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朔又继续道:
“我知道,当时荧你之所以选择逃跑,是因为心里有顾虑,无法信任璃月。
但我和你不同啊。
我之前就在璃月游历过很长时间,知道璃月是什么情况,也在璃月有很多关系和朋友,就自然而然的信任起了璃月官方。
如果我擅自逃跑的话,不仅会增加我身上的嫌疑,还会连累我在璃月的朋友。
所以无论如何,当时我都不能像你们那样逃跑的。”
荧已经彻底的理清这个逻辑了,她有点难堪,不住的点头:
“我……我明白了,你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还有一点不对。
你当时看到我被公子救走了,知道这一点不奇怪。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后面和公子达成了合作,拿着他给的百无禁忌箓,去绝云间找仙人呢?”
说到这里,派蒙也使劲点头:
“对呀对呀,当时我们和公子,是在北国银行那边商量这件事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雷电朔坐在座椅上,他摊摊手,理所应当的说(忽悠)道:
“是凝光告诉我的。”
“哦,凝光啊。”荧和派蒙点头,忽然反应过来,又异口同声的惊恐道:“凝光!?”
雷电朔笑得意味深长:
“没错,就是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权星,凝光。
在请仙典仪的时候,你们也见过她的,她是今年主持请仙典仪的七星。
我刚刚就说了,我在璃月有不少的关系和朋友,其中之一,就是凝光。”
乍一听到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尤其是这个消息引申出来的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大,荧一时间有点受不住。
她捂着脑袋,内心混乱又震惊:
“你竟然和凝光是朋友……难怪,难怪知道这些事。
不对!也不对!
就算是凝光,就算是天权星,她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当时和公子的谋划,都是在北国银行的门口附近,那里应该是愚人众的势力范围啊,凝光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凝光既然知道我和公子达成了合作,还拿着百无禁忌箓去找仙人,那她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成功找到了仙人,仙人们也知道了岩神遇害这个消息,而且仙人们也对璃月七星观感也不好起来。
这……这对凝光非常不利吧?她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早的阻止我?”
看着荧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雷电朔笑着,伸手安抚了她一下,同时示意自己身旁的座位:
“不急不急,先坐下,我一个一个和你解释。”
看着雷电朔沉稳的面容,荧混乱的心绪也稍微冷静了下来。
知道事情完全超出自己的掌控,荧乖巧的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坐在雷电朔旁边的座椅上。
荧都这么老实了,派蒙就更别提了,乖乖的全程飘在荧的身边。
待到荧坐稳之后,看到她稍微冷静下来之后,雷电朔一五一十的开解了起来:
“首先是你的第一个疑虑,凝光是怎么知道你和公子的谋划的?
呵呵,荧啊,你可千万不要小瞧璃月七星啊,尤其不要小瞧凝光。
作为整个璃月乃至整个提瓦特大陆上前所未见的女富豪,尤其还是白手起家成为天权星的女富豪,凝光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
唔……这么和你说吧,整个提瓦特大陆当中,最厉害的女人,凝光当有一席之地。
凝光最厉害的,除了她的财富和权力之外,就是她的情报网了。
在整个璃月境内,凝光的情报网可以说是耳聪目明。
而在整个璃月港内,凝光的情报网已经可以说是手眼通天了!
不要说在北国银行门口密谋,就算你和公子在北国银行内部密谋,凝光也能知道密谋的内容,顶多就是时间可能会花的比较多一些。”
听到雷电朔的解答,荧的脸色有点白。
她第一次明白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那点小手段小心思,在真正的大佬面前是无用的。
等到荧想明白之后,雷电朔又伸出两根手指:
“然后是你的第二个疑虑,为什么明明你都拿着百无禁忌箓去绝云间找仙人了,凝光却不阻止你。”
说到这个问题,荧急迫地看向雷电朔,派蒙也急着追问:
“对啊,为什么呀?我们找到了仙人,对凝光来说不是很不利吗?”
雷电朔反倒反问起了荧和派蒙:
“为什么凝光要阻止你们?”
这一反问,雷电朔反倒把荧和派蒙给反问懵了。
荧和派蒙挠挠头,明明肚子里有货,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给她们两个说话的机会,雷电朔紧接着道:
“岩王帝君遇害这么大的事儿,仙人们有资格也必须知道这件事儿。
就算没有你们两个拿着百无禁忌箓去找仙人,凝光他们肯定也会派人去向仙人传话的。
至于你们所认为的,仙人会和璃月七星爆发冲突,甚至直接来璃月港向璃月七星问罪。
嗯……这种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
但就算要问罪,顶多就是问璃月七星的一个失职之罪。”
荧脑袋似乎更懵了,扶着额头满脑子迷糊:
“只是失职之罪?”
“要不然呢?”雷电朔的语调忽然拔高:“难道你真以为杀害岩王帝君的凶手是璃月七星?仙人们会用这个理由和怀疑,直接向璃月七星出手?”
雷电朔一针见血,直指问题的根源!
荧和派蒙瞪大眼,恍然大悟!
虽然恍然大悟了,但荧和派蒙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到底还是有一些疑虑。
比如荧,此时她捂着自己的额头,表情十分苦恼,一副很纠结却纠结不出什么来的样子:
“可是……可是……”
雷电朔伸手,先安制住了荧:
“荧,我理解你的想法,你还是觉得璃月七星有这个动机是不是?”
荧有点无奈的点了点头。
“而璃月七星之所以杀害岩王帝君的动机,在你看来,或许就是争权之类的原因吧?”
荧有点羞愧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么?在荧的内心深处,她是觉得璃月七星是有这样的动机的,作为璃月权力最高的人,怎么可能一直甘心受制于神明之下?
璃月和蒙德不一样,国情极其复杂,而国情复杂就容易导致这样的权力纷争。
看着荧的表情,明白她的想法,雷电朔不由的叹了口气:
“荧啊,神权和人权之间的矛盾,君权和相权之间的对立,以及民主与集权的互相依存,这都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事情。
我估计你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璃月,正处于一个由神治转为人治的变革时代。
在这么一个敏感的变革时代,你有这样的顾虑,尤其是被迫深陷其中,这不怪你。
嗯……稍微开解你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