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跟在萧远道后面进入宅子。
狗开始狂叫。
藏獒已经长得半大,野性尽显,朝两人龇牙咧嘴,随时可能扑上来。
二人害怕后退。
李绵绵:“不许咬哦。”待狗狗走后,她说:“两位大哥,一早时间赶,没来得及给你们说,我们家虽然好多房间空着,但里面没有住宿条件,我已经在附近的招待所订好了房间,待会儿吃过饭,我对象带你们过去住。”
两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李绵绵做的这个决定。
但两人也未说旁的。
一路跟着李绵绵直走。
宅子的过道又深又长。
所经过的房子,借着月光往窗户里看,确实是空的,院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渗人。
韩淑静正等着李绵绵,见家里多了两个人,笑了笑。“来客人了啊。幸好今天买的馒头,要是蒸米饭肯定不够吃了,你们稍等啊,我再加两个菜。”
餐厅一直没有装修。
李绵绵在厨房放了一张矮桌,四个人吃饭刚好,现在多了两个人有点挤。
一顿饭下来。
萧远道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就看两人狼吞虎咽,把原本属于李绵绵的排骨汤喝得一干二净,还连夸味道不错,甚至叫他们一家赶紧吃,不用见外。他忍着掀桌子的冲动轻轻放下筷子。
李绵绵也觉得两人属实过分,初来乍到的怎么能把反客为主呢?但她始终未多言。看向萧远道:“你吃饱啦?”
萧远道:“嗯。”
两人把吐出的骨头扔给狗吃。
只有黄狗会吃。
藏獒不动,凶神恶煞的盯着两人。
程双道:“这只狗居然挑食。”
李绵绵:“单独的骨头它不吃的,得带肉,而且要生的,再拌上狗粮。”
程双并不懂李绵绵所说的狗粮的意思,追着问。
李绵绵解释是宠物店专门卖的狗狗食物。
程双和程河互相暗暗交换眼神。
李绵绵只当两人稀奇她喂狗过于讲究。
婆婆和婆奶奶一开始也不理解,念叨了好一阵子,后来见她我行我素,才闭口不言。
.......
饭后,萧远道送两人到附近的招待所。
路上两人询问萧远道和李绵绵的上下班时间。
萧远道心思敏锐,并未正面回答,含糊其辞的说:“比你们做零工的时间长。”他记得他爹做瓦工,早上七点钟走,天黑才回家。
按照绵绵的说法,早上她走的时候遇到温新伟,晚上他们下班,这两人已经等在门口了,这是干活的样子?
零工打得正自在啊。进他家宅子,左顾右盼不像好人。
他又留了个心眼。
回家学着李绵绵的样子交待藏獒看紧今天上门的两个人。
狗狗一直汪汪,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次日中午。
萧远道趁着午休回家。
家里并没有人。
母亲和奶奶对附近熟悉后,经常会到离此不远的广场遛弯,和当地人聊的不亦乐乎,街坊邻居的一点破事她俩都知道。
他收回思绪,喊一声犬霸。
是李绵绵为藏獒取的名,它最护食,牵出门吼声震天,威风八面,其他狗见了远远躲着它,因此有了这个名。
藏獒倏地从过道另一头出现,飞奔到萧远道跟前摇尾巴。
用嘴咬着他的裤脚,随后往前跑。
萧远道立刻懂了,这是要他跟着。
到主院门口,才发现黄狗吐着白沫倒在地上,四肢僵硬。
藏獒从角落里衔出一片布料。
萧远道接过后,一眼便把布料和程双的裤子联系在一块儿。
他心头有个念头。
姓程的两兄弟知道白天家里只有两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便想来偷点东西。
药死了他家的狗。
好啊!
他媳妇好心留他们吃住,他们竟然把坏主意打到他家里来了。
他喊了两声团子。
团子慢慢悠悠从旁边的屋顶上跳下来,温温落地,在他跟前伸了个懒腰求抚摸。
萧远道这才放心。
如果一下子药死他家两个宠物,小娘们儿下班不知道会怎么哭。
他把黄狗装到编制袋里,锁上门离开。
径直到招待所找人。
到门口从门上的玻璃处往里看,瞧见程双的腿被藏獒咬得血淋淋,程河手也被狗牙划破了。
两人互相埋怨。
原本出来上工,却起了贪念,想不到只药倒了一条狗,他们估摸着只剩一条狗好对付,哪晓得狗看着不大,那么难对付。
他们两个都挂彩了。
萧远道原本想出手教训,此刻放下手里的编织袋,默默离开。
两人出门发现门口的编织袋,左右望一圈,伸手提了提,有点重量,还以为别人落下的东西,拿到房间打开袋子见僵硬的黄狗吓得魂飞魄散。
拉着招待所的负责人问知不知道袋子谁送到门口的。
负责人说自己刚从外面回来,不知情,柜员说没注意。
两人战战兢兢,本来打算装作没事人一样到李绵绵那吃个晚饭,再借口被狗抓伤,讹一点,这会儿他们完全不敢登门。
韩淑静因为昨天为李绵绵煮得排骨汤被那两人喝了,她今天专程煮了一大锅。
但那两人没来。
萧远道:“估计在外面吃了,不等了吧。”
李绵绵也说先吃。
又不欠他们的,她吃饱饭喂狗,如何也喊不到春卷。
李绵绵找到韩淑静。
韩淑静:“你不说我也没发现,一下午没见了,上午还在。那条黄狗会从狗洞出去,可能在外面玩了吧?”
