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晋级成太后,场面十分盛大,文武大臣,摄政王,后宫妃嫔都在场。
黎云今天也是盛装打扮,她穿着金沙织锦宫装,头上戴的发饰极其华丽繁琐,一直在新太后身侧伺候,偶尔还和近在咫尺的皇帝颜雷眉目传情。
颜雷满眼都是她,看都没看夏木青及众妃嫔一眼。
众妃嫔都不是傻子,一看黎云这身装扮,还有新晋太后和皇帝对她的重视,就知道过不了多久,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说静妃娘娘,你就没有心理不平衡吗?”立在一旁的淑妃看不过去,忍不住问夏木青。
夏木青轻笑一声,“我哭也没用啊,嗓子哭哑了陛下也听不见,淑妃娘娘还是自求多福吧,我是旧人,你不也一样。”
“你……”淑妃本想借机嘲笑她一番,没想到被她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
册封仪式过后,就轮到众妃嫔挨个给太后跪礼。
颜雷后宫总共就没几个妃嫔,待淑妃行完礼后,很快就轮到静妃夏木青。
她麻溜的来到太后跟前,匍匐行礼,“臣妾给太后跪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按流程,太后微笑着应一声,就该叫人起来了,可夏木青趴在地上等半天,都没听见太后回话,她心中一凉,这死老太婆估计是想搞点事情,故意为难一下她。
悄悄偷看了一眼,果然,只见太后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眯着眼睛一脸轻蔑的俯瞰着她。
太后不做声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只好继续保持这种姿势,匍匐在地。
谁都知道,这是太后在给夏木青下马威。
她生为皇帝生母,夏木青为皇后时,从来没去给她请安,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行这种叩拜大礼。
虽然按礼法来说,也说得过去,皇后只用给当时的太后,也就是夏木青的姑姑请安,但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太妃,而是皇帝生母,夏木青实际意义上的婆婆,她就不能私下来请安几次吗?
她之前老和自己的儿子念叨,说儿媳不尊重她,可当时后宫有原太后坐镇,身为皇帝的儿子也不敢多说什么,母子俩在这方面,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
如今风水轮流转,太后宝座落到她头上,当然要把昔日所受的气,一点点讨回来。
夏木青自然知道新太后的想法,她也不能多说什么,跪得脚都有点发麻了,太后才意味不明的来了一句,“嗯,起来吧……”
她一边起身,一边暗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生的女人,这么沉不住气,怪不得先皇当初没有效仿东西太后的做法,同时立两名太后,而是让皇帝生母继续做太妃。
她为了私怨,如此急不可耐,堂而皇之为难前儿媳,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一样。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如此情绪用事,怪不得会生出一个恋爱脑的儿子。
好在出了这个小插曲,一切还算顺利。
之后就是宫宴,还有去皇家祠堂祈福等等繁琐而冗长的礼仪。
在外足足耗了一天,册封仪式才算结束,夏木青昨晚被叫到宫外救治伤员,忙到凌晨才回来,结果刚到辰时就被叫起来参加册封仪式,这会回到落霞宫,早已累得眼皮子打架。
简单洗漱后,倒头就睡。
谁知睡到后半夜,窗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虽然累得半死,还是被惊醒。
这次进来一个黑衣人,却不是颜城,而是齐北。
她实在太困了,坐都懒坐起来,半眯着眼睛道:
“怎么是你来啊,又是谁受伤了?我说,我没和你们合作之前,你们就没有大夫吗,我看上次那个刘大夫就很不错啊,干嘛这么麻烦,这种时候来皇宫找我啊,本来昨晚就一夜没睡……”
齐北见她睡眼惺忪的,也有点不忍,但他也没办法,只好哄道:
“求你了,夏姑娘,这次受伤的人很特别,必须你跑一趟,除了你,没人敢治。”
他不知道她身份时,就叫她夏姑娘,现在虽然知道她是皇帝的静妃,也不改口,他觉得颜雷根本配不上她。
“行,我去。”夏木青强行从床上坐起,她此时还穿着宽松的睡衣,乌黑的长发柔顺的随意散落在修长的玉颈及身侧,虽然有点衣冠不整,但配上她那张精雕玉琢,过分魅丽的小脸,整个人显得慵懒,甚至带着点不同寻常的诱惑。
齐北看得眼睛直跳,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坐起,忙背过身去,“……那个,你快穿衣服吧,我……我带你过去。”他声音都有点结巴了。
“行,马上。”夏木青看出他的窘迫,也不点破,心想你都翻窗进来了,事先也没敲门,倒还害羞上了。
再说睡衣怎么了,她这身衣服如此保守,又没露胳膊又没露腿的,他要是到现代,看到穿吊带裙的女孩,不知得害羞成啥样呢,古代的男子,简直太纯情了。
齐北这次没把她带到密室,而是带到一间华丽的卧寝,夏木青一见半躺在床上的男子,差点惊掉下巴,这不是颜城嘛,上午太后册封礼上,她还见过,怎么晚上就被人重伤,卧床不起。
此时颜城半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他睫毛又长又密,本来就白皙的面颊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更加苍白。
他平时的气质过于矜贵高冷,这样闭着眼睛,反而让人觉得亲切,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胸前的锦衣已经被鲜血染红。
刘大夫一见她来了,眼前一亮,忙道:“王爷,夏姑娘来了,让夏姑娘给你拔剑吧?”
颜城闻言,缓缓睁开双眼,他黑眸幽幽,深不见底,通身气场一下子就变了,又恢复成之前矜贵严肃,生人勿近的模样。
“嗯,来吧。”他淡声道。
夏木青上前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这次受的是箭伤,羽箭杆子早已被刘大夫剪掉了,只留嵌在胸前的一处箭尖,加之他又是穿的玄色,所以刚开始她没看清楚。
上午好端端参加册封仪式的人,晚上就身中一箭,这摄政王一天到晚都在干嘛呀,怎么这么多人想要他的命,夏木青暗道。
她也不敢问,只好示意刘大夫拿剪刀帮他把胸前的衣服剪掉。
刘大夫正准备照做,一脸高冷的颜城突然蹦出两个字:“你剪。”
这……谁剪不都一样嘛,有什么区别吗?
“夏姑娘,那麻烦你给王爷剪吧。”刘大夫不敢多说什么,忙将剪刀递给夏木青。
夏木青只好接过剪刀,左手轻轻拉起他的衣服,右手咔哧咔哧开始剪起来,此时天气不冷,他只穿了件中衣,加上这件外袍。
她的小手捻衣服时,不小心捻到他的皮肉。
颜城觉得被她捻到时,周身竟开始变得酥麻起来,就像那晚她替他处理裂开的伤口那样,可上次他是敷了麻药的缘故,这次还没开始敷药呢。
他活了26载,从不近女色,他觉得自己在那方面天生就是冷淡的,女人根本就吸引不了他,要不是还有正常的男性反应,都要怀疑自己不正常了。
可这个夏木青的出现,似乎让他对女子的感觉渐渐苏醒。
两人靠的极近,他又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很甜美。
颜城低头看着在他胸前动作的白嫩小手,忍不住想,他是时候找些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