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涂打车赶到洛家,女佣在大门口着急地来回走,见到她立刻就开了门。
她一路往里,宅子前有一大片血迹,乱糟糟的血脚印从门口一直到楼梯上,触目惊心,可以想象当时的混乱。
上楼后正好洛洲从苏梅的房里出来,脸上手上全是血,黑色的外套拿在手上,白色里衫上沾的血已经发黑。
白涂上前,紧张地问:“洲叔,前辈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与上次见面相比,洛洲像是苍老了十岁,眼珠子浑浊,从房里出来有些恍惚,没有回答她。
“洲叔,洲叔?”
白涂又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疲惫的脸抽搐几下,无法露出得体的笑容,“涂涂来了。夫人失血过多,南少爷正在抽血,也许还不够。伤得太重,输血过后也不一定能行。医生说如果四十八小时内醒不过来,可能、可能就……”
“怎么会……”
白涂不敢相信,明明前不久才见过,苏梅那么有活力,短短几天再见怎么就出事了。
她急切地拉起袖子露出手臂,“我也可以献血。”
“涂涂……夫人真是没白疼你,她一定会很感动。”洛洲深深地看了白涂一眼,感慨又欣慰。
“你跟我来。”
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一身居家服的洛南用棉签按着手臂走出来,看见洛洲引着白涂往这边走,眼镜下狭长的眼睛眯起,闪过暗芒。
“洲叔。”他朝洛洲点头,看向白涂的时候语气带了些惊讶:“涂涂来了?”
白涂忽略了洛南,对他身后的护士说:“我也可以献血。”
“先进去验一下匹不匹配吧。”护士说完,拿着一袋血进了苏梅的房间。
白涂从打开的门缝中看进去,入目就是一片血色的地板,绣着两色牡丹的床铺上躺着一只猫,小小的身子上连了无数条管子,几乎看不见起伏。
她呼吸一滞,门很快被护士关上。
进了献血的房间,护士让她坐下,手臂放在桌上抽血。
洛南也跟了进来,站在一旁,目光粘在她白到几乎透明的手臂上。
看见护士用针扎进她鸦青色的血管,新鲜的血液从血管中涌出,经过透明的胶管,滴入小瓶中。
洛南觉得有些渴,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眼眸又暗了几分。
血样送去检查,白涂和洛洲都陷入焦急的等待。
白涂皱紧了眉头,“洲叔,前辈怎么会突然坠楼?”
无缘无故,怎么会坠楼?
洛宅各处都有半人高的围栏,说是意外也说不通。
前辈就算意外掉下来,也有自保的能力。
白涂更倾向于人为,前辈是猝不及防被人推下楼的。
洛洲:“我也不清楚,夫人从四楼阳台落下,佣人们没有可疑人。老爷不愿意在家里装监控,说是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无从查证。我们联系医生后马上封锁了洛宅,对家每个人都进行了盘问,现在也没有结果。”
白涂眉头皱的更紧,看向洛南。
洛南将按着伤口的棉签扔进垃圾桶,注意到她的视线扭过头与她对视,“涂涂是要问我当时在干什么吗?”
白涂:“能说吗?”
洛南笑道:“当然能,我当时正在三楼书房与人视频通话。”
“什么人?”
洛南抱臂倚在墙上,修长的手指在伤口附近有规律地点着,眼神深邃地紧盯白涂,“是一个朋友,跟公司有业务来往,需要我将他的联系方式给你吗?”