李绵绵:“不可能,天晚了,它不会在外面。”
李绵绵准备向街坊邻居打听。
萧远道对此心知肚明,但他不忍心告诉她。“我陪你去找。”
李绵绵:“好。”
李绵绵一家家敲门询问,大家都说没见。
到了林大娘家,林大娘说,上午十来点的时候,碰见两个男的从李绵绵家旁边的巷子里出来。
这座大院子两边留了走道,后面一排的住户,经常会从李绵绵家的巷子抄近道上马路。
李绵绵不以为意,但林大娘说两个年轻人,引起了她的关注。
她便形容两人的长相穿着。
林大娘说对对,有个男的腿上还有血。
李绵绵心头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告别林大娘后,她哭了,把心里的猜测告诉萧远道:“那两个人肯定看上了我家的狗,想要捉走了吃,犬霸太凶了,他们被咬了。春卷温柔,被他们抓走了。我要去找他们要狗。”
萧远道心疼的不行,丢了一条狗她哭鼻子,前世他把她养得所有宠物全部处理了,怪不得她要拼命。他说:“我陪你。”
李绵绵:“嗯。”
到了那。
程双程河两兄弟已经离开,房间只有一个编制袋,李绵绵认出是自家的,打开一看大哭。
她报警有人偷狗。
做完笔录后,将狗狗找地方埋了。
平静下来,才感觉不对劲:“他们捉狗为了吃,怎么把狗给药了呢?他们是想来我家偷东西的吧?挨着菜阿姨家的那条巷子只有两尺,很方便爬。”
萧远道心想,你才发觉啊,笨蛋!这么笨的媳妇也不知道会不会拉低小孩智商。他装模作样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家里没少东西。”
李绵绵捂住胸口一阵后怕:“幸好奶奶和妈没事,气死我了,我好心供他们吃住,他们竟然恩将仇报!这件事没完。”
萧远道目光幽幽,泛着寒光,伤到长辈,他们更该死。嘴上说:“算了吧,你把事情闹大,你堂哥的亲事,不得告吹?你小婶要你赔她儿媳妇怎么办?”
李绵绵说被动了。但让她吃哑巴亏,她心里憋屈,准备告诉温立香。
让温立香回家和温新伟说这件事。
这样一来,温家能掌握退亲的主动权,那个程招娣,同族的堂兄弟人品差,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压下心头的火气。“我听你的。”
萧远道嘴角微微勾着,他今天盯着那两兄弟一中午,他们待在屋子显然没有去打狂犬疫苗的意向。
不发病,算他们命大。
发病,就是他们的报应!
夫妻俩回家后,韩淑静问狗的事。
李绵绵说没找到。
韩淑静:“可能跑出去玩了,你大伯母家有条狗,经常三五天不归家。”
李绵绵又想哭了。
她倒是希望春卷只是贪玩,她喉咙有些发堵,轻轻的嗯了一声。
次日李绵绵没有上班,找到温立香把事情告诉她。
温立香气得跳脚:“我哥和我妈两人都喜欢瞎显摆,然后自己还没有能耐管,总是麻烦别人。我哥之前和我说过这事,我一个女的自然不能答应。然后这个话被爷爷听到了,爷爷骂了他,他这才又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你的狗,我重新买......”
李绵绵接下她未完的话:“你买的也不是我原来那个。”
温立香沉默片刻:“那你打我一顿消消气吧。”
李绵绵这才笑:“打死你我的宠物也回不来啊。我是想说,程招娣家堂兄弟人品不行,她的人品也得打个问号。”
温立香反应过来李绵绵的用意,她哥的行为固然招人厌,但他不坏,如果娶了一个是非不分的媳妇进门,迟早把他带偏。
就像父亲。
她记得小的时候,父亲不像现在这样总听母亲的摆布。可渐渐的,父亲就变了。
虽然嘴上依旧不认同母亲的所作所为,但态度上,是放任的。
大哥也已经被母亲教的总想占人便宜,再多一个人品不行的媳妇,她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她能想象到。
她说:“我得回家和爷奶说,让他们拿点主意。”
李绵绵:“那你忙吧,我回去了。”她的画稿还差一点,今天不上班了,弄好正好明天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