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漫天大雪。
李绵绵下车前为小孩带上帽子,并把帽檐放下挡住耳朵和侧脸。
他的棉衣是手工的,露着脖子。
李绵绵找出自己的围巾围到他脖子里。
萧远智感到不舒服:“大嫂,不用包得这么严实吧?”
李绵绵:“路上会很冷。”
李绵绵一手拉行李箱,一手牵着萧远智出车站。
搭电车转车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身旁,随着车窗摇开。
李绵绵冻得瑟瑟发抖,此刻眸色奕奕,笑容灿烂:“表哥,好巧啊。”
孟思圩也觉得巧,上辈子他想见她一面,还得递帖子。
这辈子很容易便能见到,但她又嫁人了。
造化弄人。
他视线一转,落在萧远智身上,眉眼清正,目光坚定。
骤然一愣,和萧远道真像。
他思绪一收:“是很巧,这是你小叔子?”
李绵绵:“嗯,长得很像吧?小智,喊哥哥。”
萧远智:“大哥好。”
孟思圩轻轻抿唇,一息后应声:“是不是回家?我送你们。”
李绵绵求之不得,她快冻死了。“好,麻烦你了。”
孟思圩心中酸涩,她同他客气,是他最不愿意见的。
他下车将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李绵绵和萧远智坐到后面,上车后,他解开围巾,拿下帽子小声对李绵绵道:“你表哥看起来很像成功人士啊。”
李绵绵眉眼一弯:“你还知道成功人士啊。”
萧远智下巴微扬,骄傲道:“我什么都知道。”
李绵绵忍俊不禁,姓萧的自负是遗传吧?
下雪车子开得慢,到家后,李绵绵请孟思圩进屋坐:“表哥,你忙不忙?这一会儿雪好大,等着雪小了,你再走吧。”
孟思圩说了一句也好。
萧远智想叫李绵绵讲未完的故事,但她又在招待客人,屋子里暖和,他脱了棉衣,坐到孟思圩和李绵绵中间打量孟思圩。
孟思圩被他盯得不自在,微微垂下眼睫。
萧远智:“你长得好白啊,嘴唇也红,都快赶上我大嫂了。”
孟思圩:“.......”
孟思圩容貌艳丽,唇红齿白,典型的男生女相。
李绵绵生怕他来一句,你看起来好娘。“小智,你困不困?你睡觉吧。”
萧远智说不困,来时父亲悄悄交待,留意大嫂身边和大哥差不多大的男青年,万万不可以让男青年近距离接触大嫂,大嫂的亲哥也不行。
李绵绵和孟思圩交谈。
萧远智插不上嘴,逮到一个机会说:“大嫂,我有点饿了,想吃你煮的臊子面。”
李绵绵:“表哥,你吃饭没有啊?”
孟思圩:“没有。”
李绵绵:“那我多煮点。”她交待萧远智替她招待客人。
李绵绵一走,萧远智道:“你会打羽毛球吗?”
孟思圩:“会一点。”
萧远智知道哪个房间空旷,拿出羽毛球拍叫孟思圩到第一进的房间打球。
萧远智以为他的会一点,是和李绵绵技术差不多,到那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别人。
两人打出一身汗。
孟思圩:“你很不错。”十岁的小孩性子沉稳远超同龄人,竟然还会用他的发球习惯来对付他,和萧远道一样精,但小孩比萧远道天真,不会耍阴谋,要可爱得多。
萧远智:“可是我输了,你比我爹还会打。”
两人正说着话,李绵绵的声音传来:“表哥,小智,饭做好了,人呢?”
萧远道:“来了!”
两人回到主屋。
李绵绵:“你们去哪儿了啊。”
萧远智:“和这位大哥打羽毛球啊,他羽毛球打得比我好,本来我以为长得白的男人会没力气。想不到比起我爹也不差,球打到我得网上,振的我手都麻了。”
孟思圩当他夸自己。
李绵绵捂着嘴笑,谁说白的人没力气?白种人怎么说?“你赶紧吃面吧。”她又对孟思圩道:“表哥,面合你胃口吗?”
孟思圩嗯了一声。
李绵绵:“我擀了好多面,不够的话,我再去帮你煮。”
孟思圩:“够了。”
吃完面,雪小了。
孟思圩提出要走,李绵绵送他。
等她返回时,桌子上的碗筷已经被收了,桌面擦的干干净净。
她撩开落地罩后垂下来的纱,萧远智斜在床上呼呼大睡,连鞋子都没脱,她挂起纱帐。
从衣橱内找出一件大衣盖到他身上。
随后端水进厢房,擦了一遍床铺和桌椅。
洒水将地面扫了一遍。
等着水汽消散,她抱着被褥进厢房,把床铺整理好。
又将萧远智的包放进来。
关上门回到主屋,坐厅内的桌边看书。
等着雪完全停了,她拿了些零钱到附近的报厅打电话。
这次响了两声,便顺利拨通村大队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村长,李绵绵请其告诉公婆一声,她和萧远智已经到燕京了。
准备走的时候,瞥见不远处有辆轿车打滑。
她又拨通了孟家的电话。
孟思圩接的电话:“找哪位?”
李绵绵:“是我,绵绵,我找你啊。你到家就好。”
孟思圩惊喜,她在担心他么?“外面冷,你早些回去。”
李绵绵:“这就回。”
她放下电话回家。
进厨房准备烧水洗澡,水池里放着碗筷。
她又好气又好气。
她说呢,小孩怎么会收拾的那么快,原来只是把碗放进厨房,擦了下桌子。
她走到水池边,将碗筷洗好放进碗橱。
开始往锅里添水。
随后蹲在土灶边烧火。
李绵绵洗过澡绞干头发,又一次进厨房烧萧远智的那份。
才把土灶内的柴点燃,萧远道推门而入。
李绵绵回眸:“你下班啦?”她掏出手表看时间,竟然五点半了。
白雪皑皑,映的天空泛白。
是以,她才不觉得晚。
萧远道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又让小智睡我们屋?今天晚上我可不允许他上床。”
李绵绵:“我为他收拾好了一间厢房,来时他也答应会自己睡,不跟我们挤。”
萧远道这才移开话题:“你做了什么饭?”他揭开锅盖,只有一锅水。“烧水洗澡?你不洗澡也是香的。”他语气暧昧,刚才一进门,他便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李绵绵含羞一笑:“我刚洗过啊,又是洗发水,又是香皂,肯定会留味道。水是给小智烧的。”
萧远道:“附近有公共澡堂,我带他去那儿洗。”
李绵绵:“我怎么没想到澡堂的事呢,我把水舀出去一部分,煮面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