打着黑板。
原本围观的孩子们立刻静悄悄的返回了各自的座位上,然后拿出书本挡住自己的脸,同时用眼睛瞟着那边分开的孩子。
“怎么回事,你先说。”这名教育部的老师显然在孩子们中有很高的威望,两个男孩瘪着嘴分开,其中一人胳膊上还有一道流着血的伤痕。
老师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只是蹭破了一点皮,就拿起对讲机让其他老师拿来医药箱,然后看向两个打架的男孩。
“他说我妈妈不要我了,所以昨天才没来。”那个原本在上位然后被推到下位的男孩抽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脸颊,随后立刻变成了一只小花猫。
“得纹?”男老师看向另外那个男孩。
“他说,他说我是没人要的,就是因为没人要所以才没人过来找我。”男孩不服输的对上对方的眼睛,只是泪花也在眼眶里面含着。
………
各大三十大板解决事情之后,疲倦的老师将新来的阿尔法介绍给孩子们,然后用那位同事带来的医疗箱给孩子消毒包扎了伤口。
他带着阿尔法离开这里,马不停蹄的前往那边的教师办公室,他还要给对方介绍一下下午的课表,昨天有一位老师离开这里了。
他并不会去指责对方的行为,毕竟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环境的权利,麦兰的基础建设,治安环境也确实比不上繁荣的天策府地区。
但是对方的离开确实让他们原本就繁重的工作更加繁忙了,一号和二号营地已经拖住了大量的军队军官,现在整个麦兰的人才需求就是一个大缺口。
什么人都缺,只要是个识字,有正常知识认知水平的人都是缺少的。
“是不是觉得我没什么耐心,那么处置也很武断。”青年老师用热水壶给自己的大铁杯里面倒了一杯水,然后小心的拿出一个金属杯子,用热水涮了涮然后倒满一杯水,撒了一点绿茶之后递给了阿尔法。
“是。”阿尔法如实回答,说实在话,他也对这里过于紧缺的教育资源有些吃惊。
他虽然当初作为蓝灵家族给北冥星准备的活体器官载体,小时候在遇见庄群之前也算不上过的好,但是至少在吃喝上蓝灵家族不会克扣。
而在教育方面,北冥星更是强烈要求他和自己一起接受教育,这让他从小的教育就是精英化的,之后遇到庄群之后跟着沐兮也上的是大学城内配备的小学。
这样才有之后被发掘出来的数学天赋,他遇见的老师们在面对他的时候会给予很大的宽容理解和耐心。
像这样过于武断的各打三十大板,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受,当然看着那拥挤在一个帐篷内的孩子,他明白,指责对方并无意义。
“辛苦你们了,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也不算辛苦,只不过每次想走的时候都有些不安而已。”原本以为会得到指责的青年教师,将正想要解释的话语压在了喉咙里,他叹了口气,用疲倦中带着的一丝无奈看向那一排排响起上课铃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