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群用黄色的颜料混合白色完成了对光路的塑造,随着男孩开始最后的收尾素描,他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和谐。
就在庄群完成画作后,他突然感觉脖子的位置一凉,然后是传入大脑的疼痛。
意识到袭击已经开始,庄群立刻用虚拟器官将脖子上的伤口填补,然后跳起来,来到客厅的中央。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整个脖子上的皮肉加上大血管和气管都出现了破损。
气管的一部分甚至直接被切掉了,如果不是庄群加强过的脊椎足够强劲将对方的攻击抵挡了下来,此刻庄群或许已经被对方砍掉了脑袋。
“大意了,是隐身类的能力吗?”庄群在心里想着,他之前和这些邪教的战斗都是正面对战,所以他惯性思维的想着对方这次也会从正面强袭。
在他的预测中,对方应该是以否决掉他的能力为前提,然后利用大量装备火器的死侍来对他们发动袭击。
故而庄群放松了对其它方向的提防,没想到被这个可以隐身的家伙差点捡了个漏。
不过这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窗户上有纱窗,即使对方可以隐身,打开纱窗的动作也会让庄群产生警惕,甚至他在整个小区内都布置了大量的孢子。
对方即使单纯进入这里都会被察觉到,庄群召唤出世界树,戒备的看向四周。
先知也意识到了敌人的存在,他坐在轮椅上将那柄庄群交给他的手枪的保险打开,但是没有攻击,而是等待庄群的指挥。
他已经几乎失去了先知的能力,现在的他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老头而已。
庄群扫视了一圈周围,他将孢子完全释放出去,世界树也展开枝条开始有规律的一层层清扫周围的空间。
庄群将整个空间内全部的地方都用孢子充满,就在他警惕的开始找寻这个敌人的瞬间,一股同样的凉意在腰间浮现出来。
庄群立刻侧移身体,不过对方的攻击已经完成,男孩侧肋位置整个被撕开,肾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
虽然男孩立刻用虚拟器官完成代替,只不过一直这样被动挨打不是个事情,对方的攻击可以持续下去。
而他不可能一直这样支撑抵抗,先不说对方可以攻击先知,再者就是庄群自己也无法在这样高频次的撕裂伤下快速将自己的躯干恢复。
虚拟器官只能救急而不能作为支撑,对方可是还有一个暂停能力的手段,庄群一边快速思考对敌方式,一边开始加紧修复自己的创口。
是诅咒类还是说是概念类的远距离攻击?
庄群想到了自己在联邦信息库里面看见的那个可以远程咒杀敌人的神秘学家,不过对方的咒杀需要的准备太多,而且无法连续对一个人施法多次。
那种咒杀实际上还是对神秘学知识的使用,终究是有痕迹的,庄群尝试用世界树去寻找对方可能留下的痕迹。
但是随后他没有发现高能咒杀的痕迹,反而找到了另外的东西,那是他遗留在地上的衣服碎片,显然对方就在这里,至少攻击他的东西是用类似于刀的武器完成的袭击。
第三次攻击和第二次攻击间隔了0.7秒,这次对方的攻击部位是心脏。
庄群的胸口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小洞,随后鲜血伴随着心脏被破坏猛然喷涌而出。
男孩立刻用虚拟器官堵塞,然后调动能力修复这里,但是这一次庄群终于感受到了,那是极致的和谐,他的直觉和身体都告诉他,敌人没有在攻击他。
所以在受到攻击的瞬间,肉体没有痛觉传递过来,因为身体不认为自己受到了攻击,甚至身体不认为敌人的存在。
前两次这个感觉还没有很强烈,因为受到攻击的是四肢部位,但是这一次的攻击目标可是他的躯干,这里庄群布置了太多的神经元。
在获得更强烈痛感的同时,庄群也得到了更多的反馈,反馈就是身体很疑惑为什么好好的心脏就没了,他甚至不认为有人在攻击自己。
庄群立刻将意识和世界树的思维容器断开,随后再次连接,果然,当只有大脑在思考的时候,他甚至笃定的认为敌人就是以远距离袭杀的方式完成的攻击。
即使庄群给自己列出来了多个证据,依然无法说服自己,对方的能力影响的不是光线,声音,温度这类物理表现,是存在感,是意识层面的存在感。
找到了敌人消失的缘故,庄群立刻将自己的意识体完全投入世界树的思维容器里面,这样做会让他的感性丧失,思维高度被思维容器稀释,甚至会失去自我。
但是这样就正好,因为自我现在反而是限制他去感知到敌人的阻碍,那么就抛弃它。
伴随着感性和自我快速消散,庄群看见了自己逐渐被舔舐的躯干,对方这次的进攻位置是他的腰腹,对方似乎试图用这个方式来让庄群被腰斩,以此限制他的活动能力。
在世界树的思维容器之中,周围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庄群用虚拟器官代替了一部分自己的肌肉,然后就像是操作一台机械一样,用手掌去抓住了对方的大概位置。
男孩没有理会身体触感和感性传来的强烈的前方空无一物的信息,凭借几乎丧失的最后一点自我,指挥手掌握紧那里,然后向后掀开。
刹那结束,返回肉体,庄群感觉手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那是一块被他握在手中的头盖骨。
而在他的面前,是一个穿着紧身衣,打扮的好像一只蜘蛛侠的少年,对方的大脑已经被他彻底掀开,他的头盖骨和一部分脑组织就在庄群手上。
遭遇如此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脱离了对手中遗器的掌控,庄群看向正握在对方手中的那柄宛如电熨斗的东西。
庄群立刻握着头盖骨,以头盖骨带着裂纹的断面将对方的手臂整个削掉,少年完全失去了进攻能力,只能眼看着庄群一脚踏向他的面门。
在最后的瞬间,他按下了另外一只手上的按钮。
庄群一脚踏碎对方的脑袋,血浆和骨头碎片瞬间沾染在了整个房间内。
原本摆放在一侧的画作更是被一块脑组织沾染上去,这块粉红的脑组织在原本静谧的黄昏里拉出一条血色痕迹,随着重力的作用最终落在了下方的画笔上。
静谧的时光终究被打破,红色的不祥笼罩在画作中的城市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